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人噤若寒蟬。
沈浩的生猛遠遠超乎他們想像。
石家來的人,對他們而言,是超凡入聖的強大存在,可對上眼前這霸氣青年,竟不堪一擊。
太不可思議。
難不成又要出一個沈魔頭?
陳家人胡思亂想,不過想的最多的……是能不能活過今晚。
「我這」哆哆嗦嗦的陳豪不知該說什麼,之前做的太絕,沒留半點迴旋餘地,此時說什麼都有些多餘。
「後悔嗎?」沈浩冷笑問陳豪。
「小……沈少……我有眼無珠,罪該萬死,但求你只殺我一人。」陳豪說完,黯然下跪。
他很後悔。
可後悔已經沒用。
只能竭盡所能平複眼前這神秘青年的怒火,以保陳家,他覺得捨出自己這條老命,應該夠了,
「爸!」
陳啟明、陳啟山、陳啟海悲呼,要攙扶起老爺子。
在陳家人心目中,叱吒風雲五十載的老爺子,身份何等尊貴,能與大國元首平起平坐,把酒言歡,哪能下跪。
「都給我滾開!」跪在地上的陳豪突然爆發,怒視三個兒子,冷厲眼神中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這種時候,還在意面子,不知輕重!
一人下跪求死,若能換來整個家族的平安,絕對賺了,他陳豪的兒子,居然連這點利弊看不出來。
陳啟明、陳啟山、陳啟海僵在原地,老爺子一息尚存,他們就不敢違背、質疑,索性跟著下跪。
「大叔……」
陳丫丫跑進來,哭喊著拽住沈浩衣袖,搖晃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這是在求沈浩放過她的家人。
「丫丫,他們和你不一樣,做錯事,就得付出代價。」沈浩說著話抹去丫丫臉上的淚珠,並未因這丫頭求情,而心軟。ql
「我願意替爺爺爸爸伯伯受罰。」跟著陳丫丫的陳磊也跪在沈浩面前,不是賭氣或裝模作樣,很認真。
「這是大人的事,你倆趕緊出去!」陳啟明急了,生怕一雙兒女激怒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跟著倒霉。
「爸爸,你和爺爺大伯二伯都做錯了,我很失望,很心痛。」陳磊眼含淚水凝視父親,十七歲的少年,貌似比大人更明事理。
在沈浩看來,不是大人不明事理,是私心太重、野心太大,而十六七歲的少年,單純質樸,所以善良。
陳啟明一愣,無言以對。
「你該慶幸,你有一雙好兒女,起碼,我覺得他們好,不然,陳家必然家破人亡,沈浩不可辱,我亦不可辱!」
改變了容貌的沈浩,說到最後盡顯強者氣勢,陳家人為之惶恐、畏懼,沒跪下的,也都卑微低頭。
就在這時,一群穿著黑西裝的猛男快步走入別墅,一個個身姿挺拔,氣宇軒昂,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不是什麼黑社會或保鏢。
「陸大校,您終於來了。」
陳啟山看到帶隊的冷峻中年人,精神為之一振,忙起身上前相迎,陳啟海、陳啟明也不知該不該再跪著,瞅向父親陳豪,陳豪沒動彈,依然卑微面對沈浩。
陸大校對陳啟山微微點頭,冷眼環顧全場,最後眯眼凝視沈浩,道:「雖然這個世界發生一些變化,但並非亂世,亂來……是要付出代價和受到制裁的。」
「亂來的人,不是我。」
沈浩冷笑回應陸大校,保家衛國的職業軍人,他尊重,但僅此而已,若敢惹他,他照樣狠狠收拾。
「是否亂來,你說了不算,跟我們走一趟吧,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是異人,擁有超凡的能力,就能對抗國家,對抗軍方。」
陸大校說到最後顯露出鐵血軍人那種驕傲,逼視沈浩,明知未必是沈浩對手,仍無所畏懼。
華夏軍人這種范兒。
沈浩還是很欣賞的,笑了下。
「父親,陸大校來了,沒事兒了,起來吧。」陳啟明說著話想要攙扶陳豪,又被陳豪狠狠瞪一眼。
有沒有事。
此時下結論,太早。
不到塵埃落定,就不能掉以輕心。
這是陳豪瞪陳啟明的原因。
不過,陸大校確實是陳豪為防萬一準備的一張牌,華夏最近冒出的異人,大多倒向國家,九大修行家族,亦如此。
國家,軍方,陳家最大的依仗,不忌憚陳家這層背景的人,屈指可數,陳豪雖然還跪著,但覺得只要眼前這年輕人不傻,就會退讓。
「沈少……您這麼大的能耐,國家一定會重視,甚至重用,天地大變,正是建功立業流芳百世的好機會,您要三思而後行啊呀。」
陳豪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建功立業……流芳百世……」沈浩說完,意味深長撇嘴,他所處的高度,所具備的眼界,不是這八個字所能忽悠或打動。
陸大校察覺沈浩壓根沒把陳豪的規勸當回事,皺起眉頭,這不僅是在無視他,更是在無視國家、軍方。
「你若一意孤行……我保證你會後悔。」
「就你?」
沈浩邪笑凝視出言威脅的陸大校。
「大叔是好人,消滅了壞人,救了我和哥哥,是爺爺爸爸做的不對。」臉上掛著淚珠的陳丫丫焦急解釋。
陳啟明無語。
小侄女胳膊肘往外拐,陳啟山有點受不了,大聲責備:「丫丫,你是陳家人,怎麼能這麼說話?!」
陳丫丫見大伯這麼凶,沒敢再吱聲,很委屈的擦抹臉上淚水,這丫頭不懂……為什麼不能實話實說。
「不自我反省,還怪十二歲的孩子說真話,該死!」沈浩霸氣甩手,甩出的罡風將站在陸大校身邊的陳啟山抽飛起來。
飛起來的陳啟山撞倒數人,砸塌牆壁,爛泥般摔在別墅外的草坪上,抽搐兩下,再也不動。
陳啟山死了。
陳家人全懵了。
殺人如踩死螻蟻那麼輕鬆自若的沈浩,轉臉凝視微微恍惚的陸大校,冷冷道:「你還沒資格在我面前裝逼。」
陸大校咬牙,雙手緩緩握拳,顯露拼死一搏的意思。
「不自量力!」
沈浩再一揮手,除了陳丫丫、陳磊、陳啟明,在場其他人,包括已有所準備的十多名軍中高手,全倒飛著砸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