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去給三位客人準備房間。」跨進大門,林九就吩咐自己的徒弟,然而秋生對張耀的不滿還寫在臉上,看也不看的說道:「師父,時間已經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呢,這種事情你還是讓文才去做吧。」
說完他就推了輛自行車出來,點燃一把香插在車頭上騎著離開,文才喊了兩聲沒喊住,只能鬱悶的說道:「三位等一等,我馬上就去收拾。」
「我這個徒弟就是這樣,讓道友見笑了。」林九無奈的搖搖頭,但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替秋生說話,張耀就笑了笑,說道:「本來就是我們前來叨擾,道兄不必在意。」
林九將張耀三人帶進客堂,分別倒了一杯茶,然後他才又問道:「道友經過此地,是專門而來還是雲遊至此?」
很多道士一生都在雲遊天下,這是為了修煉也是為了斬妖除魔,前者是自己的追求,後者則是本分,如果一輩子都窩在一個地方,運氣好的話估計到死都見不到一隻妖魔鬼怪,還談什麼斬妖除魔。
張耀也不隱瞞,直接說道:「道兄,其實我們是追蹤一隻殭屍到這裡的,結果因為學藝未精,來到這裡後出了點岔子,實在是慚愧得緊。本來今晚打算繼續追蹤,結果遇到了那個叫阿威的保安隊長,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讓我們給抓入大牢,於是就發生了剛才那一幕。」
「原來如此。」林九點點頭,然後說道:「斬妖除魔乃我門人本分,如果道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據我猜測,我們追蹤的那隻殭屍應該就是任老太爺,道兄肯定也想要解決這個事情吧?到時候少不了需要道兄幫忙。」
「道友太客氣了,這應該是你幫我的忙才對。」林九的話音才落,隔壁門內探出了文才的腦袋,喊道:「師父,你來一下。」
林九將茶杯放下。一臉威嚴的道:「有什麼事情過來說,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師父,你先過來。」文才表現得一臉為難,林九無奈。還是抱歉一句跟著進了後屋,津津有味的打量完房子的布置,柳若馨這才道:「聽你們兩個說話真累。」
「沒辦法,你看不出來這林九是個古板嚴肅的人啊,所以扯起來效果也只能這樣咯。」張耀說完抬起茶杯悠悠的喝著茶。秦初瑤的頭還轉朝一邊,說道:「倒是的家裡似乎都少不了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一眉家裡是這樣,林九家裡也是這樣,那些娃娃是什麼意思?」
側面以階梯狀擺放著幾十個娃娃,底下三個身上還繫著紅繩,眼睛位置蒙著紅布,柳若馨一拍手掌就說道:「我知道了,這個林九表面上看著嚴肅,卻其實有著不為人知的愛好。就是收集玩偶,他喜歡這些娃娃玩偶。」
「誰告訴你這樣是玩偶的?」張耀翻翻白眼,說道:「這些都是靈嬰,也就是夭折的小孩子的鬼魂,擺在這裡是為了超度他們,消除他們身上的怨氣然後好去投胎。同時多吸收點香火,爭取下輩子能有個好結果,不要那麼早就夭折。」
「那下面那三部綁著紅繩紅布的呢?」張耀這麼一說之後柳若馨馬上又變得怕怕起來,問起話來變得怕怕的,張耀就接著解釋道:「做為人。大人往往各方面都比小孩子厲害,但是做為鬼,很多時候往往是小孩子怨念更甚,煞氣更重。」
這其實很好理解。年齡越大的人死後越不會有怨氣,不用說一百多歲的老壽星,就算只是七老八十的,做為人這一輩子也值了,還有什麼好怨?而年齡越小的,越是沒能好好的體驗人的一生。夭折的小孩子更是人生都還沒有開始,死後怎麼可能不怨念叢生?
張耀接著就說道:「夭折的非常容易化作厲鬼,但也有一點,那就是小孩子變成鬼同樣也是小孩子,只要有好的引導就可以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林九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可以說功德無量。至於下面那三個,你們應該也能感覺到,相比起來更邪。」
「依我看,這估計是還沒出娘胎就夭折的,而且是三番兩次遭遇到了這種情況,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些。」
「多次胎死腹中,這點也太背了吧,這前世是得造了多大的孽才受到了這樣的懲罰?」柳若馨還記得張耀說過,人這一輩子的命運,往往是前身好幾世帶來的因緣。
「如果是胎死腹中,那可能是自己造的孽,但如果是人流墮胎的話,那就是人造的孽了。」張耀聳聳肩,說道:「想想看,本來下輩子可能是一世富貴,結果一次又一次的投胎,一次又一次的被流掉,換了誰去不得瘋啊,怨氣不強才怪。」
「按你這麼說,你們世界裡電視上廣告的那些醫院都是罪人,天天無痛人流,今天做手術明天就上班什麼的,事實上我要是不到你們的世界,都不知道世界上居然還有意外懷孕這種說法,尼瑪懷孕還有意外的?」
做為兩個土生土長的現代人,張耀和秦初瑤只能表示沉默,細算起來,這種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室友王雲飛那樣的人搞出來的。天天約〇,難免會中招,而在這奇葩的世界裡,無痛人流什麼的到處能見到,但就是見不到安全〇的廣告,不然的話不就可以避免很多這樣的問題了麼?
「咳咳,殭屍先生裡面有這個情節嗎?」張耀無言以對,乾脆轉移話題,秦初瑤就說道:「沒有,這應該是另一個世界的劇情,不過我沒有看過。」
「再仔細想想,說不定能想起來,我知道你記憶力什麼的都比我強得多。」
秦初瑤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肯定沒有看過跟這靈嬰有關的電影。」
柳若馨在一邊看得無語,說道:「行了行了,我們不說這些無聊的話題了行吧,看你為了轉移話題把初瑤給逼的。」
張耀只能瞪眼以對,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喊著「師伯」沖了進來,正是昨天在香紙店遇到的運高,不用說這也不是《殭屍先生》中的人物,唯一的相同點只是他跟秋生一樣不爽張耀。
所以看到他們老神自在的坐在屋裡喝茶,他上來就是說道:「你怎麼也在這裡?我師伯呢?」
「鬼知道你師伯是誰。」他不爽張耀,張耀還不爽他呢,運高就說道:「不知道我師伯怎麼會在我師伯家裡?難不成你是小偷?來人啊,抓小偷啊……」
說著大就大聲嚷嚷了起來,張耀懶得再理他,他的喊聲不小,街坊四鄰沒有驚擾到,倒是把林九和文才喊出來,林九見到他表情複雜,說道:「大喊大叫什麼,沒規沒矩的。這時候你上我這來,有什麼事?」
運高再也顧不上張耀,火急火燎的衝到林九門前,就道:「師伯,出大事了,我爹讓我來請你去幫忙。」
文才一聽就說道:「運高,這也太離譜了,我都知道你是在吹牛,如果你爹能找我師父幫忙,他們還能十八年來老死不相往來嗎?說謊你也不找個合理的藉口。」
林九瞪了文才一眼,但他說的好像也是事實,運高頓時蔫了,頓了一下才說道:「師伯,我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幫忙,不過說是我爸讓我來請你確實是假的,其實是我媽悄悄讓我來的,我爸根本不知道。」
「這還差不多。」雖然被狠狠的剮了一眼,不過文才還是沒有憋住,忍不住又插嘴。
林九這是愣得有些出神,輕輕低估了一聲「師妹」,張耀和柳若馨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興奮,這一看就是有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故事,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了起來,唯有秦初瑤對此毫無興趣。
運高並沒有理會那麼多,說道:「師伯,總之你快點去幫幫忙吧,要不然夢夢就沒救了。夢夢沒了主魂,現在三魂七魄都快全部分離出來,再不想辦法的話就會魂飛魄散的。」
柳若馨一聽皺了皺眉頭,低聲跟張耀說道:「我就說那個女鬼很危險,你還信誓旦旦的表示有兩個道士在那都是小事,如果是小事用得著來求人麼?從話里就聽得出來其實人家根本就一點都不情願,這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的。」
「這本來就是小事,誰知道出了什麼漏子。」張耀也只能表示無奈。
「你爸爸不是自詡道行比我更深麼?不就是招魂而已,難道他還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林九一甩手轉到了一邊,一樣嚴肅古板但其實還挺好相處的他,這時候也將不滿給寫在了臉上。
「師伯,你是師兄,當然要比做為師弟的我爸爸強一些。」運高就拍馬屁說道:「我爸其實已經將魂給招回來了,就是沒法把分離的魂魄給聚合在一起,我看不止我爸爸不行,這全天下除了師伯你之外,也沒有幾個行的,當然是非你不可了。」
林九因為對師弟的不爽還想擺擺譜,結果文才一句話就戳穿了他,「師父,這次是師姑叫你去幫忙的,你不可能不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