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交替,星羅棋布,很快,時間便來到了深夜。
此時,我躺在地面上輾轉反側,雖然困意很濃,但這覺卻怎麼也睡不踏實。
這其中緣故有很多,既有與李麗走失後的悵然若失,也有提防僱傭兵小隊的擔驚受怕,但終其原因,還是因為吃太撐了。
白天的時候,光顧著胡吃海塞了,根本沒考慮吃撐了的後果,其實這種飢一頓撐一頓的吃法,是極其不可取的,尤其是在迷宮裡,萬一遇到危險,跑路的時候八成得跪。
可沒辦法,沒挨過餓,不知道這挨餓的滋味有多難受,要知道,在迷宮裡吃一頓飽飯可不容易,再加上我都一整天都沒有進食了,好不容易逮著了個狗大戶,這羊毛不薅他們的薅誰的。
再說了,誰讓他們把我發現的罐頭給一鍋端了的,就這我還覺得虧了呢。
我摸著撐的滴溜圓的肚子,這般想著,腸胃卻咕嚕嚕的響個不停,脹的特別難受,一晚上響屁不斷,臨到天亮了才勉強睡著一點,本想著沒休息好,狀態太差會給這隻僱傭兵小隊留下不好的印象,結果到了天亮一瞧,好傢夥,僱傭兵小隊從隊長到隊員,全都頂著一雙黑眼圈,看著比我還憔悴呢。
「不是…匕首隊長,你們昨晚上這也是沒睡好?是在地面上睡的不習慣嗎?」
見此,我心中不由鄙視道:這尼瑪還僱傭兵呢,適應能力也是夠差的,還不如我呢,要不是昨晚上吃的太飽,就我這睡眠質量,絕對槓槓的。
誰知道不提還好,一提到這件事兒,匕首隊長立就回了我一個幽怨的眼神,直到看的我後脊樑發毛,才嘆了口氣,解釋道說:「怎麼可能,我們隊員們參加過的大小戰役數不勝數,別說睡地面了,就是睡在死人堆里也是經常的事,可也正因為仗打的多了,兄弟們就都多少都有些戰爭後遺症,最害怕的就是半夜聽見異響,昨天晚上王先生那邊又……」
明白了,怪不得其他人看見我的時候都是一臉怨念呢,合著根源居然在我這裡。
聞言,我也是老臉一紅,置身處地的想一下,這要是把我跟他們掉個個兒,碰上昨晚那種情況,我怕也會受不了。
好傢夥,那屁放的,跟一挺重機槍免費續了半宿子彈似的,「噼里啪啦」的響個沒完,別說有戰爭後遺症了,就是沒有的,也得整的神經衰弱了,就那動靜,聽著都夠打一場局部戰爭了。
這也就是他們病的不嚴重,但凡嚴重點,估計都能以為是遇到了敵襲,反應過激點的,怕不是能給我的位置上來上兩顆手雷,直接就把我給送走了。
尷尬,無比的尷尬,不過刨去這尷尬不談,好消息也不是沒有,那就是大家的狀態都不是很好,咱誰也別嫌棄誰,可壞消息就是,他們對我的印象,似乎也變得更糟糕了。
就這樣,經過一夜的修整後,大家的精氣神不升反降,抱著沖天的怨氣,一隊人收拾好裝備,準備踏上新的行程。
本來這支小隊,對於我這個陌生人的加入就無甚好感,如今經過短暫的接觸之後,態度上更是跌至冰點,就連之前對我還算客氣的副隊長利劍,也都沒了啥好臉色。
現在我在他們這些人眼裡,恐怕就是那種屎尿屁巨多的混子,看著好像有兩把刷子,其實也就剩那兩把刷子了,這會兒,也就他們隊長還能對我和顏悅色一些,但熱情什麼的,早已經談不上了。
「等等,樓下有情況。」
就在眾人收拾好行囊,準備就緒的時候,副隊長利劍卻突然叫停了大家,大手一揮,示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眾人不明所以,但出於對自家副隊長的信任,也都馬上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齊齊伸著脖子看向了窗外。
此時窗外雖只是蒙蒙亮,但街道上的情況還是看的清的,與昨日戰鬥後的場景一般無二,街道上依舊冷冷清清,根本看不出利劍突然緊張的原因,對此,我表示疑惑,但很快,我便感受到了腳底下傳來的一陣陣顫動,並且隨著時間推移,顫動的也越來越明顯。
這是地震了嗎?我心中大駭,這不趕緊跑到屋外去還等啥呢?等閻羅王帶著黑白無常來提人嗎?
我沒經歷過地震,所以不知道地震來臨的時候是個怎樣的情景,其實真正的大地震是不會給你反應時間的,也許只是眨眼間的工夫,你所能看到的說有建築,便會全部土崩瓦解,所以,眼下這種情況,就算是地震,也大不到哪裡去,與其抱頭鼠竄,還不如觀察一番後再行動。
但是,我不知道呀。
「地震了,還不快跑。」
最終,我還是在恐懼的驅使下,選擇了逃跑,扔下一句話後,立馬朝著樓下跑去,三步並兩步便來到了街道上。
空曠,街道上確實尼瑪空曠,但到了樓下我也琢磨過味來了,這要真遇到了地震,房子早該塌了,房子沒塌,那說明就不是地震。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跑下來,難道就我一個人聰明嗎?答案肯定不是,自己個兒知道自己個兒,我這人雖然不蠢,但也絕對算不得聰明,其他人都沒跑下來,那麼只能說明,跑下來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想通了這點後,我立馬又屁顛屁顛的原路跑了回去,結果等回去才發現,屋內早已人去樓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竟都不見了蹤跡。
我使勁揉了揉眼,感覺滿是不可置信。
這是遇到靈異事件了嗎?要不然幾個大活人,怎麼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這通往樓下的路明明只有一條,我卻根本沒見著有其他人下去,這不是遇到靈異事件還能是怎麼回事?
「咚咚咚」
忽然間,樓頂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心中立馬瞭然了,屁的靈異事件,原來其他人這是都跑樓頂上去了呀,怪不得沒見著他們下樓,這逃命的路竟真的不止一條。
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後,我便立馬找尋起了上樓的路,很快,我就在一個房間內,找到了一個通往樓頂的天窗。
見到天窗的那一刻,我當即便馬不停蹄的朝樓頂上奔去,此時,僱傭兵小隊的幾人還沒有跑遠,待我來到樓頂上後,還依稀可以看見他們的背影。
與此同時,在相反的方向,只見漫地的黃沙席捲而來,宛如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待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黃沙,這明明就是無數的大甲蟲組成的蟲潮,正如那奔涌的海浪一般,從遠端一路衝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