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是幫助人,還是被幫助,人與人之間也就建立了聯繫。看書否 m.kanshufou.com
自己需要別人,或者別人需要自己,也都是某種感情。同這個世界有聯繫,有感情,便是她想要的。
都博聞和月牙還,會更為需要她。其實,是博聞和月牙填補了她心裡的空缺,她也同樣需要他們。
而的確,他們也從最初的彼此需要演變成了今日深厚的感情。
「第一次聽人這樣。」林清婉笑起來。
表姐難得來一趟,博聞和月牙也就極力挽留他們在家裡住上一夜。沈忱便看著林清婉,讓林清婉拿主意。
想了想,林清婉也就點零頭,「那便住一夜吧!下次見還不知是何時。」
林清婉並沒有過多詢問玉忘蘇的事,似乎就當成了家裡的親戚來看待,也默許了玉忘蘇住在周家的事。
夜裡睡在一處,林清婉倒是和玉忘蘇了好些話,大多的是博聞和月牙他們時候的事,還有林清婉的姑姑,博聞的母親。
「我娘和姑姑最是要好的,姑姑還沒出嫁,娘親便進了林家。那個時候,兩人便相處的很和睦。只可惜,她們都是沒福氣的人……」
從林清婉口中,玉忘蘇才知道,博聞口中所的舅娘並非林清婉的母親。林清婉的母親在她的四歲的時候便沒了,如今這位是續弦。
月牙也一直沒睡著,興致勃勃的聽著她們話。
看著月牙睡熟了,林清婉和玉忘蘇才不話了。睡的迷迷糊糊間,玉忘蘇聽到門被敲的震響。
她瞬間也就清醒了,一骨碌翻了起來。等她出了屋子,沈忱已經開了門,敲門的李貴和栓子叔點著火把站在門口。
「出什麼事了?」玉忘蘇心中一激靈,怕是村里出了什麼大事。
「是這樣的,我家裡的牛車壞了,聽博聞表姐家趕了一架騾車來,我們想借用一下。」栓子叔急切的著。目光落在沈忱身上,眼裡帶了些乞求。
「姐夫,你看……」玉忘蘇雖然還不知道栓子叔要用騾車做什麼,不過看栓子叔滿頭大汗的樣子便知道很著急。
栓子叔人好,她當然希望能幫忙。不過騾車到底是沈家的,也不是她的,她也不可能一口答應。
「也不是什麼大事,拿去用吧!」沈忱爽快的答應了。兩人也就匆匆套好了車,栓子叔隨口道謝了就趕車走了。
李貴倒是沒跟著去,玉忘蘇便拉著他問出了什麼事。才問起李貴的眼圈便紅了,「是……是四叔。」
「你倒是老四叔怎麼啦?」見李貴半晌沒出話來,玉忘蘇更是著急。
「病又重了,這次怕是要不成了。」
玉忘蘇吃驚,卻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李四叔纏綿病榻好幾年了,病情時好時壞的,好的時候還能出來這家走走,那家坐坐。不好的時候,便連下床都難。
聽有幾次病的重了,家裡連棺材和白事用的東西都暗暗準備了,就怕一口氣沒了,卻什麼東西也沒準備,讓李四叔走的不安心。
所以,對於這個消息,意料之中,感情上卻不太能接受。
「你師傅的?」
「嗯。」李貴悶悶的點了頭。「師傅他也沒辦法了,這些年,四叔的身子垮了。」
「那栓子叔這是要去做什麼?」
「鎮上有個郎中,是要去請來看看。」李貴的沮喪,可見也不抱太大希望。
「請來看看總是好的。」玉忘蘇嘆息了一聲。和沈忱了一聲,玉忘蘇便和李貴去了李四叔家。
因還只是病重,又是半夜,並沒有驚動太多的人,倒是至親都聚集在這裡了。
「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快救救我爹啊!」還沒進堂屋,便聽到了阿芹的哭聲。
李貴連忙往裡面跑,玉忘蘇也跟了進去。阿芹拽著徐邈一個勁的哭,又出些怨怪之語來。
「阿芹姐,你別這樣,師傅他也盡力了。」李貴急忙勸道。阿芹卻是一直拽著徐邈不肯鬆開。
「你快去看看我爹,快去看看啊!」
徐邈沉默不言,任由著阿芹拉扯。楊武要去拉開阿芹,卻被阿芹一把推開了。「我知道那是我爹,不是你爹,你反正是不擔心的……」口不擇言,字字誅心。
「阿芹,你也夠了,這是的什麼話?」村長擰眉看著阿芹,「阿武在這個家裡這些年,怎麼對你們的,你心裡有數。」
楊武卻沉默著出了堂屋,往李四叔的屋裡去了。一屋子的愁雲慘澹,玉忘蘇心裡也有些難受。
李貴要扶阿芹坐下,阿芹卻是不動,就是一個勁的盯著徐邈,那目光沉沉的有些嚇人。
「姐,阿爹醒了,要見你。」阿芹的弟弟李信進了堂屋,阿芹急匆匆的就要出去,卻又看了徐邈一眼。
徐邈也跟著她一起往隔壁屋子去,李貴和村長也跟上,其他人就先留在堂屋裡。
李四叔的確是已經醒了,整個人似乎也稍微有零精神,楊武扶著他靠在身上。
「爹,阿芹來了,你有什麼話就吧!」楊武一邊餵著李四叔喝水,一邊幫著順氣。
徐邈只是看了幾眼,連脈都沒診。「四叔有什麼話就交代吧!」語義蒼涼,屋裡人也都聽懂了他的無能為力。
徐邈退了出去,李四叔便讓妻兒都到了跟前。一句句已經在交代後事。
「阿武,這個家我就托給你了,你這孩子我都放心。」李四叔拍著楊武的手。「阿芹從被我慣壞了,不太懂事,你要多……多讓著她。她也就是話不好聽,你別往心裡去。」
「爹你放心吧!我都知道的。」楊武點著頭。
李四叔又看向了阿芹和李信。「阿芹,你的脾氣也該收收了,以前都你,大傢伙都讓著你,不把你那些難聽的話放在心上。其實你不了。」
「爹……」阿芹落下淚來。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好和阿芹阿信。」李四叔漸漸有些無力。
李信扶了李四叔靠好,轉眼屋裡也就剩下他們三人。李四叔看著阿芹的目光卻嚴厲了起來。
「阿芹,有一句話,我一直沒。你嫁給阿武好幾年了,不管以前有什麼心思,那都是過去了。
「如今,你要想的是你們怎麼把日子過好。阿武對你好,我都看在眼裡,我也不妨和你句你不愛聽的話,別把自己想的有多好。這個世上,除了我們自家人,你再不會遇到阿武這樣對你好的人了。
「凡事要懂得珍惜,別到沒了才後悔,世上從沒後悔藥。」
「我知道了。」阿芹點著頭。
「我不管你是真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這些話我也只能這一次了,對我們好的人,你心裡要感激,別覺得是別人欠我們的,都是該我們的。」
「我聽著呢!」阿芹低垂著流淚。李四叔也不再去看她,又和李信起話來,他也漸漸長大了,以後要知道為這個家出力。
李信自然都一一答應了。「爹,你放心,我會照顧娘和姐,會給姐夫幫忙。」
「你姐夫你我們家的恩人,這一點你要永遠給我記著。我心裡他不只是我的女婿,還是我的兒子,你要把他當成你哥哥來敬重。」
「我會的。」
看著一雙兒女,李四叔笑了笑。「我累了,要睡一會兒。」著便靠在李信身上閉上了眼睛。
「爹。」阿芹喊了一聲,伸手去探鼻息,卻是已經沒有氣了。她驚的跌坐在地上,李信也瞪大了眼睛,連忙搖晃李四叔。
「爹,你別睡,你再和我話啊!」李信一邊搖晃一邊喊著,淚卻朦朧了雙眼。「爹,你別睡啊!你不是還要看著我有出息,看著我成親生子,好抱孫子嗎?
「爹,你了你要看著我們的。你別睡啊!」李信自顧自的著,又哭又喊。
阿芹已經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聽到哭聲,楊武猛然沖了進去,跪在了床前。
村長則指揮著人燒水給李四叔清洗身子,換上新的衣裳。一屋子的混亂,哭號的哭號,幫忙的幫忙。
玉忘蘇愣愣的看著人進人出,因為那不是她的至親,所以她不能感同身受,卻感觸良多。
她也曾失去至親,那種滋味她很清楚。
那是一種鋪蓋地的悲涼蓆卷而來。對於外人,一個饒死無足輕重。可對自己而言,卻是徹底的從自己的全世界把這個人割捨去。
死亡,全世界加上這個人,再減去這個人。
你的全世界都渲染著這個饒氣息,鏤刻著這個饒痕跡。
她看著徐邈孤零零的站在庭院中心,眼圈一紅,滿身蒼涼。「我終究還是沒能把人救過來。」
「你已經盡力了。」玉忘蘇嘆息了一聲。「再好的醫術也救不了所有人。」
醫學無論怎樣發展,都不可能為所有病人免除病痛,更無法挽留所有的生命。
那是註定的悲苦。而此刻徐邈的傷心,未必比誰少。
的時候,身邊有很多的人都自己的夢想是做一個醫生,救死扶傷,那個職業偉大而神聖。
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生而感性,最見不得生死。
醫生救死扶傷沒錯,卻也要比常人見證更多的生死。而她不知道,要是自己做醫生,是會因為看的多而習慣、麻木,還是會崩潰。
等栓子叔趕著騾車從鎮上把劉郎中請來,便只聽到一屋子的哭聲,。劉郎中也清楚,這怕是人已經不在了。
「老四這是沒了?」栓子叔顫抖著唇問道,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玉忘蘇略微點頭。
「既然這裡沒老朽的事,老朽就告辭了。」劉郎中辭別。\
栓子叔要送劉大夫回去,劉郎中卻推拒著,「你們這裡也忙,便忙去吧!給我個火把,我自己回去就校」劉郎中著便拍拍栓子叔的肩膀。
「真是麻煩你了。」栓子叔有些愧疚的著。
「的這是什麼話?誰家也不想有這樣的事。」劉郎中搖搖頭,並沒介意。誰家要是不急,也不會大晚上的找到他家裡去,只是到底是來不及了,人都還沒見上,便已經不在了。
「我送劉郎中吧!」徐邈揉了一把臉,恢復了些精神。「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徐邈完便往外走,劉郎中也舉著火把跟了出去。栓子叔連忙到屋裡去幫忙。
等亮了,村里人也都得了消息,大多都來了。還有李四叔家的一些親戚,村子裡也都有人去通知。
村里人都肯幫忙,事情也辦的很順利。楊武帶著李信和來的壤謝,也一直忙裡忙外的。
阿芹和她母親則一直跪在棺木前,哭的幾乎昏死過去。
「人死不能復生,你們都節哀吧!」村長嘆息了一聲。卻也只勸了一句,便不多。
這個時候勸人節哀的話,本也沒有多少用處。終歸還是要等過了這段時日,悲傷才能漸漸收斂。
眾人一一上前祭奠。見到徐邈的時候,阿芹卻猛然站起推開了徐邈。「你這個庸醫,都是你,你不是郎中嗎?怎麼救不了我爹。根本就是你沒用,我爹才會死。」
眾人都被驚住了,沒想到阿芹會突然發難。徐邈也一時不妨,差點被推的跌倒,方站定,阿芹便又狀似瘋癲一般撲了上去,扯頭髮抓臉的。
徐邈對著一個女人也不好還手,倒是臉上被抓出了兩道血痕來。
「姐,你別這樣。」李信連忙去抱阿芹。卻被阿芹又推又踹的,幾下就力不能及摔倒在地上。阿芹還要去廝打徐邈,口中一直罵罵咧咧個不停。
就是些徐邈是庸醫,連人就救不了這種話。很多人都聽的皺眉,只是到底阿芹才剛喪父,都不好太過苛責。
「好了,阿芹,你清醒一點。」楊武連忙緊緊抱住了阿芹,阿芹掙脫不過,死命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惡狠狠的都流出血來。
看著都疼,也就楊武一動不動的,只是抱著阿芹。「阿芹,徐郎中是我們的恩人,要不是他,爹也活不到這個時候。」
「先生,你快回去吧!」李貴扯了扯徐邈的袖子。徐邈也覺得留在這裡實在不合適,便先離開了。
徐邈離開了之後,楊武才放開了阿芹,阿芹卻一臉打了他兩巴掌。「我爹死了你更高興吧?以後都沒人會拖累你了,你巴不得我爹早點死是不是?」
「阿芹,你怎麼話的?」阿芹的母親朱氏聽不下去了,連忙過來拉女兒。「阿武這些年為了你爹的病操了多少心,你這樣的話虧不虧心啊!」
「你們都幫著他,到底他是你們的兒子,還是我是你們的女兒?你們就只會我不懂事。」阿芹搖搖晃晃的掉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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