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樹上的葉片隨風輕輕晃動,樹葉遙指著身側的小院子。在院裡,有一個人坐在院子中央的那一塊青石上,在他的背後還有兩隻動物還趴在他的身後睡覺。
這個人盤坐在青石上,胸膛輕輕起伏,好像就在這裡睡著了一樣。
一縷陽光四散開來照拂在院子的牆上,在他背後的一隻黃色皮毛的大狗突然豎起耳朵,抬頭看了看四周,轉過頭看著廚房的大門。
黃狗沒有打擾任何人,輕輕站了起來,邁著腿輕輕奔跑到廚房門前,黃狗用自己的頭頂開房門,走進門檻看了看四周。
四周的菜板和菜刀都放的極為整齊,碗櫃裡還有幾隻瓷碗和幾隻木筷,在廚房的桌上,還擺放著幾個盤碟和一塊大大肉。
黃狗看著桌上那塊大大的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邁腿跑到桌子前,前腳突然放在木凳子上,後腳猛的用力,那隻狗的後腿放在凳子上,黃狗的前腿放在桌子上。
黃狗的眼睛一直看著桌子中央的那塊肉,歪著頭伸出舌頭想要添到這塊肉,可是它怎麼做還是舔不到桌上的那塊肉,更別說吃到嘴裡。
黃狗突然直起腦袋,鼻孔突然噴出一股白氣,像是被氣到了一樣。他的後腿再次用力,它的整個身子就站在木桌上。
只不過木凳子受到這一用力,突然向地上一摔,發出一道很大的聲音。
大黃狗走到那塊肉前,就要咬著肉時,從廚房外面突然傳出一個郎爽的聲音。
「黃土!你又在偷吃肉!」
黃土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廚房外,廚房外突然衝進一個高大年輕的男子,他已經被太陽曬黑的臉帶著憤怒,他站直身子,看著桌上的那隻大黃狗,簡直氣的牙痒痒。
「下來!」他怒喝一聲走了過去,可是黃土搖了搖腦袋,一口咬著這塊肉從桌上跳了下來,然後躲在一個地方用力在啃。
男子無言的搖了搖頭,走到大黃狗的面前,看著大黃狗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邊帶著一絲笑,拿出一隻木盆,舀了些水放在大黃狗的面前,他這樣做只是不想讓它吃肉噎著了。
他做完這些之後雙手放在腰間,看著大黃狗,數落道:「貪吃的傢伙!」他搖了搖頭走出廚房來到院中央,他站在院子中央的青石頭前,彎下腰伸出雙手抱起還躺在青石上睡覺大肥貓,把它抱在懷裡。
「大肥貓還是怎麼懶。」男子笑了一聲,抱著大肥貓走進廚房,然後開始生火做早飯。
……
吃完飯後,楚諾走出廚房,看著太陽已經高掛天空,溫柔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伸出雙手站在院子裡,感受著陽光像是無比暢快。
楚諾回過神來,看了看院子的四周的一切,嘴角不由帶著一絲滿意。有些東西是楚諾從外面買回來的,還有些東西是他再次去了木老的住處帶走的。
他再次去木老的那間茅草屋的時候,在空地外面的那些屍體早就不見了,茅草屋裡有些值錢的東西也早就被小偷光顧了,哪裡也只給楚諾留下一些水缸之類的東西。
他看著院子這一切,看著自己的家,心裡也有一些安慰。楚諾轉身走進主房,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那疊厚厚的紙,在上面寫著一行字。
「東大陸公曆四千三百三十九年,冬月二十九。」
「冬月二十九……」楚諾念著這句話,突然想到今天是自己出生的日子,而他也已經二十歲了,不對,是二十一歲了。
「都過了二十多年了……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了。」楚諾念著這句話,搖了搖頭,轉過身走出房間,走過院子走進廚房,大肥貓還是一副懶惰的睡在桌子上,盤子裡面的東西也已經空了,看來大肥貓已經吃完了。
而在另一旁,黃土硬是啃下這塊大大的肉,現在還喝著水。楚諾看著這裡輕輕一笑,走了過去端開木盆,蹲下身子在他的頭輕輕摸了摸。
黃土搖著尾巴高興的叫著,楚諾拍了拍黃土的頭,轉過身走到桌旁,抱起大肥貓轉身將它放在黃土的背上。
楚諾走出廚房,再次走進主房,又走了出來,只不過他的手上多了一些東西,一塊黑色的石頭。
「走!」
楚諾說了一聲走在前面,黃土跟在楚諾的身後一同走出院子,順著院牆繞了一圈來到一處斜坡,斜坡長滿了蒲公英,蒲公英還順著清風輕輕飄起,順著大山輕輕而去。
楚諾看著這一片蒲公英,看著遠處連綿不斷的群山,坐在地上,轉過身從黃土後背抬起大肥貓,將它放在自己的後背,讓它繼續睡覺,黃土也安安靜靜的撲在他的後背睡著。
楚諾盤著腿坐在地上,看著漫山遍野的蒲公英,閉著眼睛繼續修煉,他健壯的身體漸漸開始吸收天地靈氣,沖刷著他的身體。
可是他修煉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楚諾睜開眼睛,嘆了口氣,他從小就接受了木老的指點,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進入凡悟的境界,也不知道出了什麼錯。
「木老當年也是指點很多,可唯獨就沒有教我聚集靈氣的方法,別人有丹田,可是我修煉怎麼就……沒有了?」
然而楚諾又想到了一句話,木老當年跟他說過的一句話。
「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難道木老看出什麼了嗎?」楚諾這樣想著,但考慮了很久也只能搖了搖頭。
他低著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石頭。
「這真的是塊石頭嗎?」楚諾拿著這塊黑色的時候還是有些不信,畢竟這塊石頭的重量真的很輕,他很是懷疑這塊石頭其實是塊木頭。只不過這塊石頭極其堅固,楚諾以前拿著砍柴刀用力劈砍就連砍柴刀都砍出了幾個缺口而這塊石頭也還是一副原來的模樣。
當然楚諾也認為這是塊木頭,曾經丟進火里去燒,可是當他烤出不知道多少塊香噴噴的紅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紅薯之後,當他從火里掏出來這塊石頭而表面也還是沒有一絲燒壞的痕跡。
楚諾看著手裡的時候嘆了口氣,把它揣在懷裡,暫且就把這塊石頭當成石頭吧。然後他閉著眼睛想要繼續修煉的時候,他突然睜開眼睛,站起身看著漫山遍野的蒲公英。
他轉過頭看著身旁隨著微風輕輕晃動的綠草,又看了看連綿不斷的群山,看著那片蒲公英盡頭的樹木,突然他盤坐在地上,閉著眼睛開始嘗試。
沒有源頭,那什麼才是源頭?楚諾在心裡想著。
源頭,源頭,萬物之源,根本的開始。水的源頭是什麼?那一股淡淡的源泉。樹的源頭是什麼?是一顆小小的種子。可是種子又從哪裡而來的?
這個世間其實什麼的沒有,有的,只是土壤,有了土壤,才有了種子,有了種子,才能生根發芽長出一顆蒼天大樹。
一切的開始,是土,要有土,才能種下種子。楚諾這樣想著,操控著緩緩吸收的天地靈氣想在肚子裡想要化出能夠種植的土地。
可是他再怎麼想要聚集這些靈氣,可是靈氣也只會從他的身軀走一遍之後就再次流出體外。
楚諾就怎麼盤坐在這裡,想要化出一塊大地。在他的懷裡,那塊黑色的石頭突然閃了閃,一道黑光衝出黑色的石頭衝進了楚諾的肚子裡,黑色的石頭恢復原來那副平淡無華的模樣。
只不過楚諾的肚子裡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一道光沖了進來之後,本來是丹田的部位卻生出了一塊土地,一塊大陸。
黑光緩緩化成一塊可以種植的土地,楚諾吸收的天地靈氣不再是在身體裡面溜達一圈,而是匯聚在他肚子裡面的土地里。
突然,楚諾仿佛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很疼,就像是有一顆種子在生根發芽一樣,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緩緩頂著楚諾的身體,好像就要破體而出了。
楚諾突然吐了口血,他的身子已經感受不到那一股巨大的力量,而是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靈氣在身體流動。
楚諾閉著眼睛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在他的腦海里出現一幅畫面,還在緩緩跳動的五臟六腑,一條條連綿不斷的腸子和羊腸小道一般的血管。在最深處里居然有一塊小小的土地,在土地上還生長出一根細小的綠草。
但沒過多久,那塊土地就再一次長出另一根綠草,綠草好像隨著風輕輕晃動非常自然,只不過楚諾卻能感受到小草裡面帶來的靈氣,帶來的力量。
楚諾睜開眼睛站了起來,看著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伸出雙手,整片天地都好像被他抱在懷裡。
「啊!」
楚諾大叫一聲,他終於走出了第一步,凡悟,現在只需要穩固之後再繼續修煉,就能進入第二個境界,塵道。
當然,從凡悟到塵道還需要走上一段路才行。就好比從臨北城走到臨楚城,不管是誰也要走上那條通往臨楚城的大路上,只不過有人是走,有人是跑,速度不一樣。就算是飛過去,也要需要向前踏一步,也需要運轉法力飄在空中,不管怎麼樣也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到達臨楚城。
楚諾看著天空停了下來,他也明白自己還需要繼續走下去才行。木老以前跟他說過,一個境界平均分成五個小境界,每向前跨一步就算是走進另一個小境界。當然要站穩之後才能再邁一步,不然只是剛剛站在這裡,還沒有站穩就被一陣風給打回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
楚諾高興的笑著,繼續坐在地上修煉起來。黃土和大肥貓卻好像根本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沒有聽到楚諾剛剛的叫喊。
……
在另一邊的東大陸北海岸的北海里,路過北海,來到這座不算太大的大陸上,有一個世家,雲家。
在雲家裡面,有一位女子正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房間,折下來的臘梅插在瓶子裡,整個屋子都散發著臘梅的幽香,而這位美麗的女子卻好像特別憔悴一般,那一副柔美的眉頭輕輕的皺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憂鬱。
而在她的手裡還拿著一塊赤紅色的鐵令,她好像在等一個人,沒過多久,就有一位赤著上半身,一隻手拿著大刀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看著裡面的女子,抱拳道:「三姑,您找我有什麼事?」
「雲末,你來了?」女子像是回過神來看著他,雲末問道:「請問三姑找雲末有什麼事?」
雲楓兒輕輕拿起這塊鐵令,像是要他拿起,雲末看著雲楓兒的動作,走上前結果這塊令牌,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在令牌的表面好像還有一個「楚」字。
「雲末,我今天叫你來,是讓你找個人。」
「是誰?」雲末問道。
「你的小表弟。」
「小表弟?」雲末還想著這句話皺著眉頭,那副健壯有力的胸膛輕微起伏,想了很久雲末搖了搖頭,道:「三姑,我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小表弟?」
「你有一個,他叫楚諾。」
「可是三姑,我那個在十幾年前那場意外就死去的小表弟,他早就死了。」雲末說著這句話,輕輕抬起眼睛看著雲楓兒的神色,雲楓兒聽到這裡忍不住流著淚,道:「小諾他只是躲在某個地方,想要看娘親慌張的模樣,你要把他找出來。」
可是她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哀傷,雲末搖了搖頭,道:「可是三姑,他死了。」
「不!」雲楓兒大喝一聲,道:「他還活著,幾十年前我在回雲家的路上就見到了他!」
「可……」雲末還想說什麼,但云楓兒搖了搖手,道:「你找不到就不用回來了。」
「三姑!」雲末大喝一聲,心裡有些不貧了。
「記得去臨北城和臨楚城的那條路去找。」雲楓兒嘆了口氣,看著他手裡的令牌,道:「當年,我忘了一點,這塊鐵令,是體內有帝血的楚家之人才丟不掉。如果他是楚家之人,你找到他之後記得讓他在令牌上滴了一滴血,只要令牌吃了,他就是楚家之人。」
「可是三姑,如果小諾表弟真的活著的話臨北城和臨楚城附近,那片地方可是崇山峻岭啊。再說東大陸怎麼大,說不定……」雲末不敢再說了。
「說不定早死了?」雲楓兒念著這句話,忍不住開始流淚,楠楠道:「不管是誰都說小諾死了,可我覺得他沒有死。」
「記住,只要你發現他之後,確認了他的身份,你不管如何,也要把他帶回雲家!」
「可是三姑,就算令牌吃了血證明了他是楚家之人也不能說明他就是楚諾啊,有可能是楚家遺留在外面的楚家之人也說不定啊。」
「這個問題不用考慮,遺留在外面的楚家之人家族有記載而且都驗過血脈,只有小諾沒有驗過,你明白了嗎?」
「所以只要令牌吃了血那他絕對就是我的小表弟?」
「對!」雲楓兒吐了一個字,然後想了想,道:「這段時間如果找到他,你先帶他去楚家。」
「啊?!」現在是雲末有些不明白了,怎麼一下是楚家一下是雲家的,雲末都有些覺得雲楓兒是不是有些瘋狂了?想事情都不到位了。
然而雲末看著雲楓兒那股不善的神色被嚇住了,答應一聲之後就轉身離去。
沒有耽擱多久雲末就已經從雲家出發,向著南方的碼頭去往東大陸,去尋找那個不可能存在的人。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