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先是遞給他一支,他表示不吸菸,我給自己點上一支,吸了一口之後對他道:「我們交往不多,但我清楚你是一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所以有什麼話我直接,至於算不算出賣渡邊,你自己考慮。」
松浦一鞠躬:「願聞其詳。」
「瓊斯死了,除了我之外,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是我殺了瓊斯的只有你。那麼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你滅口,要麼給你需要的東西,讓你替我守口如瓶。」
松浦一愣,顯得有些尷尬地笑道:「先生,我的華語不好,沒聽清楚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殺我滅口,這我能理解。如果不是你剛才親口告訴我,我根本就不知道瓊是你殺的,你告訴我,他是你殺的之後,又要拿我需要的東西來收買我,讓我守口如瓶,我真的茫然了……」
「這事非常簡單,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我解釋道:「按照我的性格,向我出示項視頻的瓊斯得死,為他提供視頻的你也得死,當然,我也不會讓指使你為他提供視頻的渡邊活著。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從某種意義上來,現在在我眼裡,你和渡邊都得死,可我又不想自己的古賀組煙消雲散,原村上社那邊有野坐鎮,你們這邊也應該有個人坐鎮,所以在你和渡邊之間,我選擇了你替我坐鎮渡邊組,而且不僅僅是京都這一塊,同時也包括渡邊島。因為你很清楚,我不可能長時間待在這裡,因為在國內外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處理。換句話來,如果渡邊死了,現在整個渡邊組的實際掌權者就是你,我只是掛一個古賀的虛名而已,就像上次讓你配合演戲一樣,以後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我可能會讓你配合一下,至於其他的,比如金錢和美女,現在渡邊組的一切,全部歸你。我這麼,不知你聽明白沒有?」
松浦看了我半天,有些不可思議地點了點頭:「我聽明白了,但還是沒搞清楚,先生為什麼選擇我?」
「兩個原因,所謂知恩圖報,本來我要殺你而沒殺你,就算是為了感恩,我相信將來渡邊組即便在你手裡,發展成為全都放最大的暴力團伙,只要我有什麼事相求於你的時候,你一定會責無旁貸,義不容辭的來幫我,對嗎?」
松浦誠惶誠恐地道:「這個是肯定的,如果你殺了渡邊和我,這一切原本就是你,你把這一切交給我,我一定會盡心盡責的替你看守好。」
「不是替我,是替你自己,因為這一切我都不需要,我僅僅只需要一個在關鍵的時候,能夠伸手幫我一把的人。」
松浦立即一鞠躬:「謝謝先生的信任。」
「不用謝的這麼快,剛剛只了第一個原因,至於第二個原因,我想渡邊現在最信任的就是你,或許只有你才能讓他離開渡邊的,所以,我給你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裡,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他離開渡邊來見你,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松浦眉頭一皺,猶豫了一會,問道:「以先生你的本事,就算隻身闖上渡邊島,也足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渡邊先生的命,為什麼非要讓我攪進來?要知道,渡邊對我有知遇之恩,我這麼做,無疑是直接背叛了他。」
「不,你不是背叛他,只不過現在是在做一道選擇題,那就是你究竟幫我,還是幫他?如果你幫我,現在渡邊組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幫他,你永遠都是他下面的一個頭目,也許在他死之前,還有可能找另外一個人取你而代之。」我吸了兩口煙,接著道:「正如你所,我完全可以直接去殺了他,但我又憑什麼把所有的好處都給你,讓你把他引出到來,我就是想證實一下,你將來會不會聽我的。」
松浦低下頭,坐在那裡一聲不吭。
我又抽了一口煙,換一種方式問他:「你不妨這麼想想,如果我現在到渡邊的,把對你的話對渡邊在一遍,讓他做出同樣選擇的話,你覺得結果會是怎麼樣?」
松浦猛地抬頭看著,半響不出一句話來,因為他非常清楚,如果是同樣的條件,渡邊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一定會出賣他的。
只要他能夠意識到這一點,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所以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掏出手機給鈴木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開車過來接我,最後對松浦道:「當然,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把我今天跟你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渡邊,之後再跟他一塊,挖一個陷阱等著我往裡跳。」
松浦面露尷尬之色,正想什麼,我伸出食指朝他擺了擺:「什麼也別跟我,什麼也別跟我解釋,你有三天的時間好好想想,三天之後如果沒接到你的電話,我就當你拒絕了我。」
完,我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我其實是在跟自己打一個賭,我賭松浦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就像他曾經在西川父子手下臥薪嘗膽一樣,現在他在渡邊的手下,不是等待著取而代之的機會,至少也想從渡邊的手裡接過渡邊組的權力。
我剛才又提醒過他,即使他有耐心等到渡邊死,渡邊也不一定會把權力移交他,而現在他只要配合我,就可以提前牢牢地掌握渡邊組,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拒絕我。
更重要的是,他本來就知道我的厲害,現在我又能夠殺掉中情局遠東站的站長,並未因此承擔任何罪責,從某種意義上足以證明,我在京都的勢力也不可覷,不定我連中情局都有人。
所以我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足以把他套牢。
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松浦忽然問道:「先生,我怎麼能夠肯定,你在除掉渡邊之後,就不會接著把我給除掉呢?
聽他這麼一問,我就知道他已經動心了,只是又為他能否在幫助我之後,得到我所承諾的好處感到擔心。
我回過頭來對他道:「剛才我不是已經跟你的很明白嗎?要殺渡邊,我不一定非要藉助你的手,之所以藉助你,就是考慮你對我的忠誠度,你如果表現出足夠的忠誠,我為什麼要殺你呢?再了,我要殺你現在就可以動手,而且完全可以在渡邊反應過來之前,立即趕到渡邊島去殺了他。」
其實除了我跟他的這兩個原因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真的很需要在京都有個代理人,這個代理人必須完全忠誠於我,將來在國內如果真的被有關部門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在這邊還有個落腳點。
松浦猶豫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道:「先生,請恕我直言,瓊斯已經死了,甚至沒人知道是你殺的,當初渡邊先生,僅僅是讓我為瓊斯提供他需要的視頻,渡邊先生甚至連視頻的內容是什麼都不知道,你為什麼非要置他於死地呢?我忽然想到,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古賀組,因為有渡邊先生和我的存在,感覺做什麼都畏手畏腳的?我甚至有理由相信,你除掉渡邊之後,一定會除掉我,然後讓野系吞掉我們。」
看來雖然松浦很想取渡邊而代之,但思維還是很清晰,所有有可能對他不利的方面,他都能想到。由此可見,他確實是一把好手,如果渡邊死,他絕對有能力讓渡邊組平穩過渡,成為我可以依賴的退路。
既然他把話都到這個份上,我就不能再向他隱瞞什麼了。
我冷冷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渡邊和山田洋子是什麼關係?」
松浦看到我這話的時候,目光里已經充滿了殺氣,他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要殺渡邊不是因為別的,原來是為了山田洋子姐。好,我答應你,不管你將來是不是把渡邊組交給我,我一定把渡邊引出島來。」
看來他非常清楚,渡邊占有過山田洋子,而他也非常清楚我與山田洋子的關係,再加上渡邊組對他的誘惑力太大,所以他最終答應幫助我,至於後面那句話,完全是套好,就是為了向我證明,他是個富有正義感的正人君子,而不是唯利是圖的人而已。
我轉過身來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松浦君,如果有一個值得我完全信任,又有能力掌控渡邊組的人,為什麼不把渡邊組交給他呢?再了,如果把你和渡邊一塊殺掉,我沒有任何信心認為,現在渡邊組的人都會聽我。與其讓渡邊組崩潰,讓桑寇組和安培會坐收漁翁之利,我為什麼不讓你好好管理,以旗成為我永遠可以依賴的後院呢?」
「明天,」松浦把胸脯一挺:「我最快明天就可以給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