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短的時間,你怎麼可能全部看完了?」雪之下的精緻小臉上寫滿驚愕與無言。
也不知道怎麼的,能夠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夏冉居然感覺到了心中有一絲絲的成就感湧現。所以他非常矜持的點點頭,沒有說些什麼。
此時無聲勝有聲,什麼都沒有說反而更加能夠彰顯他的那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
「……」
少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轉回正面並且閉起眼睛,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好幾秒鐘之後,她睜開眼眸,清了清喉嚨開口:「我不相信這樣的事情……」正如她的性格一般,直截了當的提出質疑,也沒有任何的委婉。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用不著別的什麼模稜兩可、混淆黑白的詞彙來修飾形容,委婉什麼的更是完全不必要,至少她不覺得在這種事情上有什麼必要。
「哦?」夏冉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緊接著便笑了起來,一臉爽朗的說道,「那就來打個賭怎麼樣,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是真的全部看完了,而且不是粗略的看了一次,而是能夠倒背如流的那種。」
「……好啊。」雪之下絲毫也不示弱,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那份原稿,又打量了一眼自己座位正對面隔著一張桌子的少年,直接就應下了。
她是真的不相信,就剛剛那幾分鐘不到的時間,這傢伙能夠看進去多少的內容,吹牛也得講一下基本法的啊!那真的是看書嗎?那根本就是翻書。
別說是詳細看過一遍,然後倒背如流了,就連囫圇吞棗的粗略看一遍都是夠嗆。
雖然關於夏冉這個傢伙的才能,雪之下其實沒有太多的懷疑,畢竟對方的天才一般的頭腦也幾乎是所有了解的人都公認的,那些表現也作不得假。
只要細心去了解一下就都會知道,這傢伙上一年大半時間都在醫院裡面度過了——雖然現在看上去似乎好了很多,這個學期開學以來就沒有怎麼請假了。
也足以說明對方並不是那種明面上似乎不學習,背后里卻在死命學,考得了好成績還要滿不在乎的表示,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怎麼學習過,似乎不是自己太強,而是別人都是不經打的廢物的那種奇葩……
這傢伙是真的沒有看幾天書,就吊打了全年級的那種人,本來之前一直都是雪之下獨占鰲頭的,不管是大小測驗還是別的什麼考試,她的名次總是牢牢的占據第一名。
結果沒想到在最後的期末測驗之後翻車了——
有個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傢伙直接蠻橫的在終點線之前撞翻了她,從她身邊揚長而過,一騎絕塵……也不是說輸不起,但是雪之下總要了解一下自己輸給了誰吧?
而且就算是她根本就不在意這種事情,也會有很多女生有意無意的在她面前刻意的討論這些消息,試圖通過這種方法來打擊她——
正如同雪之下對夏冉說過的那樣,因為她太過優秀了,導致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所以就算是她自己不去專門打聽,也基本完全掌握住了關於夏冉的基本信息,自然也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大概就是特別有天賦的那一類人吧,學習能力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了。
誇張一點兒來說,那就是天下才能共八斗,夏冉童鞋獨占一石,余者共欠兩斗……
別人花上幾個月才能夠掌握的知識,似乎他只需要稍微的抽出幾天十幾天時間來翻一遍書本,就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甚至更好。
不然的話,就真的沒法子解釋了,如果不是神在分配才能的時候失了手的話,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是雪之下卻是覺得,就算是才能再怎麼高超可怕,人類的能力都是存在一個極限的。簡單一點兒來說,就是人眼的解析度有限,大腦的處理能力也有限。
她相信夏冉或許真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卻不相信對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可以將這麼多頁的原稿,包括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都詳細的過一遍。
……
……
「那麼第一題,關於……」
雪之下翻看著手中的原稿,準備直接出題了。
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只要起個頭就知道應該怎麼玩下去了,說是打賭就直接打賭,用不著還要尋根問底的去詢問通過什麼樣的形式來打賭。
只不過——
「等等,難道不應該先約定一個章程嗎?別想著這樣子矇混過關啊,雪之下同學。」夏冉單手托腮,注視著對面的黑長直美少女,悠悠然的這麼說道。
「什麼章程?」少女停下了問題,纖細白皙的手指也不再迅速翻動書頁,凝視著夏冉。
「賭注啊……既然是打賭的話,總得有賭注的吧?」夏冉舉起拳頭來在空中用力的搖了幾下,似乎是以此增強自己的氣勢與說服力,「輸了的人不應該付出一些什麼嗎?」
「付出什麼?」
「……嗯,最常見的套路就是,輸了的人就要無條件的答應對方的一個要求……」夏冉尋思了片刻,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想好用什麼籌碼作為賭注,於是這麼說道。
畢竟這不是最常見的套路嗎?雙方打賭,輸了的人就要答應贏了的人一個條件,任由贏家擺布希麼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嗯,貌似哪裡有些不太對勁的樣子。
不過他也不是真的就打算提出這樣的建議,只是暫時只想到了這個,藉助說出來幫助自己思考、調整思路。
「喀噠」一聲!
卻是雪之下突然把椅子往後挪了一段距離,擺出防範身體受侵犯的姿態,捂住根本就沒有亂的衣領,狠狠的瞪向他。
「容我拒絕,看到你那邪惡又下流的眼神,我就感到自己非常危險。」
「……」
「……」
「什麼叫做邪惡又下流的眼神啊?」
夏冉頓時也是無語了,只感到自己從靈魂深處受到了深深的污衊,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而且你捂什麼,根本就沒有什麼看頭吧。」
「……」
「……」
活動室內一片死寂。
空氣似乎一下子就凝固了……
失去了溫度……
變得冰冷……
本來饒有興趣旁觀的比企谷八幡和材木座義輝兩個人,此刻都已經蹲回到牆角去畫圈圈了,頭都不敢回一下,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
同樣也是在興致勃勃的旁觀的由比濱結衣,更是瑟瑟發抖戰戰兢兢了起來,她想要逃跑,又生怕動一下就會引起注意……這讓她幾乎要流下眼淚來了。
怎麼氛圍莫名其妙就變得這麼險惡了?而且事先沒有任何徵兆的嗎?
「我覺得為了你自己著想,說話也最好修飾一下喔。」
雪之下發出「呵呵呵~」的笑聲看著某個傢伙,但是恐怖的是她眼神沒有在笑。
「咳咳,抱歉,本人一直都是心直口快……啊,不對,是口無遮攔。」夏冉沒有在這些無謂的問題上進行爭執,他又不是傻子。
大概就像是平冢老師一說到年齡問題,戰鬥力立刻就能夠飆升到等同於初號機暴走的程度那樣,或許對於雪之下這樣的人來說,剛剛的那個話題也是逆鱗吧。
「這樣吧,我們之前不是交換了聯繫方式嗎?」感覺到殺氣的夏冉果斷地準備轉移話題,他此刻也已經有了腹案,於是拿起桌子上的手機來搖晃了一下。
「嗯,是交換了聯繫方式……那又怎麼樣?」雪之下有些警惕,同時仍然用一種無比冰冷的視線瞪著他,宛如寒氣逼人的乾冰,讓人幾乎要覺得自己在她的視線之下會被凍傷了。
「你之前還說過讓我不要有什麼過多的想法,沒事的時候不要聯繫你吧?」
夏冉連連點頭,繼續說道。
「對啊,你不也讓我沒事情不要找你,有事情的時候更加不要找你嗎?」雪之下的臉頰似乎稍微鼓起來,一臉的不耐煩。「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就以這個作為賭注怎麼樣?」夏冉非常淡定的回答道。
「嗯?」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輸了的話,那你之前說的話就不算數……」少年慢吞吞的解釋起來。
「所以你以後就能夠理所當然的打電話給我?因為這個賭注?」雪之下在說這句話時,表情跟平常一樣冷淡,看不出什麼驚訝的神色。
只是她的眼神變得狐疑了起來,似乎是在懷疑這個傢伙是不是在借這個機會,想要名正言順的……
「不是,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是你要打電話給我。」夏冉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卻仍然爽朗到讓人火大的程度。
「……」雪之下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夏冉耐心的給她解釋了起來:「如果你輸了的話,那麼你要主動打電話給我,至少每天一次,至於說什麼隨便你,給我問個好打個招呼也可以……」
他覺得這個賭注真的是最合適不過了,雪之下不是很高冷的對他說,不要有什麼想法,明示他不要主動聯繫嗎?夏冉還真是有些不服氣了,乾脆就讓對方主動來聯繫自己好了。
大不了他吃點虧,每天花點兒時間來接個電話就是了。
「……」
「……」
侍奉部的活動室之中,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氛圍之中。
由比濱結衣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夏冉,而牆角處的兩個男生也停止了畫圈圈……這傢伙的大腦到底是由什麼構成的?為什麼滿腦子都是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