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鎮渡口,數道鐵騎飛馳而至,驚動了在渡口等船的百姓。
頓時有人嚇得尖叫,有一個婦人沒有牽穩孩子,那孩子從青石板台階上一路滾下去。
「阿暖,阿暖,娘的阿暖!」
那婦人發瘋般的擠開人群,朝那個跌落在地的孩子撲過去,所幸那孩子只是擦破了點皮,跌在湖邊淤泥里也沒多疼。
但饒是如此,那婦人抱著孩子,哇的一聲哭開了!
殷天站在湖堤邊的柳樹下,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子,突然頓有所悟。
命令派人搜查的周管事:「讓他們撤了吧!」
「爺,爺,怎麼不搜了?」
殷天縱上了白馬,周管事追在馬後問:「可是將人追回來了?」
「不曾!」
觸上周管事不解的眸光,殷天篤定道:「就算百里炎動了劫持染娘去京城的心思,以她的手段,不會讓百里炎得逞,她捨不得孩子。我與百里炎自小相交甚深,他的策略權謀,只用在官場上,從來不會用在一個女人身上,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這到底是個啥意思?
周管事他不懂啊!
他急道:「那夫人在何處?」
「剛剛渡口沒有看到何叔的船。」
殷天斷定道:「百里炎來了大澤湖一帶,她略盡地主之誼,陪他賞這大澤湖的風光後,定是回秀水村去了。」
周管事更是一頭霧水了!
這百里公子和自家爺在京城時是故交,這幾天主子與他刀劍相向,每次夫人都有偏向百里公子的意思。
就算要遊山玩水,也該主子這個故人陪著。
夫人一個女子,陪著一個未曾娶親的男子游湖,這算怎麼回事?
為什麼主子非但不怒,好像還在一瞬間釋懷了?
殷天正準備縱馬往走山道回秀水村,這時候一塵飛騎,從鎮口岔道上往這邊來。
「主子,屬下有事稟報。」
南鵬將馬勒住了韁繩:「阿柏讓屬下快馬加鞭來小澤鎮,給主子說一聲,夫人回秀水村了,一起回藥莊的,還有百里公子。」
那小子,還算有點良心,不是一頭養不熟白眼狼。
知道操心他和染娘的事情?
也不枉,他借著發配為奴,救下了他和阿松的命。
殷天一揚韁繩:「回秀水村!」
「主子,主子,這早過了午飯的時辰,吃過飯再回……」
周管事還想囉嗦兩句,殷天已經帶著南鵬騎馬急匆匆走了!
馬匹在山林間縱躍時,他的思緒也在縱躍著。
關心則亂!
自從百里炎出現,他心緒紛亂,已經完全亂了分寸,害怕六年前的事情浮出水面,害怕染娘與百里家的羈絆那麼深,會隨百里炎回京城去。
剛剛在渡口,看到那個母親不顧一切撲向孩子,他突然明白了,因為犟小子和他的小月兒,染娘和他的羈絆才更深厚。
不管如何,失而復得,此生一定要牢牢將她圈在身邊,他註定要成為與她羈絆最深的人。
不管百里炎猜到了什麼?
他已經想到了,將染娘留在身邊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