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不是太輕信於人。
只因為殷天對她的愛護和寵溺,讓她有了爹爹的感覺。
她太渴望父愛,所以她因為與殷天親近訓了月兒,小人兒才會傷心,才會難過。
夜染摟著柔柔軟軟的小人兒,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輕輕**著月兒毛絨絨的小腦袋。
「娘親錯怪月兒了。」
夜染摟著小人兒的手緊了緊,喃喃低語:「叔叔是好人,不是壞人!」
「叔叔不是壞人,是好人,好人……」
小人兒咯咯甜笑著,笑著笑著沒有了聲音,聽到她微微的鼾聲,夜染知道她睡著了。
昨天傍晚,周澤成來過一趟,說鎮上衙門那邊,後坡荒地的價錢十七兩銀子談妥了,今天要派人來丈量。
夜染沒有入山採藥,在家裡等著。
剛在院子裡曬完昨天星兒挖的藥草,周澤成已經帶著兩個人進來。
「染娘,鎮上衙門的人來量地了!」
「辛苦兩位大哥了。」
夜染招呼道:「時辰還早,先進屋喝杯茶。」
「不了,不了,忙著呢!」
這家裡寒酸著,哪有心思喝什麼茶?
他們催促夜染:「快帶我們去量地,趁著日頭不毒,量完了還要趕回鎮上。」
夜染也知道,這個家看起來破破爛爛,人家到底是鎮上來的,有些嫌棄了。
他們不願意喝茶,在量地時,夜染一人塞了三十文錢。
瞧著她家寒酸,還以為一點好處也撈不著。
見她給的銅子兒不少,兩人喜出望外,手頭一松,多劃出的地方,就這麼打了馬虎眼。
等周澤成跟著衙差從鎮上回來,買地的事情全辦好了。
他將地契交給夜染:「周伯費了一番口舌,替你省下一兩銀子,拿下這張地契,包括手續費用在內,一共用了十七兩銀子,這多出的一兩還給你。」
她握著地契,眉開眼笑:「這兩天,耽誤了周伯不少功夫,多出的一兩,就當周伯的辛苦費了。」
這村里人買地,給跑腿費的,也不是沒有。
鄉里鄉親的,也就是給幾十個子兒意思意思,哪有一給給一兩銀子的?
周澤成嚇了一大跳,將銀子塞回夜染手裡:「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鄉里鄉親的跑一趟,怎麼能收你一兩銀子?」
要不是周澤成,這塊地十八兩銀子都不一定能拿下,他真是幫了好大的忙。
他不肯收一兩,夜染取了半貫錢要塞給他。
兩人推來推去,周澤成死活只肯給收下一百文錢。
「周伯,這樣推來推去,叫人瞧見不好,要說閒話的。」
趁著周澤成面紅耳赤,夜染好不容易塞了兩百文給他。
周澤成不想要,和一個小媳婦推來推去,叫外人瞧見確實不像話,拿夜染沒辦法,只好揣著兩百文走了。
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想著不能占了孤兒寡母的便宜,只得回頭讓媳婦送些吃的來。
周澤成走後,夜染拿著地契,站在後坡上,學著月兒的樣子,笑得眉眼彎彎。
在村里人來看,這就是一片荒地,對夜染來說,這是一塊風水寶地。
終於,她夜染也是有地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