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點田
&人,我能不能斗膽問一句,那位您想要獻上壽禮的貴人是什麼生肖?」韓度月趁著貴人心情愉悅的機會,趕緊開口獻計。
被問到這個問題,貴人的神色一下子嚴肅了起來,目光更是略帶銳利地掃向韓度月,與前一刻的隨和完全不同。
這反應倒是完全驗證了之前韓度月的猜測,如果那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怎麼會因為這一個小小的問題才顯得如此緊張?
&人您別誤會,我是覺得既然都是要用這奶油做壽禮,與其做成其他的形狀,倒不如做一個與壽星身份相符的形狀,您覺得呢?」韓度月被看得一臉緊張,忙開口解釋。
而這話其實也是一個暗示,「與身份相符的形狀」,這個問題對於旁人來說或許還有些難度,但如果真的是那位的話,估計就想都不用想了。
所謂「真龍天子」,這可不是白說的,所以最附和那位身份的也就只有龍了吧?
貴人在最初的嚴肅之後,神色也緩和了許多:「這個主意似乎不錯。」
&就是隨口說說罷了,貴人您不覺得我多事就好。」韓度月長出了口氣,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出了這個主意之後,她也不敢急著去說不夜鎮的事情了。
韓度月陪著貴人品嘗了幾種味道的奶油後,又被貴人拉著問了很多有關農村的事情。
被問到這種問題,其實韓度月還是有些發懵的,因為她想到了很多可能出現的問題,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屈尊降貴地問出這麼民生的問題來。
韓度月雖然已經穿過來半年的時間了,但是她來到這裡之後的狀態基本是不怎麼關係村里閒事兒的,除非是事情涉及到自身。
不過幸好韓度月前世就是在農村長大的,雖然古代和現代的農村也很不一樣,但是出入應該不會太大,加上這位貴人沒有接觸過這些事,就算有些問題她也發現不了。
所以在懵了一下之後,韓度月馬上笑著和貴人說起一些農村的趣事兒,因為怕對方過後再去調查,所以她說的都是比較籠統的事情,也不怕對方會調查。
聊完了這些之後,貴人就端起了茶,卻沒喝。
韓度月之前被素然教導過大戶人家的一些規矩,其中就有這一條,這種舉動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不過明知道對方是這個意思,韓度月卻沒有起身離開,而是猶猶豫豫地坐在那裡,像是想說些什麼。
&有何話,直說便是。」貴人只得放下了茶杯。
韓度月捏了捏衣角,這才吞吞吐吐地道:「其實不是我的事,是有關我的……我的未婚夫的事情,本來這事兒不該和您說,我也沒和我的未婚夫商量,不知道他同不同意我說呢……」
這話既提到了宋凝,又直接把他給撇出去了,就等於是沒說。
&要說的究竟是何事?」貴人看向韓度月的目光有了少許變化,她大概是以為韓度月這樣說,是韓度月的未婚夫所授意的,畢竟平日裡想要借著各種關係巴結她的人可不在少數。
&這樣的,之前我未婚夫曾提過想把乾陽鎮發展一下,變成一個像縣城一個熱鬧的地方,主要也就是準備夜市這一塊兒的,」韓度月組織了一下語言,畢竟這位貴人代表的也是朝堂的勢力,和她這種尋常的農家女可是大不相同,所以有些話該怎麼說,真是一門大學問,「不過我未婚夫說這事兒就算想做,也不能由他來做,他可以出資,不過還是得有個人來領頭不是?所以他就先去拜訪了鎮長,結果鎮長說這事兒最好還是要和縣令請示一下,所以我未婚夫現在就等在這裡呢。」
貴人微微點頭,示意韓度月繼續說下去,她對韓度月的這番話也是在意料之中,只不過接下來韓度月所說的話,就讓她有些出乎意料了。
韓度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後,才繼續道:「這本來也沒什麼,可就是……就是那個縣令的女兒,她好像對我的未婚夫有些意思,所以我就不太樂意讓他們倆有接觸……」
說到最後,韓度月的聲音都快聽不見了,小腦袋也跟著垂了下去,顯得既尷尬,又窘迫,還夾雜著少許害羞。
這話讓貴人詫異地挑了挑眉,有些不確定這番話的真實度,她自然知曉韓度月已經定親的事情,而且還順手將韓度月的前未婚夫及現未婚夫都調查了一下,不過也就只是最基本的調查罷了。
所以有關那縣令府小姐的事兒,貴人還真是不知道的。
她想了一下,帶著一絲遲疑問道:「你是擔心你的未婚夫,會因為這縣令府的小姐而……與你退親嗎?」
貴人的話倒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韓度月是被退過一次親的人,在這個世道,女子被退親,是會帶來極其不好影響的一件事,就算是在禮數不那麼周全的農村,也是如此。
而若是韓度月再被退一次親的話,那她這輩子想要再說一門好親事就難了,或者該說能再說一門親事都很難,更別說是一門好親事了。
聞言,韓度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連忙擺手道:「不是這樣的,我未婚夫對我很好,他還和我說這輩子都只會有我一個,所以我不是擔心他會因為這個和我退親。」
貴人見韓度月的模樣很是認真,像是真的相信了男人的這種話,不禁露出少許悲憫的神色來,男人的話不過是為了討心儀的女子開心,又怎麼能當真?
這個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便越是如此,貴人對這些是最了解的,所以此刻她完全是把韓度月當做了一個被男子矇騙的小姑娘了。
&這樣相信是好事,只是也要多為自己著想才是,」貴人下意識地就說了這麼一句話,等話說出口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很多餘的話,幫擺正臉色,問道,「你究竟是想讓我幫什麼忙?」
韓度月也正好不想在這種確實有些說不清的話題上浪費時間,於是忙應道:「我就是想著既然這種事需要一級一級地往上報,那能不能就不要經過縣城那一層,直接報上去啊?這樣我的未婚夫就不用和縣令打交道,也就應該不會遇到縣令府的小姐了。」
貴人沉思了片刻,看著十分嚴肅,心中想的卻是,這丫頭剛剛還口口聲聲地說自己相信她的未婚夫,可這話里還不是一樣的不放心嗎?
大概是因為同為女子,且貴人比韓度月還要更深刻地了解這世道對女子的苛刻,以及女子婚姻里的悲哀,所以此時貴人的注意力已經大部分放在了男女之事上,而非這件事本身上了。
這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那便是對於貴人來說,一個小鎮上的事兒實在不是什麼要緊事兒,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件事你了解的應該不是太多吧?若是可以,不若叫你的未婚夫來同我仔細講一講吧。」貴人最後這樣開了口,她之所以會這樣說,其實有兩個原因。
其一,在她看來,韓度月身為女子,就算知道一些這件事的皮毛,但也不可能知道得多麼詳細,畢竟韓度月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農家女。
其二,貴人這是下意識地帶上了一種幫韓度月考察一下未婚夫的情緒,只是這種原因貴人自己都沒有發覺,所以所占的比例也就很小了。
可韓度月聽了這話,卻是頓時心生警惕,她都還沒確定這位貴人的身份呢,怎麼能讓宋凝被牽扯進來?
早知道她就不提宋凝了,直接就說這主意是她想出來的就好了。
之前在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韓度月之所以會把這件事完全落在宋凝的頭上,是覺得這件事既然都要上報到縣城,就說明事情還是很重要的吧?
那到時候這件事要是做成了,宋凝作為發起者和參與者,豈不是也有很大的功勞?
抱著這個念頭,韓度月覺得自己好像又幹了一件蠢事,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夠用了,為什麼面對一個連身份都不確定的貴人會感覺這麼累?而且還是心累啊!
心累不已的韓度月低著頭對了對手指,猶猶豫豫地道:「貴人,您一定要見我的未婚夫嗎?他……他不知道我在您面前說了這些,我怕他會……不高興……」
&若是不知道這件事的詳情,我又要怎麼幫你呢?」在說這話時,貴人似乎還眨了下眼睛,不過因為韓度月是低著頭的,所以並沒有看到。
不過在聽到這話之後,韓度月立刻便抬起了頭,她就算是再笨,也聽出了貴人話里的意思:「貴人,您這是答應幫我了?這真是太好了,多謝貴人!」
貴人被韓度月激動的反應逗得一樂,忍不住笑著拂了拂手:「好了,今日時候也不早了,你且回去吧,等過兩日你直接將你的未婚夫一併帶過來便是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貴人又加了一句:「若是你未婚夫問起,便說是我想請他過來一敘,同你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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