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見?
當然有意見!
意見大了去了!
閆家大爺忍著自己要昏過去的衝動,吐了口鮮血,氣若遊絲地瞪大了眼珠子,仿若是要將顧欣月一口給吞下去似的,虛弱地道,「你是……顧家那個……那個,那個小……丫頭?」
「嗯哼……是我,恭喜你說對了!」顧欣月聳聳肩,點了下小腦袋,一本正經地嗯哼了一聲道,「不過,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很殘酷的事實,那就是無緣無故惹了我,就是你走背字兒,行衰運的時候到了!你聽懂了?」
最後一句很霸氣的話,不但是閆家大爺聽到了,就是岸邊上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而剛剛被燕王府侍衛給扛著飛身而來的縣令陳玉昆也聽清了!
陳玉昆得了燕小王爺王旨,正午時分必須趕到閆家莊,他臉苦得跟被人偷走了幾文錢似的,瞅著傳信的侍衛抽著嘴角,苦咧咧地道,「燕小王爺嚴令,下官不敢違背!可是……這閆家莊據此幾十里地,下官就是跑斷腿,也不可能按時到達啊,還望大人您在小王爺千歲面前美言幾句!」
那侍衛也不廢話,直接伸手將案板上的官印踹在了懷裡,然後吩咐幾個衙役要騎快馬去往閆家莊,他則趁著縣令陳玉昆一個不注意,扛起他就伸展輕功飛身而去!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傻了衙門內所有的人,師爺張著大嘴,愣是驚掉了下巴!
等侍衛緊趕慢趕,扛著縣令陳玉昆趕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了小衰神霸氣側漏的最後一句話,登時把個陳縣令嚇出一腦門子的汗。
如果是別人聽到顧欣月這話,以為她吹牛妄說大話呢,可昨兒個在縣衙接到上峰送來的斥責他沒有管理好地方的文書,陳縣令心裡有一陣發苦。
上峰在文書上已經說明白了,顧家村的小村姑顧欣月,在齊州雖然化解了一場瘟疫天災,但是也傷害了不少無辜之人,萬家兄妹就是被她所害而慘遭毒手!
尤其是更令人可惡不可饒恕的是,皇帝陛下派往齊州公幹的數名錦衣衛,據周密暗查,也是都被其所害,所以,你身為縣令,教化地方不嚴,出此頑劣兇狠之徒,實是你的失職!
最後,文書上措辭十分嚴厲地將陳縣令罵了個狗血噴頭,限他在三日之內,捉拿顧家村顧氏一族歸案!
接到捉拿顧氏一族歸案的嚴令,說實話,陳縣令心裡是很牴觸的,因為他知道,這顧家的人,實際上都是燕王府的舊臣,如今皇帝陛下要緝拿與他們,當然是要逐一砍掉燕王府的黨羽和信眾!
只是,這顧家的人又燕王府在身後撐著,那麼大的一個強硬靠山,誰敢輕易動得了他們的?
陳縣令很清楚,連皇帝的錦衣衛都被一個小小的村姑給奪了性命,那他這點力量又算得了什麼呢?自己上去拿人不就是自找死路?
當然了,陳縣令並不是怕顧家村的這些顧家人,他是懼怕顧家村被背後的燕王府好不好?
這燕王府是一門兩個王爺,燕王世子爺又是大齊朝赫赫有名的戰神,在大齊朝,除了皇帝之外,誰敢動他們分毫?若不然,皇帝陛下也不會處心積慮地要整垮燕王府了!
陳玉昆被侍衛輕輕地放下,苦笑著整理好衣裳,舉步上前來給姬景軒行禮,「下官陳玉昆拜見王家千歲千歲千千歲!」
姬景軒也沒為難陳玉昆,擺擺手讓他起身,「陳縣令無需多禮,請起平身!」
「多謝小王爺!」陳玉昆平身站起,舉目掃了一眼這後山腳下護村河岸邊的情形,不由地又震驚又氣憤!
震驚得是,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人,一個個有的抱著胳膊哀嚎,有的抱著大腿哀哭,還有一個稍微上了年紀的,竟然攤在地上,看情形好似從腰部分離開一般,扭曲變形了。
陳玉昆看罷,倒抽口冷氣啊,這得有多大的仇怨,有多狠對方,才能把人打成這樣啊?
而再看自己面前的這幾個人,神情淡若的小王爺對面,正坐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只見這小姑娘,像個粉雕玉琢出來的小童女,精緻的削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水靈靈的的眼睛,閃著蝴蝶般的睫毛,一身粉色衣裙,就像是小仙姑下了凡間一樣讓人看著喜慶!
不用問,陳玉昆就知道,她就是顧家村那個令皇帝咬牙切齒,也要緝拿歸案的小村姑了!
顧欣月在陳縣令打量她的時候,就站起身來,邁著小碎步,不亢不卑地來到他面前,端端正正行了一個非常標準的福禮,脆聲道,「小民女見過父母官大人!」
小民女?這稱呼很新奇新穎噢!
陳縣令再次打量了顧欣月幾眼,被她的自稱給吸引,不由地高看她一眼。
人家自稱小民女是非常謙恭的表現嘛!
因為人小,又是鄉下女娃,所以,自稱小民女,態度端重,禮節絲毫沒有不是之處,難怪這小丫頭這麼點就知道藉助燕王府的力量,敢肆意張揚,不但將那很有一定靠山的萬家兄妹,以及他的主子顏牧都給扳倒了!
若不是上峰文書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寫明,皇帝的幾十個錦衣衛就是栽在了她的手上,陳玉昆怎麼也不會相信眼前長相柔美,笑意甜甜的小姑娘,會殺人不眨眼!
剛才她說什麼?敢無緣無故招惹欺負她,她就讓這人走背字兒,行衰運,這話陳玉昆不知道別人信不信,但是他信了!
因為滿地哀嚎不止的閆宰相的族人就是很好得驗證!
「陳大人,」姬景軒不高興陳玉昆盯著顧欣也不錯眼珠的看,雖然他的年紀足以能當她的爹,可他還是不願意讓人看著顧欣月失了神色,便叫道,「這些刁民行為肆意歹毒,不但將梁家坳鎮上賴以生存的護村河私自截流,而且還敢對本文動兇器,所以,陳縣令,這件事你要秉公而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陳玉昆也看到了護村河面上的那道快有半人高的沙壩,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這回他算是明白閆家莊這些人為啥挨揍,而且被揍得這麼極慘了。
敢私自攔截河流,枉顧下游萬人性命不顧,擱在他這裡,他也不會允許的!
只是,這些人都是閆宰相的族人啊,若是秉公而斷,自己的烏紗帽不保不要緊,要緊的是自己的腦袋長得不結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