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在門房守著,還沒有休息,曲小白過去,他遠遠瞧見,從門房走了出來,「夫人,有什麼事嗎?」
「看沒看見楊凌?」
「郎君?沒有。筆神閣 bishenge.com怎麼,郎君出來了?他沒有到這裡來啊。」
「可能出去玩耍了,我出去找找,你看好了家門。」
陳安忙道:「外面黑燈瞎火的,不安全,我陪夫人去吧。」
「不用,家裡女眷多,你還是好好守著吧,我就在附近找找,不會有什麼事的。」曲小白拒絕了,瞧見牆根下有根四尺長的棍子,她順手就拎了起來,「顧好府里人的安全。」
出了門,外面街道上黑漆漆的,也不知楊凌往哪個方向去了,她只好隨意擇了個方向,順著大道往前走。
她住的這條街上算是富人區,人家不多,也沒有人出來在街上納涼,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不見。
她走了一陣,也不知走到了哪條街上,只見兩邊都是低矮的石牆,耳邊廂風聲簌簌,還夾雜著各種不知名的蟲鳴,她到底只是個女孩子,此情此景,心裡不由頓生恐懼。
壯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身後有腳步聲,她不由握緊了手中的棍子,手心裡的汗像是無數的小蟲子,頃刻間從皮膚里鑽出來,黏黏膩膩的。
腳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但後面的人也似乎加快了腳步,沙沙的聲音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
她來鎮上不久,對鎮上的路還不熟悉,也不知腳下這是哪條巷子,將要走向的是何方,只盼著前面能有納涼的人,還能給她壯壯膽子。
但越往前走,越覺得荒涼,非但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連兩旁的矮牆都漸漸消失。
後面的腳步似乎加快了,聽著就近在咫尺,曲小白撒丫子就跑,卻只覺後面空氣流動加劇,一股涼風衝著耳根子就來了,曲小白下意識地做出反應,手裡的棍子朝著身後就掄去。
但後面的人動作也很快,那人手裡也拿著棍子,一揚手,朝曲小白後腦勺打去。
曲小白轉身的瞬間,瞧見了黑暗裡的那人,莫名竟覺得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但對方只是一個人,曲小白心裡的恐懼就略略少了些。
她也是練過格鬥的,打一個壯漢,還不成問題。她揮舞著棍子,也不管什麼章法了,劈頭蓋臉就朝那人打去。
夜色漆黑,曲小白身上也挨了不少棍子,後背和肩膀都挨了,一處處疼得緊。對方挨的棍子更多,被她打得吱哇亂叫,滿地亂竄。
曲小白因為自己占了上風,便沒有那麼怕了,那人見打不過,罵了一句髒話,扭身要跑,曲小白掄起棍子朝他後背打過去,眼看棍子就要落在他後背,誰知天都不幫曲小白,腳底下被一塊石頭一絆,她站立不穩,朝前摔去。
壯漢見她摔倒,露出猙獰的笑,「這是上天都要成就咱們的美事呀。」獰笑著就撲向曲小白。
曲小白這一跤跌得很重,額角跌到了一塊小石頭上,額角一痛,眼前便有些花,她手一摸,黏糊糊的一大片,她見壯漢已經欺身而上,掙扎著要起來,卻沒能快得過壯漢,雙手被壯漢反剪了。
「放開我!你要敢動我,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頭上的傷很重,她只覺頭暈眼花,說話甚至都沒了力氣。
「小娘子,還挺厲害!小爺就喜歡厲害的!小爺也是個厲害的,一會兒小爺讓你舒服的時候,你就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壯漢解下了腰帶,將曲小白的雙手縛住,曲小白眼看自己脫不了身了,只能大喊求救:「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不要再喊了,這一帶是沒有什麼人的!你沒看見這是一片廢墟嗎?」壯漢獰笑著,雖然如此說著,但還是從曲小白身上扯下一塊布來,塞到了她的嘴巴里。
「嗚嗚……嗚嗚……」除了嗚嗚聲,她再發不出別的聲音。
鎮定。越是這種時候,越得鎮定。
這是大道,他不可能在路上就把她辦了的,還有機會逃命。曲小白一邊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邊在想著脫身之策。
壯漢把她頭朝後腳朝前扛到了肩膀上,往路旁的廢墟走去,她拼命掙扎,壯漢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別鬧!小爺一會兒就讓你舒服!」
娘的,你今天要是敢動老娘,老娘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給閹了,把你那玩意兒剁下來炒辣椒,然後餵給你吃下去!
曲小白罵不出聲,只能在心裡把他罵的體無完膚。
漆黑夜色里,也瞧不清前面的廢墟里都是什麼,只依稀覺得,是一大片的荒草。曲小白一邊在心裡辱罵,一邊想著脫身之計,但眼下她不能說話,想要忽悠他放了她都不可能。
鎮定下來,她發現,壯漢身上有一股廉價香料的味道,衣服的料子也是軟滑的綢緞,說明這個人並非是流浪漢之類,但也不是什麼身份很高貴的人,會是什麼人呢……她覺得她以前見過他。
朱長松的弟弟朱長柏!那個收保護費的!
曲小白的眼前一亮,驀然記起了他是誰!
朱長柏在一片茂盛草地前停了下來,把曲小白往地上一放,邪笑著,還挺謹慎地看了看四下,確定沒有什麼人,才放下心來,蹲下身,伸手朝曲小白的衣襟摸去,「小娘子,等著急了吧?小爺這就來了。」
曲小白手被反剪著,嘴被堵著,但一雙腿卻還是自由的,可眼下這個姿勢,她無處借力,即便能踢到他,也不能一擊必殺,那樣反而會讓自己更被動。
她計算著,也在等待著時機。
朱長柏的鹹豬手已經解開了她的三粒襟扣。
因為急著出來尋找楊凌,她出來的時候就胡亂穿了一件衣裳,那是一件襟扣很多的對襟羽紗衣,朱長柏解了三粒襟扣之後,按捺不住急切的心,雙手抓住曲小白衣襟,猛力一撕,嗤啦一聲,曲小白的上衣就被撕開了。
眼看就要陷入絕境,曲小白也顧不得能不能一擊必殺了,抬腳朝朱長柏踢去。
一腳踢在了朱長柏的小腿上,朱長柏吃痛,一下子被激怒,瘋狂撲上來,將曲小白的身體壓住了,一雙手胡亂摸起來。
曲小白拼命掙扎,奈何力氣不如他,額上的傷也讓她一陣陣暈眩。
楊凌,你在哪裡,快來救救我。
這種時刻,只剩下低低的嗚咽和垂死的掙扎。
臉上也不知是血還是淚,濕了整個臉頰。
「嗤啦」一聲,朱長柏撕開了她的長裙。
「咦,這穿的是什麼?好奇怪。」朱長柏的手勾在了她的內衣上。
那是今日才做好的蕾絲底衣,她順手就拿過來穿了。曲小白此時才明白,人是會不堪屈辱而死的。
她現在就想死。
朱長柏把自己的綢緞外袍給脫了下來。
驀地,耳邊廂有勁風襲來,她看見一道黑影從半空裡疾疾撲下來,朱長柏被黑影一腳踢開,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動彈了。
「小白。」
急切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熟悉的聲音,曲小白安心了。
楊凌一把把她抱進懷裡,力氣大得幾乎把她勒得喘不上氣來,她掙了掙,嗚嗚了兩聲,楊凌這才意識到她還被綁著,忙鬆開她,把她縛手的絛子解開了,嘴裡的布也扯掉了,曲小白撲入他的懷裡,哇一聲哭了出來。
「你為什麼才來?」曲小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裡的憋屈和恐懼,似乎都要順著眼淚哭出來,楊凌把她緊緊抱著,身體無措地發抖。
他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年,還未及冠,城府再深,也有恐懼的時候,也有處理不了的情緒。
「對不起,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他一直重複著這一句,久久也不能止住身體的顫抖。
曲小白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漸漸止住了哭聲,把楊凌稍稍推離了一點,抽泣著道:「你怎麼找到我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沒有找到我,我就……」一時止不住,眼淚又流出來了。
楊凌心裡比她更怕。
他找到她,其實純屬運氣,他都不敢想像,如果上天沒有給他這份運氣,後果會……
「對了,朱長柏被你踢死了嗎?」
曲小白猛然記起了朱長柏,忙問。
楊凌從恐懼里抽神出來,聲音冰冷:「踢死他豈不便宜了他?不過是踢暈了,要如何處置他,你說了算。」
「報官吧,我們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手段解決犯罪者。」
曲小白說這話的時候,可一點不比楊凌的語氣好。
「好。」楊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曲小白想用文明的手段,自然由她,不過不代表他也會用文明的手段,等她出了氣再說。
他站起身來,將身上的衣袍脫了下來,給曲小白穿上,「轉過身去,你先別動。」給她穿好了衣裳,他溫聲說道。
曲小白不知他要幹什麼,但還是乖乖地轉過了身去。
楊凌蹲下來,把朱長柏已經脫下來的衣裳給撿了起來,嗤啦幾聲,把衣裳撕成了數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