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睡著一會兒,謝如意便感覺又有點兒不對勁兒,好像有人立在床邊。不禁哀嘆,還讓不讓病人好好休息了?!
睜開眼,果然有道高大的身影立在石床邊,朝外看了眼,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伸手不見五指。
她慢騰騰的坐起身來,有氣無力的道:「你誰?」這是也跟冷墨寒學起言簡意賅來了。
那身影動了下壓低聲音道:「謝姑娘,我是趙武,我家少爺早先有急事去了淮安,得知你出事,傳信要我救你,快收拾了隨我走吧!」
謝如意挑了挑眉,怪道這些天沒見蘇紀凡露面,原來不在京城,不過倒是對於他的消息如此靈通快捷有點兒小驚訝。
把之前對冷墨寒說的話又說了一遍,便把他打發走了。這次她也沒起床察看,直接又倒下睡了。
第二天又是陰天,空氣有點濕冷。整個京城卻沸騰起來了,各種事端接二連三。
先是宮中傳出寶物失竊,然後又查出與蔣家和吳家有關,最後竟挖出這兩家居然是別國奸細!
這可了不得,這兩家雖不是百年世家,可每家也有不少子弟在朝中或地方為官。吳家甚至還有兩人在軍中任職,一個是中郎將,一個是武衛將軍。
幸好朝廷發現及時,又迅速採取了措施,這才免去了一場動亂。
緊接著又有人到府衙狀告官家千金,且是德高望重的謝正瑜謝尚書家的孫女,兵部侍郎謝懷安的三女謝清煙。
原告是本來該在千里之外的王家莊的張老大和張老二,也是謝如意的兩位親舅舅。
潔白的狀紙上工整的寫著謝清煙的罪行,雇凶迫害親妹,事後反污她名譽,且到處宣揚,極盡陷害之能事,實在是心狠手辣,蛇蠍心腸,無情無義,卑鄙無恥,陰險毒辣,等等,等等。反正只要是形容品行壞的成語都用上了。
知府衙門開堂審理,當時有位乞丐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再加上武將秦羽的旁證,曾親眼看見謝清煙和她的丫鬟鬼鬼祟祟的在謝如意失蹤的地方轉悠。
至後來,還未對那丫鬟動刑,她便直接招了。謝清煙迫害親妹的罪證一下子確鑿了。在監牢裡待了三天才被謝家的人救出來,如此一來,她的名譽便徹底的毀了。
這一下,便推翻了之前那些於謝如意不好的流言。取爾代之的是關於謝清煙是如何如何惡毒的議論。
與此同時衛國公府的嫡小姐,皇帝親封的安嘉縣主在大街上與人起了爭執,一怒之下,把對方打得半死。
誰知對方竟是北越國派來給龍翔國皇后送生辰賀禮的使臣,於是一狀告到金鑾殿上,龍翔皇帝龍顏大怒,下旨削了安嘉縣主的縣主封號,並勒令其到廣安寺抄經念佛三個月,為受傷的使臣祈福。同時衛國公陳琳也受到了皇帝的一頓訓斥。
這一切皆發生在皇后生辰之際,各國使臣紛至京都為其賀生之時,一連串發生這些不好的事,皇后極其不悅,優其是對謝清煙和安嘉縣主,更是不滿,甚至公開申斥了她二人一番,並沒有因為與安嘉縣主姑侄女的關係而留情。
哦!對了,如今已沒有安嘉縣主了,有的只是衛國公府的嫡女陳寶珠。
這一切身為介下囚的謝如意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休息了一晚上,身體恢復的還不錯。簡單的吃了早飯,便被赫連慶叫了去。
錦盒、夜明珠已經擺在了石桌上,赫連慶正拿著封信件坐在對面細看,他的正前方工整的擺著筆墨紙硯,左側堆放了許多類似的信件,另一側放著一杯正冒著熱氣的香茶。
謝如意目光微閃,毫不客氣的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赫連慶頭也沒抬,只涼涼的說道:「聽說昨晚你那裡挺熱鬧的。」
說完這一句放下手中的信件向她看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挑了挑修長的劍眉,一雙褐中帶藍的眸子中帶著一點兒嘲諷,一點兒不屑,一點兒好奇,一點兒不解,一點兒探索。
謝如意大大咧咧的把玩著桌上的夜明珠,作出一副愁悶狀,嘆道:「哎!人品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害的我都沒休息好!」
對面的人目光一擰,冷冷道:「不管你人品有多好,都別妄想能逃出本座的手心,若是安安份份的破解出碎玉,幫本座找出碎玉里的秘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若是不然,啍!那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謝如意笑嘻嘻的道:「放心,碎玉的秘密沒挖出來之前,你就是趕我,我也不會走的。」
「最好如此!」赫連慶目光陰沉,神情冷冽,說出這句後便又開始翻看信件。
謝如意撇撇嘴,自覺的打開錦盒,裡面赫然有四段碎玉!心裡閃過一抹疑惑,雖然對面的男子的確很強,但龍翔的皇宮也不是紙糊的吧,會這麼輕易就讓他得手了嗎?
若是赫連慶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會捏住她的脖子嘶吼:為了這破玉,老子用掉兩個埋了五十多年的暗線,廢掉數十高手,特麼的老子容易嗎?
不過謝如意覺得不管怎樣都與自己無關,她只要躲在這些強人身後長長見識,開開眼界,滿足下自己的好奇心就成,寶藏啊什麼的她也沒興趣。
把四塊碎玉一一拿出擺好,細細辯認上面的字母,她不敢寫下來再組合,因為那不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只能用手指在自己腿上寫寫畫畫。
用了半天時間才算譯出了碎玉上的秘密,概因裂紋太密集,那些字母又太潦草。
謝如意拿過對面的紙筆,一筆一划的寫起字來,然後遞向對面。
赫連慶看了她一眼,目光轉向那張紙,「無人谷,無極洞」六個大字,龍飛鳳舞,力透紙背。
他有些詫異,倒不是因為字的內容,而是字的本身。據他所知,面前這個大膽的小姑娘好像是從小生活在鄉下,生活艱苦,直到這幾年才好些。而面前這字卻起碼有十年的功底。
赫連慶目光深沉的看向她,面上陰晴不定。謝如意被他看的發毛,皺眉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赫連慶沒理她的話,起身收起碎玉,淡淡的叫人進來吩咐道:「收拾行囊,吃過飯後立刻出發前往無人谷。」
進來的是個黑衣大漢,貌似是個頭領,聞言遲疑道:「無人谷里毒蟲毒草無數,且谷口有極厲害的守谷凶獸,咱們是不是要準備些東西?」
赫連慶看向謝如意,挑眉道:「聽說你的醫術很好,自古醫毒不分家,想必對毒物也有所了解,無人谷的毒蟲毒草就交給你了。」
謝如意一聽還想奴役自己立刻跳起來拒絕,「我只會給人治病,製藥,其它的什麼也不會,你若指望我,到時候咱們都得完蛋,我建議你要考慮清楚。」
赫連慶想了一下,也沒再堅持,揮手讓人帶她下去。
吃過了午飯,果然就出發了,一行二十多人悄無聲息的出了山,來到一片樹林,這裡竟栓著幾十匹馬。
這些馬應該是早先放這裡的,因為獨獨謝如意一人沒馬騎,最後只能跟小雨同乘一騎。
看著陰邪男不時掃過來的滲人目光,謝如意心中不禁吐槽,要不要占有欲這麼強啊!不過是同乘一匹馬而已,又沒怎樣,要不是沒馬騎,她至於這麼委屈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