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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小白瞥了呂吾一眼,淡聲道:「我其實就是個見錢眼開的生意人罷了,這個高帽子可不敢戴。墨子閣 m.mozige.com魏道長,你說,呂公子這算不算欺負人?我一個婦道人家,安什麼邦定什麼國呀?」
魏高點點頭:「是有些不妥。這話在心裡想想也就罷了,說出來,容易給夫人招禍。」
曲小白:「……」這話說的,還是站了呂吾。可人家也沒有在明面上站,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關於畫的事情,也被兩個人划水划過去了,她橫豎也不急於在這一時興師問罪,魏高也不可能因為幾幅畫就跟她招認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只是想告訴他們,一碼歸一碼,畫的事情,她不會因為合作做生意就放棄追查。
晚間,曲小白擺了個小宴,宴上只有呂吾魏高以及楊春,這一次楊春要代替曲小白,隨呂高二人走一趟江南,小宴算是給他三人送行。
呂高二人都不善飲烈酒,所以,曲小白在宴上親手調製了果酒,這一次倒是沒有再限量供應,曲小白調製了兩種口味的酒,一種是蘋果味的,一種是橙子味的,都是這個季節還能夠買得到的水果,酒的口感清爽回甘,呂高二人不免就貪杯,多喝了幾杯,最後都有些醉了,楊春早早就送他們回房去休息了。
送走了人,楊春重新回到曲小白的房間,珞珞已經把殘羹剩炙收拾了,曲小白靠在床頭,聲音溫和:「人送回去了?過來坐,有一些事情跟你交代一下。」
楊春自己拖了張椅子到床前,撩衣袍坐了下來。他身上有一點酒氣,吩咐珞珞道:「珞珞,你先把安安抱到搖籃里去吧,我身上酒氣太重,別熏壞了孩子。」
「小孩子不用太嬌氣,沒事,正好你多看看他。此去江南,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再回來,怕是安安都會走了呢。」
安安扎煞著小手,像是想要抓楊春的臉,楊春握住了他的小手,笑眯眯逗他:「小安安要快點長大,你長大了,你爹爹娘親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曲小白笑他:「安安長大.和我們辛不辛苦有什麼關係?我們兩個又不是為他辛苦的。」
「他可以替你們分擔你們身上的擔子呀。」
曲小白失笑,「也是哦。所以,安安,你要快點長大。」她捏了捏安安粉嫩的小臉蛋,「看這小子,長得跟他爹一樣,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長大了會不會長成一個娘娘腔。」
「大概不會,這個你倒不用擔心。」
「也是,他身邊的叔叔伯伯們,可都不是娘娘腔。」
兩人閒話了幾句,珞珞從書房拿了一摞手札進來,放到了桌上,曲小白道:「這些你帶上,都是我以前寫的關於江南經營的策劃案,你在路上先看一遍,等到了之後,再結合當地的實際情況,斟酌著辦。」
楊春心裡對這些策劃案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的,他並不知道,曲小白並不是無的放矢,曲小白有傻度這個王牌在手,早就先將江南的大致情況摸了個清清楚楚,所有策劃案,都是在有數據依據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但楊春還是欣然應了,「我一定會仔細看的。」
曲小白點點頭,「嗯,這些可以作為輔助,你去了以後,還要因地制宜。」
「明白。」
楊春瞧著那一大摞的手札,想想,這都是她沒日沒夜寫出來的,不免心頭就有些觸動,「還在月子裡,不要過度操勞,度過了這場劫難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做事。」
「都是以前閒來無事的時候寫下來的,沒有累著。這些天,我可是完全按著兩位大夫的醫囑休息的。」
曲小白又和他核對了一下所做的準備工作,楊春這幾天一直在做著南下的準備,人手,貨物,因為要帶不少的人上路,路上所需也要準備,他一一把所準備的報備給曲小白,所遺漏的,都列在紙上,差阿五趕緊去準備。
這些都核對完,楊春道:「對了,跟你要一個人,你看能不能挪給我用。」
曲小白笑道:「只要不是我拿不出來的人,你儘管提吧。」
楊春笑了,「也沒有那麼嚴重,就是你製衣坊的那個管事,曲俊,他人機靈,我想讓他跟我去江南。」
曲小白道:「這個,我這裡倒是沒問題的,你還要和他商量一下,看他願意不願意。咱們得尊重他的意願,不然,強拉了人去,怕也是沒心思做事的。」
「我已經和他商量過了,他是同意的。」
曲小白好笑道:「你這是先斬後奏啊!」
楊春嘿嘿笑了兩聲,「那天正好碰到,就順便問了一嘴。」
曲小白道:「正好,你回家的時候,順便去一趟曲俊家,讓他安頓一下他那個小未婚妻,這一去這麼久,總得讓姑娘和她的家人安心等他。」她讓珞珞去她首飾盒裡揀了兩根金釵,用首飾盒裝了,遞給楊春,「我也用不慣金飾,你拿給曲俊,讓他送給他未婚妻吧。」
「好,我知道了。」楊春把盒子暫且先擱在了床頭柜子上,目光看向曲小白,淡然中又含了幾分深意,「這一去又要大半年不見,你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現在可是最惜命的,你看我月子裡多聽大夫的話,一點都沒亂活動。」
楊春本來想說,以她現在的身份,可能會招致很多危險,但最終沒有說,他只說了一句:「那就好。」
不多時,阿五進來,壓低了聲音道:「小主母,人已經到了糧倉那邊了。」
「車準備好了嗎?」
阿五點點頭,「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走吧。」
曲小白說著,掀開被子下床,楊春不明所以,驚詫道:「你要出門?你現在的身體……」
「只是去一趟糧倉那邊,我身體還吃得消,楊春,你也跟著一起去。」
楊春看曲小白的神色很嚴肅,不是鬧著玩兒的樣子,想要阻止,又怕她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掙扎了半天,曲小白已經穿好了披風,催了他一句:「快點呀,今晚你的事情還多著呢!」
「哦。」楊春從掙扎中醒過神來,忙順手拿了給曲俊的東西,跟了上去。
今晚的天氣有些陰沉,似乎是要下雨,阿五在前面打著燈籠,楊春和曲小白跟在後面,珞珞抱了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崽兒安安,也被跟著一起。
楊春瞧了一眼珞珞懷裡的孩子,心裡忽然生出些怒意。
楊春的怒意,是因為呂高等人而生。
有一句話,叫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世上的人為了一己私慾,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似安安這么小的孩子,都要被卷進紛亂的爭鬥里來,曲小白不得不一邊小心翼翼地護著他和這個院子裡的人,一邊還要和那些人「談笑風生」,心得多強韌才能做到這樣?
呂高二人,又是多麼卑鄙,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幾個人出了大門,一起上了馬車,阿五趕著車,往糧倉的方向走去。
安安在珞珞的臂彎里,睡得十分安穩。
二里多路,很快就到了,楊春先跳下馬車,和阿五一起攙扶著曲小白,「慢點。」
曲小白溫聲:「我沒事。小心著呢。」
珞珞也抱了孩子下車,昏暗裡忽有一隻強有力的大手上來扶住了她,「你也慢點。」
是陳小少的聲音!珞珞跟了他十幾年,對他的聲音,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小少,你怎麼來了?」
「小白哥叫我來的呀。」陳醉還是從前那副調調,沒正形的時候是真沒正形。
楊春看向陳醉的方向,又看看曲小白,「來這裡是見陳小少的?」
曲小白沒有否認,「對啊。咱們進去說。」
馬車停在了曲家的宅院前,因為曲東子一家已經搬到了新莊,這裡就空了下來,陳醉在前面打開了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小白哥,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出去一趟,回來孩子都生了!天啊,我以為還得些日子才能看見小主子呢!」
陳醉不知道,曲小白這些日子,真的是鬼門關上走一遭,也不知道曲小白是剖宮產生的孩子,「你離開的時候,有些胎位不正,萬幸萬幸,平安順利地把孩子生下來了……」
曲小白無奈地打斷他,「你是不是在那裡憋傻了?」
曲小白瞥了他一眼,忽然感覺到一絲清涼雨滴落在臉上,「下雨了?那咱們快些吧。」
阿五推開了門,忽然從裡面躥出一團白花花的龐然大物,速度之快,令阿五都有些措手不及,阿五剛要出手,陳醉疾聲:「是奶糖!別動手!」
阿五已經舉起的手生生一偏,三成內力落在了門外,只聽咔嚓一聲,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地了。
陳醉出去查看,是院子裡一株小榆樹,進屋之後就懟阿五:「怎麼這麼魯莽?得虧沒傷到人!」
阿五也沒好氣:「我哪裡知道你帶了它來?」
此時的奶糖,縮在曲小白的腳下,嗚嗚咽咽,似在訴說離別之情,曲小白哭笑不得地踢了它一腳,「我才走了一月不到,你就這樣了?」她朝珞珞招招手:「把安安抱過來。」
又踢了奶糖一腳,「給我站起來!我現在沒辦法蹲下跟你說話!」
她的傷口雖然拆線了,但畢竟日子還短,彎腰還是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