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丁長風的情報上寫過,林家上任家主已經去世十年,目前是長子當家,老夫人仍在世。
這時代與現代的差別,五、六十歲就已經很老了,年過半百的人都能拄根拐杖了,哪裡像現代的老爺爺、老太太們,這時候也就是快退休的時候,還在辛勤工作呢。
依據情報推測,林春華應有六十多歲,不到七十,十年前去世,也算是不長壽了,他的夫人仍在世,應也有六十多了吧。
那麼他的當家長子,應是四十多?正是中年當旺年紀。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一個已經去世十年的老爺爺怎麼跑出來害人還搞出這麼大事?人和鬼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當然,那黑袍人也不算普通人了,但也不是妖,更像是……一個組合體吧。
而且他身上的煞氣似乎並不是修煉而來,而是類似中毒,再利用那個毒將煞氣無限擴大並化為已經用。
而那個能讓元神跑出來的女人……暫時看不出來是什麼。
「或許同名吧,林家是你們鎮上的大戶,又是一個已去世十年的家主,這話你可不要再往外說了,小心生事。」季青燕壓低了聲音提醒。
雖然她心中自有猜測,但此時提醒陳捕頭,可是純屬好意。不管他說的是否同一人,他知道這個秘密就不會好過。
陳捕頭也回過神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剛才差點死在黑袍人手上都沒有怕過,親眼見到天師鬥法的大場面也沒怕過,可此時高人一席話卻把他嚇到了。
「多謝提醒,是在下失言了。」陳捕頭連忙低頭行禮,又恭敬道,「在下維護一方治安,能得高人相助救人,感激不盡,若有差遣,但請吩咐。」
「嗯,接下來的事你們普通百姓也幫不上忙,你照我剛才說的,照顧那一家子,之後若放心不下,就繼續維護鎮上安全吧,梅林苑那邊就不要去了。」
梅林苑是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若再打起來,普通人也幫不上忙。但鎮上此時怕是半座空鎮,財產安全也要維護。
陳捕頭立刻答應下來,他的手下大多受了些傷,不過季青燕沒有再給藍符,只讓他們先去醫館治傷,之後巡邏無妨。
季青燕又走回那兩個剛剛調息完畢的道士身旁,低聲問:「帶聯絡的東西了嗎?給你們小師叔發個信號,就說這裡一切順利,能發出去嗎?」
「能,在下有帶平安消息符。」一名道士看著憨厚,立刻回答。
「行,你們自己看著辦,將平安順利之意傳遞給他就行,免他擔心。」季青燕點點頭,便往梅林苑方向走去。
小白一直跟在她身旁,這次他露了面,當著這麼多人也不好突然消失不見,因此季青燕並沒有將他趕回空間裡。
而曾鷹立刻跟了上來,走了一段路之後忍不住道:「小兄弟……咳,姑娘,梅林苑不是這條路。」
「……」季青燕腳步一頓,面具遮住了尷尬的表情,但仍是不高興地扭頭罵了一句,「知道不早說!」
「……」曾鷹以前只知小兄弟是高人,實力遠超自己,但沒想到他……她的脾氣這麼大,不由窘了,嘀咕道,「我剛想起來你是要去梅林苑的。」
而這條道卻是往縣丞衙門去的。
「你調息得如何了?」季青燕也知道自己剛才火氣大了,畢竟人家對你沒有惡意,你卻凶人總是失禮,便緩了語氣轉而問起曾鷹的傷。
「好多了,你這藥符好用得很,不知是你師門之物,還是哪裡買的?」曾鷹一聽問起他的傷,心情立刻飛揚起來。
剛才被黑袍人的煞氣打傷,又立刻給那少女治傷,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勢,又耗了些功力,傷勢也就更重了些。
本來心慌氣悶身體發沉,四肢時有麻木僵硬感,想到那九個木頭人似的孩子,心裡還是有些緊張的。
沒想到小兄弟……小姑娘一張藥符給他消化之後,所有不適之感都沒了。
季青燕聽他這麼說,又認真看了他一眼,果然見他無事人一般,不禁暗暗點頭,這人實力雖然比不上大叔,但也不差了。
那晚丁長風受了重傷仍去桃花坳見她,被她給了一瓶藍水喝下,之後經過一翻調息就好得差不多。
一瓶藍水的效力和一張藍符的效力,其實是差不多的。但論傷勢,怕還是丁長風的重得多。
也因此,季青燕根據兩者情況來猜測他們的實力高下。
很快他們就來到梅林苑門前,大門依舊殘存卻緊閉著,那晚被踢壞的門扇不知被誰又修好了,除了以前經歷大火,根本看不出別的異樣。
季青燕抬頭觀氣,發現那晚肉眼可見的陰煞之氣已經沒有了,不過嗅入鼻中卻中陣陣冷香,雖然不濃,但風中傳來卻時隱時現。
除此再無別的異樣。
「以前來這裡的時候雖然也是這種安靜的感覺,看不出異樣,但沒有這種奇怪的香味,好像梅花開了似的。」
曾鷹突然嘀咕了一句,季青燕聽了豁然開朗,原來這種冷香是梅花啊。這麼說來,那女子怕是和梅林有關。
「我們進去吧。」季青燕牽著小白率先走上台階,這次沒有用術法護身,但也沒有直接用手推門,而是突然拿出桃木棍伸手一推。
以棍代手,就算門上有什麼玄機也不怕了。
小白看見撇了下嘴,很想說這種事情有他來代勞便好。但想到身旁還有外人,小燕燕可說過要高冷形象的,因此又閉緊了小嘴。
「現身吧,來談談賠償的事。」一路走進去,四周都安靜得毫無動靜,一直走到上回破陣之地,也就是花園中心地帶,季青燕才突然揚聲說道。
「姑娘來了,有失遠迎……咳咳……是小婦……咳咳咳……失禮……」一道聲音回應著季青燕,是之前那模糊女子的聲音,不過虛弱了很多。
「仙兒你歇著吧,我出去跟他們說清楚。」黑袍人的聲音心疼地響起,不帶戾氣,仿佛他們就是一對尋常夫妻,妻子正在病中,丈夫主張自己去開門迎客。
「不,咱們一起去。」女子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