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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族人白天幾乎都用在趕路上,他們想儘快穿過望山城,到達臨川府,只有到達臨川府,他們才算真的到家。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終於在第八天,他們從望山城走回到大窩村,看到熟悉的村口,熟悉的河流,眾人歡呼起來!
到家啦!!
真的到家啦!!
出來一百零三口人,回去,一百零四口人,他們族不但沒有少,還多一個七丫頭。
這一路的艱辛在看到村口那一刻時,值得了,全都值得了。
熬過旱災,他們又能繼續生活。
然而,進村,到家,一盆冷水從頭澆下來,他們才知道,高興太早了。
家,沒了。
一眼過去,所到之處,全是大火燒過的痕跡,有人把他們的家全燒了,燒得半點不剩,這樣的場景讓族人呼天搶地痛哭起來。
燒掉的不僅僅是他們的家,還有他們的衣物,過冬的棉被子,燒掉家裡所有用具,眼看冬天就要來臨,這不是冰上潑水,凍得更結實嗎?
他們什麼都沒有,冬天怎麼辦?
「大家回去收拾能用的物品,集中到我家,我們再看看以後怎麼辦。」
痛哭過後,大族長打起精神發話,他家有一半的房是用石頭建起來,真燒,也燒不毀他們的石頭屋。
那麼難的旱災,他們一族人都能挺過來,現在都到家了,還熬不過一個冬天嗎?
眾人重新打起精神收拾。
好歹,他們到家了。
「十五,有些人家呢?」沈七芽穿上大伯娘不知從哪裡搜出來的棉衫,總算覺得身子暖和,她好奇問十五。
從村口進來,看見一戶戶被燒毀的房子,這村子肯定不止他們這些族人。
「他們不和我們走。」
十五包裹白啟峰不知去哪找來寬大灰衣服,搖搖頭,她正專注於用枯枝扣地,她或許想扣些能吃的蟲子出來。
「為什麼?」村長、大族長都跟他們一起,為什麼那些人不和他們一起?
「大伯娘說,是嫌我們拖累他們。二族長他們帶另一批人,夜裡悄悄走了。」
十五這樣說,她明白了。
不管是他們家,還是村長、大族長的家,沒有跟他們走的人家,都有拖累,村長家的老爹,大族長家的老娘,老弱病殘,每一家占一樣。
像他們家,二伯,占殘一項,後來還加上她。
趨吉避凶,是人的本能。
沒有拖累的家庭不願意和他們這些有拖累的一起走,生怕被拖累,悄悄就走了。
現在還不見回來,估計,沒有拖累的他們,同樣過得不順,可能比他們還慘些,至少,他們有拖累的人回來了。
到家了,有水。
大清洗開始,十五丫頭洗淨出來,活脫脫招人喜歡的小姑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尤為引人注目。
到家,儘管家園被燒毀,但絲毫不影響白族人對家的渴望,用大族長的話來說,哪怕是死,也是落葉歸根。
直到天黑,眾人清理出來沒燒毀的物品搬向大族長家,以後如何,他們大家得商量解決辦法出來。
「大叔,你抱的是什麼?」
眾人聚集在大族長家,看著大族長夫妻不知從何處找出一個長長的長形盒子,小心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地猜測,裡面是值銀子的好寶貝?
「這個啊,我們白族傳下來的寶貝。」大族長與有榮焉地笑,滄桑的老手輕輕地拂進木盒上面的塵埃,細細地拂乾淨才和老伴輕輕地打開。
大族長的模樣,讓全族人伸長脖子地瞧,莫非是金子?
如果真是,他們就有救了。
是一把七弦古琴,成色一般,普普通通的一把古琴,但這樣的古琴出現在種田的農家,就顯得奇怪。
任何時代,樂,都貴,一般的人家根本學不起,亦買不起。
就眼前這把普通的古琴,至少一百兩起步。
不過,這個東西往往是有價無市,尤其現在這種災年。
富貴人家,瞧不上;窮苦人家,用不上。
真正需要它,又不會嫌它普通的人有,但極少,白族人去哪裡才能碰上。
算來算去,還不如一把鋤頭來著實在。
「這是什麼?」族人沒見過,好奇地問。
「是一種殺人無形的利器……」
「噗……」
大族長故意增加神秘感,而加重語氣的解說讓正在慢慢喝熱水的沈七芽噴了一把,明明是優雅集一身的樂器,結果被大族長說成利器。
「七丫,你知道它?」村長白了一眼老伙記,就瞎說,現在打臉吧?!
「咳……」
沈七芽清了清嗓音,「它是一把七弦古琴,用來彈奏各種曲子,類似於竹笛、陶笛、二胡之類的樂器。」
「來來,七丫頭,你來彈彈,讓我們也聽聽。」村長聽到沈七芽竟然懂它,就讓沈七芽彈奏,來聽聽,這個東西收藏好久,沒有人懂它。
很快,大族長寶貝的「殺人無形的利器」便轉給沈七芽。
「……」
沈七芽想說,其實她亦不怎麼會。
當沈七芽抱著古琴,看著熟悉的琴弦,儘管古箏和古琴的指法不一樣,她的手指還是在蠢蠢欲動,久違的音符瘋狂般地在她腦海中跳躍。
彈奏,已是上輩子的事情。
從自她成為沈七芽後,就再沒有碰過「樂」。
太后她喜靜,聽不得半點動靜,而她又和太后娘娘宮殿相鄰,別說撫琴,就是說話,玩樂,都得注意音量。
所以,在她長達十九年的人生里,她沒動過琴,亦沒學過音律。
在眾人的眼裡,沈七芽才情都不出眾,能成為太后娘娘的心尖寵兒,無非是命好。
她擅長的是古箏,古琴接觸過,學過,但並不擅長,有些類似於英語老師來講語文的感覺。
古琴和古箏不同,而古琴琴弦雖少,一弦多音,古琴悅已,古箏悅人。
這個時代只有古琴,沒有古箏。
把古琴放在盤腿的膝蓋上,手指輕輕落地琴弦上,輕輕地撫動琴弦,古琴發出渾厚而悠長的樂音。
人的記憶很奇怪,明明已經好久,好久沒碰,記憶已經很淡,很淡,淡到你想不起到曲譜,一個音符都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