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這般說的話,蘇明月的臉色稍稍好了許多。
只不過夜色太黑,她的臉早已經腫的不成樣子,所以不怎麼看的清。
「再過兩日我便要回顧府了,這幾日你且尋來膏藥,我不能頂著這個模樣去鎮上做工!」
蘇明月緩緩的站起身來,一字一頓道。
「好好好,娘給你想法子!」
母女二人在院子裡頭說了一遭,天色漸暗,困意襲來,兩人便回了房間。
第二日一早,蘇沐春大清早便在院子裡頭罵咧。
「蘇明月這個死賤人,你給我出來,我這臉都被你抓的不成樣子了!」
她昨日也挨了不少下,過了一晚臉就腫起來了。
向來臭美的蘇沐春,才接受不了自己這個模樣。
昨日挨打挨怕了的蘇明月,今日可不敢觸上蘇沐春的眉頭,她窩在房裡頭,只當沒聽到蘇沐春的叫嚷。
被廢了腿還在床上養傷的蘇大壯,看著女兒這模樣,神色也複雜得很。
「明月,你小姑性子驕縱,你便忍著她些。」
「爹,都是差不多的年紀,我憑什麼要忍著,我們顧府的大小姐性子都沒蘇沐春這麼驕縱,她有什麼底氣叫嚷!」
對於蘇大壯的話,蘇沐春很是不服。
她爹老實,又愚孝,自從腿被打斷之後,這心都只向著自己的娘親和妹妹,對她這個做女兒的都甚是冷淡。
「你和你娘一樣,凡事只想著自己!」蘇大壯見蘇明月頂嘴,不由將臉一拉。
蘇明月一聽這話,又是氣得不得了。
她索性也不再說話,而是給了蘇禾氏一個眼神。
兩人昨日便說好,要將蘇大壯治腿傷的要錢去買祛疤消腫的藥膏。
上回瘸老四來取走十兩銀子後,還餘下三兩,是給蘇大壯治腿傷的,本是蘇王氏管著,但她聽那郎中說,三兩銀子不夠治,便將銀錢又交會給大房了。
「大壯,既明月在屋裡頭待著,那我便出去給你買藥去」
受了蘇大壯好一陣時間的冷眼,蘇禾氏現在說話的語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蘇大壯愛理不理的將頭往旁邊一撇,完全沒有要回話的意思。
蘇禾氏當著他的面,從床頭枕頭底下的布包里數了五十文錢出來,而後便輕手輕腳的出了門,生怕打擾到誰一般。
外頭的蘇沐春,喊了半天都不見蘇明月出房門,她索性也放棄了。
後山—蘇清顏和陸天輝今日起了個大早,為的就是多打些獵物。
陸天輝看著一路上一言不發,臉色也不大好看的蘇清顏,主動開口道,「今日這路上倒是安靜。」
「那當然,沒有蘇沐春和蘇明月纏著你,自然安靜。」蘇清顏想也不想便回道
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語調,陸天輝啞然失笑。
「你這是吃醋了?」他正了正色,問。
吃醋!?
蘇清顏一聽,像是被踩著尾巴的猴子一般,就差跳起來了。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副天方夜譚的神情,「你在開什麼國際玩笑,我蘇清顏會吃你的醋!?想做白日夢就先回去把枕頭墊高點。」
饒是口頭說話厲害,但她的耳尖還是抑制不住的紅了。
而這一幕,被觀察力極強的陸天輝收入眼底。
陸天輝淡笑一聲,語氣篤定,「你這模樣,就是在吃醋。」
他故意說出蘇清顏的心思,只是想將兩人似是而非的曖昧氣氛挑明來。
若往後他尋著機會回京,將蘇清顏一道帶回去,讓她做自己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也未嘗不可。
只不過向來說話做事都坦蕩的蘇清顏,這會卻不曉得該怎麼接這話了。
她小聲嘀咕一句,「我懶得理你,自戀狂!」
話畢,便循著前頭一隻痩弱的野兔,跟進了草叢裡。
陸天輝見狀,也只是無奈的揺揺頭,感情這事,當真急不得。
從蘇家村的後山到王家村的後山,一路上兩人獵了不少獵物。
因著來時路上說的話,整整一日,蘇清顏和陸天輝之間的氣氛都有些微妙。回茅屋的路上,蘇清顏還隱約能夠聽到蘇家裡頭傳出來的叫嚷聲。
看來這陣子有一段清淨時日了。
她心下暗忖。
這個時候的蘇家,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卻比昨日夜裡頭還要喧鬧。
「大哥,大嫂定是拿你治腿的藥錢去給蘇明月買傷藥了!我方才分明瞧見,她給你熬藥用的是昨日的藥渣!」
蘇沐春的聲音極大,似是要說給全村人聽一般。
今日一日蘇明月都待在房裡頭未曾出來,聽著蘇沐春在外頭叫嚷,她生怕蘇大壯偏聽偏信,遂說道。
「爹,你莫聽小姑胡說八道,若娘當真給我買藥了,我這臉今日可一點都不曾好,這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蘇禾氏正在給蘇大壯餵藥,她也趕緊附和道,「是啊,大壯,我怎麼可能不顧你的腿傷呢!」
娘倆一唱一和的,蘇大壯生性憨厚老實,險些被糊弄過去了。
但是這個時候,蘇沐春半晌沒聽著裡頭的動靜,便直接沖了進來。
「大哥,我的話你還不信嗎!不止是我瞧見了,二嬸也瞧見了,你若不信的話,可以讓二嬸過來對峙!」
蘇沐春這話確實說出了些門道來。
確實如此,瞧見蘇禾氏用藥渣熬藥的是蘇二嬸。
她一個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怎會去油煙味這般重的廚房?
要不是她二嫂偷偷知會了一聲,還逮不著蘇禾氏和蘇明月的小辮子了!
「老二媳婦這個人,平日裡就喜歡搬弄是非,這些話聽不得的!」話雖這般說,但蘇禾氏還是有些心慌。
她不知道的是,蘇二嬸看準了蘇沐春會鬧事,就在大房門口站著,所以將她方才的話盡數聽了進去。
「大嫂,我倒是不曉得,平日裡我勤勤懇懇的操持著家裡,怎麼就搬弄是非了?」
蘇二嬸抬腿進了屋,說了這話還不夠,她順著蘇沐春方才的話頭繼續道,「沐春方才的話半點錯漏都沒有,我確實瞧見你熬的是廢藥渣。」
「我說大嫂啊,你們屋裡頭現今也還有幾兩銀子,大壯這腿耽誤不得,你大可不必為了明月,去做些這樣的破爛事啊!」
這話說得一套一套的,壓根沒給蘇禾氏反駁的機會。
蘇禾氏一直都曉得蘇二嬸這人頗有心計,但是先前她們妯娌之間相處得還算和氣,倒是不見得。
哪曾想到!
她都淪落到這般地步了,還要被這賤人陰一把。
「二嬸,離間我爹和我娘的關係對你有什麼好處?」這時,蘇明月面色陰沉的對著蘇二嬸「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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