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開幾副藥試試了!」
蘇長順朝夜染使了個眼色,然後說了幾樣藥材。
夜染知道他那個眼神包含的深義,暗贊蘇掌柜果然是有心之人,忙讓文大夫記下藥方子,去本草堂取藥。
文大夫要離開,夜染突然想到什麼,喊住他:「你記得將我兒子一併帶來。」
養濟院亂鬨鬨的,眼前迷霧重重,沒有理清楚,帶一個小孩兒來做什麼?
但是一想到今天那個小傢伙的手段,文大夫猜夜染讓星兒過來,一定另有新意,點頭應下先回本草堂了。
先前蘇長順一出手,那個乞丐脫臼的手接回去了。
這會兒,這些乞丐眼巴巴看著他,有個大膽的,腿斷了還匍匐在地,爬到他腳下來,仰頭看著他。
「這背後下手之人,當真心狠手辣,為達一己之利,竟朝無辜之人下此毒手。」
蘇長順感嘆:「一個小澤鎮,比澤城兇險多了!」
身為醫者沒法眼睜睜看到病患承受痛苦,蘇長順蹲下來,周圍一片嚎叫聲,唯獨這個乞丐一聲不吭。
他痛的額頭直冒汗,手上青筋畢露,卻是硬生生咬緊牙關,忍住了疼痛。
蘇長順摸索到他的腿骨,心裡暗暗吃驚!
因為他的腿骨都打碎了,文大夫雖替他接了骨,卻是只將大的骨頭接回去了,有幾片碎骨是沒法挪移回位。
這種傷勢,疼入骨髓,再加上喝過的綠豆湯里加了藥材,這種疼痛,還能生生忍住,可見此人意志力極頑強。
只有心靈上受到的重創,大過身體髮膚的疼痛,才能抗得住這種斷骨之疼吧?
蘇長順不由得佩服他,跟他商量:「我有辦法替你將碎骨接回去,但是要重新打斷你的骨頭,再挪回位,每一下都會比現在痛十倍百倍,你可願意忍受?」
那人毫不遲疑點點頭!
身為一個大夫,連蘇長順下手時都頭皮發麻,可那人手上青筋暴露,牙齒疼得咯呲響,一身汗如雨下,硬是忍受住了那種疼痛。
等蘇長順替他打斷骨頭,再接回去,那人虛脫般躺在地上,像是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他的這種意志力,實在讓人震撼無比。
夜染看他胸膛上有血跡沾到衣裳上,眸子裡若有所思。
此人體態強健,手臂結實有力,一看就是會功夫的。
花茅的人再狠,不過是些花架子,仗的是手中的棍棒刀劍取勝。
夜染一開始還想著,此人怎麼會任人驅打致殘而不還手?
看到他胸膛上的血跡,夜染斷定他以前受過重傷,看血跡染紅的地方,像是在心脈附近。
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忍受疼痛,讓蘇長順打斷他的腿骨再接上,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你是條真漢子!」
夜染由衷的誇讚了一句,然後蹲下來:「你胸口受傷了,我替你先止了血。」
說完,掏出銀針,刷刷刷扎在他身上。
針一入肉,那漢子感覺傷口和腿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他有氣無力問:「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麼會流落到鎮郊破廟?」
夜染行完最後一根針,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