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胡夫人快別用這樣的眼神嚇唬人了,還是快些想想胡大人要是知道你故意破壞御賜之物,還想不想撈你一把吧。」
對了,這才是何玖娘的目的。
用朱氏作為牽絆,來威脅胡盛做出選擇。
雖然是繁瑣了一些,但是對於姚氏和酥酥來說卻很有必要,畢竟她們母女倆沒什麼背景,要是不好好走程序,很容易落人話柄。
不管什麼時候,留言都能害死人的,尤其是姚氏這樣的弱勢群體。
既然選擇了幫助她,那就要幫到底,半途而廢可不是她的性子。
朱氏被她說得有些不解,不明白她又想幹什麼了。
就連姚氏也有些不明所以,但下意識就知道夫人肯定是要為自己出氣的。
何玖娘沒有直接說,而是吩咐惠兒道:「派人去胡家送個信,就說胡夫人故意破壞御賜之物被本夫人扣下了,胡大人要是想救她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寫一紙跟姚家妹妹的決斷書送來將軍府,如若不然,本夫人就把胡夫人送去天牢了。」
嗯,天牢裡已經有一個卓佳玉,不介意再多一個朱氏。
朱氏虎軀一震,就因為那麼一個小小的吊墜,要把她送去天牢。
送去天牢都有些什麼下場?秋後問斬嗎?
天吶!
朱氏被這個念頭嚇到,一口氣沒上來,再次暈了過去。
這次何玖娘決定做個人,沒讓人直接把她弄醒,而是拖到柴房裡關起來了,就等著胡盛來贖人。
胡盛還在家中沾沾自喜,想著自己就快要升官發財的好事,就接到陸家送來的消息,整一個晴天霹靂,把胡盛劈得外焦里嫩。
之前夫人不是還說一切有她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把自己搞進去了?
難不成夫人也不是那何氏的對手?
想到何氏那個蛇蠍心腸的婦人,胡盛的小心肝都跟著顫了顫。
「老爺,咱們現在到底要怎麼辦啊?夫人被扣下,這可如何是好啊!」
身邊的小廝都有些著急,當家主母破壞御賜之物,要是事情鬧大了,說不定整個胡家都要被牽連。
「問問問,你就知道問!這不是在想辦法的嗎!」
胡盛雙手叉腰走來走去,整個人煩躁得不行,這何玖娘就是故意在為難他。
他要是寫了決斷書,那就跟姚氏再無瓜葛,自然也就不能因為酥酥和陸家的關係得到什麼好處,可要是不寫,夫人就會被送官,事情鬧大甚至會連累到他。
他奮鬥了大半輩子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不能因為一個女人就給毀了。
但夫人這些年也幫了他不少,可以說,沒有夫人的謀劃就沒有他的今天,夫人被何玖娘算計,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夫人被算計的事情肯定瞞不住,就算他選擇了夫人,之後的仕途肯定也會受影響。
但要是選擇姚氏就不一樣,要是放棄了夫人,他就可以把姚氏扶正,讓酥酥成為胡家的小姐,也算是給了她一個明面上的好身份。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樣一來,他就能名正言順抱陸家的大腿。
這麼一想,他瞬間就做出了選擇。
在感情和利益面前,他毫不猶豫就要選擇利益。
多年的夫妻感情不算什麼,姚氏的過去和酥酥的身份也不算什麼,他在乎的之後前程!
他覺得,這應該是何玖娘真正想要看到的結果。
說白了,何玖娘就是想幫姚氏要一個名分而已,所以才會這般為難夫人朱氏。
想明白之後,他立刻吩咐身邊的下人,說道:「去告訴陸夫人,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的,夫人做錯事情自然也要承擔後果,我可以寫休書一封,立刻斷了跟朱氏的關係!」
這下都不叫夫人,直接叫朱氏了。
身邊的下人看到他那一臉絕情的樣子都嚇了一跳,那可是跟著他過苦日子熬過來的夫人,他竟然能這麼狠心。
明明只需要休掉一個妾室就能解決,但他卻選擇直接休妻。
下人們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一股寒意從腳底升騰而起,對待髮妻尚且如此涼薄,更別提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被弄死。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辦啊!」
他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廝踢了一腳,嘴裡罵罵咧咧,小廝嚇得冷汗直流,頭也不回地跑了。
而胡盛則想著只要把姚氏扶正就可以名正言順抱大腿,心情還不錯,嘴裡哼著小曲兒要去寫休書了。
消息送到將軍府的時候,何玖娘都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胡盛比她想的還要不要臉。
姚氏慘白著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慌,幸好我有先見之明,還派人去通知了朱家人,有朱家人威懾,胡盛不敢亂來。」
何玖娘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嘴角的笑容倒是沒多大變化,對於胡盛的選擇她有猜測,但沒想到自己猜的這麼准。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畢竟胡盛看見她對姚氏和酥酥的重視,想要趁機抱大腿其實是挺聰明的做法。
但是吧,從來都只有她薅別人羊毛的份兒,可沒有別人能薅她羊毛的。
等著吧,胡盛這麼作死,她不會讓他失望的。
姚氏稍微放鬆了些,何玖娘對惠兒道:「你帶胡家的人去見見朱氏,讓他把胡盛的原話說一遍給朱氏聽。」
都是女人,她怎麼能不順帶幫一幫朱氏呢?
惠兒應了一聲轉身就去辦事,何玖娘覺得有些餓了,讓人去準備晚膳,可不能因為胡家這兩口子耽誤她乾飯。
惠兒把胡家的小廝帶到柴房,看見朱氏的慘狀,這都只剩下半口氣在了吧,瞬間嚇得雙腿打顫。
「夫、夫人……」
惠兒上前把朱氏弄醒,本來還迷迷糊糊的朱氏,看見自家小廝,瞬間就激動了:「是不是老爺來救我了?」
她強撐著一口氣,滿臉希冀地看著小廝。
小廝很是為難,後退了兩步,把胡盛的原話說了一遍。
「你說什麼?」
朱氏趴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小廝,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