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總算是過去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楚歡顏撫著胸口,心有餘悸的模樣。那時候喝下迷藥,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她真的很害怕。因為不知道她昏迷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暈倒之後,真的是什麼都做不了了,只能任人宰割。
那種感受,她此生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所以再見到蔣晴的時候,她才會那樣憎惡。
她自覺對蔣晴已經仁至義盡,卻沒想到蔣晴會給她下藥。
「對了,紫鳶說她知道暗害徐邈的那些人在何處。」玉忘蘇忽然說道,「不管真假,我們都要去看看。」
雲蘿已經使了不少手段了,若是能就此除掉這個人,也少了許多麻煩。總是防備,也顯得太過被動了,到底還是要主動出擊的好。
「真的?」楚歡顏眼睛一亮。在范家的時候,他們也想找一找人,可是卻沒找到。問蔣晴,蔣晴也說不知道。
「自然是真的,如今她的命還捏在我們的手裡,她應該也不敢和我們耍手段。」鳳語蘭笑著說道。
又說了會兒話,餘杭已經派人去買了許多飯菜回來,眾人便先坐下來吃飯。吃過飯後,楚歡顏和楚玉衡便回了蔣家。
而餘杭則帶了水生和鳳語蘭去了大牢。
紫鳶見到鳳語蘭果然再來,臉上也掩不住淡淡的喜色。
「我們沒時間和你耗,所以,你最好不要和我們耍手段。」餘杭掃了紫鳶一眼。
「不敢。」紫鳶連忙手段。
獄卒便上前打開了門,放紫鳶出來。「我在離開之前,能不能見蘇可一面?我最後有幾句話想和他說。」紫鳶略帶乞求的目光落在了水生身上。
「蘇可是誰?」鳳語蘭微微皺眉。
「讓她去見吧!有些話,當面說個清楚也好。」水生嘆息了一聲。
鳳語蘭便讓獄卒帶著紫鳶去見蘇可,她也匆匆出了牢房,水生也跟了出去,倒是餘杭留在了後面。
「如今看來,這次是你們余家略占上風了?」范諶自嘲一笑。他還信誓旦旦的和主家保證,一定會辦好這個事的。沒想到,到底還是輸給了余家。
他費盡了心思,怎麼還是落到這樣的地步呢?
看來還是動手的太晚了,從范家知曉那繡品是出自玉忘蘇開始,便應該早些動手。那個時候余家可不知曉。拖來拖去的,這才讓余家摻和了進來。
「如此,我還該感謝范家啊!」餘杭淡淡的笑著,「若非是范家用些見不到人的手段,何至於此。本來余家和於姑娘有些齟齬,若是你們也用正當手段,她根本不會選擇余家。」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玉忘蘇那個女子,最是受不得威脅。她很看重身邊的人,也就會給人錯覺,覺得對她身邊的人出手,便能讓她就範。
其實,她身邊的人便是她的底線,龍之逆鱗,誰越是觸碰了,便越是徹底得罪了她。
以其使用什麼手段,倒是不如真誠的相交。若是值要她一幅繡品,自然可以用威脅的手段得來,若是想要學她的手藝,威脅她是沒用的。
手藝上的東西,她可以做很多的手腳,讓人始終都學不會。她即便做了手腳,也是可以解釋的,大可以說有人天生愚鈍,這才學不到她的手藝。
范家所為,當真是下下策。
范家這兩年倒是越發激進了,未必是好事。
「你別以為這樣,你們余家就贏了。」范諶惡狠狠的看著餘杭,「范家還有昭儀在,至於長樂公主,皇上可不會讓她嫁入余家旁支的。」如此說著便有些輕蔑。
余家大老爺只是庶子,也漸漸就成了旁支。長樂公主金枝玉葉,又是嫡女,余家想要娶到公主,可不是容易的事。
「范昭儀?如今她都已然自顧不暇了。你不知道吧!京城第一美人楚雯華入了宮,被冊封為貴妃,三千寵愛在一身。」
「怎麼會?」
「如何不會?在宮中,得寵失寵都是常事。」餘杭說完也沒再去看范諶,徑直往外走。
「范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范諶在後面嘶吼道。
「那就讓我看看,范家還些什麼手段吧!」
……
紫鳶見到蘇可的時候,蘇可正在牢中編著吧草鞋,顯得淡泊而悠然。休養了些這些時日,他的傷已經全好了。
紫鳶靜靜的看著蘇可,半晌都沒說出話來。昨夜一夜未睡,她都在想自己過去的那些日子。其實也並非遇見的都是惡人,都是無情無義之徒。
也曾經有人對她好過,只是她並未珍惜。
被親人賣進花樓,她早就沒了相信人的能力。被送進花樓的時候,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數著她的賣身銀子,她開始知道,所有的情誼,都不如那一點點銀子重要。
然後她開始拼命的想要有更多的銀子,人心難測,只有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銀子不能買到真心,可至少,能讓自己衣食無憂啊!
漸漸的,她的眼裡便只能看得到銀子,看得到富貴。其他的,她便都不在乎了。
她總沒能幸運的遇到好人,沒有好的親人,也沒有真心的姐妹。萬春樓里,那些口口聲聲姐妹相稱的人,背地裡都在議論她,說著各種難聽的話。
范諶雖為她贖身了,卻也不過是貪圖她的身子和相貌,何曾有過半點真心。
落到今日田地,有別人強加給她的不幸,自然也有她自己的緣故。她誰都不怨了。
明明那樣絕望,卻還莫名的想到這個人,還真是奇怪。
「你怎麼來了?」蘇可有些驚愕的看著紫鳶,放下了手裡的會活計。
看著他眼中的驚愕和厭惡,紫鳶幾乎要落荒而逃。想來也是,都是因為她,他才會成這個樣子的,厭惡她也對。何況當日,她讓人打他,也未曾有半點心軟。
那些人下手也絕對不輕。「你的傷好些了嗎?」紫鳶絞著手中的帕子。
「已經好了,就不勞你惦記了。」蘇可淡淡的應了一句。
氣氛凝滯起來,紫鳶苦笑,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眼前總閃現出他們在一起的畫面來,雖然她那時並不存真心,卻不的不承認,那些日子當真是濃情蜜意的。
那時候不曾在意,如今卻覺歷歷在目。
「好了就好。」半晌紫鳶才嘆息著,「我騙了你,很對不住。」說著便解下卻錢袋來,放在蘇可的腳邊,「這些銀子你拿著吧!娶了好姑娘,好好過日子。」
「你……」蘇可驚詫的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出嫁那一日,她的狠心絕情,他都已經看在眼裡了。那個時候,他便也告訴自己,自此之後,他和這個人再無干係。
再見到的這一刻,他不是半點不怨恨的。倒不是怨恨她讓他偷錦繡閣的畫冊,最終被抓入牢中。固然有她的欺騙慫恿,可偷畫冊的事,是他自己做的,沒人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
他所怨恨的是,她竟然真的一直在騙他,對他從未有半點真心。那些濃情蜜意,那種種對以後日子的暢想,統統都是假的。
他只是感慨,原來有些人的心,到底是捂不熱的。
或許娘說的對,青樓女子淪落到花樓,還有幾個是有心的?他想起萬春樓里一個女子唱的曲子「多情總被無情惱」。
有心之人往往痛苦,若要解脫,莫過於無心。
如今她這樣,反倒是讓他一頭霧水。
「你是個好人。」紫鳶笑了笑,「我知你不想見到我,此後,山長水遠,我們再也不會見到。」
「你又在算計些什麼?」蘇可沒去取那個錢袋,只是愣愣的看著紫鳶。如今的她比起以往,實在是有些狼狽。
青絲有些凌亂,這是以前從不會出現的事。她最是愛惜自己的容顏,從來都打扮的很美,長長的青絲也梳的一絲不苟,從未見凌亂。
甚至她臉上脖子上都有傷痕,莫非,她過的並不好。她不是去了富貴人家,如今本該享著富貴榮華才是。
「你如今都這般田地了,還有什麼我可以圖謀的?」紫鳶嘲諷的笑著,「若說圖你的人,你這麼傻,我有什麼可圖的啊!」
紫鳶轉身一步步走出去,腳步莫名輕快了不少,心下也鬆快了很多。
一直以來,她都欠他一個道歉,如今……都好了。
她想著,若是父母沒有早亡,她也沒被親戚賣進花樓。那麼,她或許也會遇見這樣一個人,然後可以沒有太過顧及和戒心的去喜歡。
成親生子,相守白頭。大抵會布衣荊釵,日子都圍繞著柴米油鹽,孩子或許會很鬧騰,吵的她頭疼……
沒有錦衣玉食,卻必然會日日心生歡喜。
不過,她從來沒這樣的幸運和福氣。一步錯,步步錯。在那樣的境況下,她就算是遇到了好人,也不敢將自己的心交託出去。
她不敢握住,也握不住。
待到紫鳶徹底的消失在視線中,蘇可才打開了那個錢袋。裡面是幾十兩銀子,足夠他娶一房媳婦,或者去做點小買賣了。
他捧著那包銀子,徑自出神。她來去匆匆,只留下了這一包銀子。
「等成親後,我們就守著一方小院,買些田地,或者做點小買賣。你忙著外面的事,我在家洗衣做飯,再或者織布刺繡。我們還會有孩子,我希望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哥哥能陪著妹妹,照顧妹妹。
「然後我們就看著孩子長大,等著他們成親生子,而那個時候的我們,大抵白髮蒼蒼。我們就坐在門口的槐樹下看日出日落,秋日裡打著院子裡的棗……」
那些她所說過的話還言猶在耳,她那個時候說的高興,仿佛存了滿心的期許。
手忽然顫抖,錢袋掉落在地上,「砰」的一聲響。他猛然用手捂住了臉,有水滴從指尖滑落。
紫鳶走出監牢的時候,餘杭幾個正等在那裡。鳳語蘭細細的看著紫鳶,眼圈略有些紅。
紫鳶拿著帕子細細擦拭著眼角,再抬眸的時候,已然是笑靨如花。仿佛先前那一瞬間的悲傷,只是鳳語蘭的錯覺。
「我們走吧!」紫鳶笑著開口。
出了縣衙,馬車已經等在那裡了。餘杭讓水生先回家,他帶著鳳語蘭和幾個護衛走這一趟就好。
「這……」水生有些遲疑。
「那三個人雖是亡命之徒,不過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何況已經被鎖拿住,用鐵鏈捆著,翻不起大浪來。」紫鳶淡淡的說道。
「水生哥哥,你就要回去陪著於姐姐吧!我和餘杭哥哥去就行了。」鳳語蘭也說道。
水生也就下了馬車,看著馬車遠去了,他便回家去。
回到家中,玉忘蘇倒是沒多問他為何沒一起去。這點小事,想必餘杭是能處理好的。
「如今事情也算是過去了,我們也該給孩子取個名字了。」玉忘蘇笑著說道,「孩子總該有個稱呼的。」
「熙皞,沐熙皞,好不好?」水生將字寫在紙上。
熙皞是光明祥和的意思,自然是好的。經歷了這些日子的紛擾,祥和安定的日子,真的是她最希望的。她也希望的孩子,一生都過的光明磊落,安定祥和。
「好啊!這個名字好。不過我們平日裡喊他什麼?」小孩子一般都是有個小名,一般正式的名字都是上學之後才用。家裡人稱呼小名,顯得很親切。
「這個你來取吧!」水生抱了抱孩子。孩子正醒著,一逗便咧著嘴笑,可愛的緊。
「那就叫歡歡吧!希望他一直這樣笑嘻嘻的,最好一輩子都不懂得什麼是煩惱。」玉忘蘇笑著摸摸孩子的小臉。
孩子的變化還是很大的,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看著實在不好看。現在都白嫩了不少,看上去要更為玉雪可愛。
「那就叫歡歡。」水生笑了笑。
「昨夜都沒怎麼歇息吧?你還是去睡一會兒吧!」玉忘蘇接過了孩子,攆著水生去休息。
水生摟著她和孩子,在她眉心吻了一下,這才到隔壁去睡了。
天黑了有一會兒,餘杭和鳳語蘭才回來。同來的還有范諶關著的那三個人,倒是不見紫鳶。
「紫鳶人呢?」玉忘蘇問道。
「路過一處碼頭,她便走了。」鳳語蘭笑了笑,「她說此生都不會再回來了,我看她也是被范諶利用了,便讓她走了。」
「走了便走了吧!」玉忘蘇嘆息了一聲。她本也沒想拿紫鳶怎樣,雖然偷盜畫冊的事,的確是紫鳶指使蘇可的。可真正動手的卻是蘇可,而蘇可也已經受到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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