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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船長說出回航之後,鷹眼號上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安迪他們都在認真的清理這條船上的每一處地方。
血跡、墨魚汁、魚鱗都被船員們用豬毛刷掃蕩乾淨。
在工作的間隙,他們則用魚叉深入海中做划槳狀,似乎這樣可以使船更快的回到港口。
儘管托里斯他們三人的家都不在格洛斯特,他們依然想儘快回去,也許只是想踩在堅硬的土地上。
他們現在有一個共同關心的問題,這次出海,他們到底能賺多少錢?
到岸時劍魚的價格,是這個問題的唯一決定因素。現在的冷藏技術更加的先進,所以最低價格跟以前的相比,是要高出不少的。
七八月份時劍魚價格有六美元,到了現在,需求減少,不知道會降價多少,他們只希望能有4美元之上的價格。
五條藍鰭金槍魚重達兩千六百磅,那麼剩下的劍魚和大眼金槍魚就算六萬三千磅,這就是二十五萬美元,五條藍鰭金槍魚應該能賣到四萬多美元,取個整數,加起來就是三十萬美元。
減去開支還有二十六萬,50%是船東的,10%是船長的,剩下的40%由六個船員分,是的,六個船員,船長還要從這一份中再分一部分。
每個船員的分紅是6.67%,也就是17342美元。
一個月的時間賺了這麼多錢,很不錯。
船員們在算出自己能拿到的多少分紅時,都有點興奮,這一趟是真的大豐收呀。
以他們往年經驗來看,兩個月的漁季,他們總的魚獲能有五萬磅就算是一個不錯的成績了。
當然,對於琳達.格林勞來說,六萬磅是一個不錯的成績。
而且,這只是以單價四美元來算的,每磅多一美元,船員就可以多分四千美刀。
第三天的時候,漁場方面傳來的消息說,捕魚量都很低。這是進入月虧期通常都會出現的情況。那些船隻也都沒有回來,他們繼續尋找新的漁場。
他們也在這天經過塞伯爾島,有著「北大西洋墳場」之稱的海域。
一九九一年的完美風暴就在這裡上演,它以一百英尺高的滔天巨浪埋葬了安德烈.蓋爾號-漢娜.波登號的姊妹船,當時漢娜.波登號的船長就是琳達。
船長琳達此時默默的站在甲板上,像是眺望遠處的夥伴,安迪他們也默默的站在船長的身後。
彎月的光華抵抗不了黑暗的侵蝕,每個人都能感覺到一股特別的涼意侵入身體,似乎是埋藏在這裡的漁民,羨慕嫉妒這些正在返航的傢伙們,想要把他們留下來。
安迪打破了這種寂靜:「酒吧我請客,船長要去嗎?」
「算了吧,我有許多事情需要忙,陪不了你們。不過你們喝歸喝,咱們出海的那天你們一定要準時的到。」琳達表示不會去酒吧。作為船長,在休息的這幾天,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
「哈哈,還沒有跟安迪這小子一起去過酒吧喝酒呢,可惜不是個帥哥。」
「加里安,我不是帥哥怎麼了,你也不是好不好。」安迪表示大家都是同一個層次的普通面貌,大哥不要笑二哥。
「你要是個帥哥,可以勾搭個美女,或者被美女勾搭。」
「加里安,你這話就不對了,安迪勾搭美女,豈不是減少了你勾搭美女的機會?難道說安迪勾搭美女,你也能參與一下不成?玩個夾心餅乾?哈哈」戈蘭老不修起來。
「我們本來就招惹不來美女,要是來個帥哥跟咱們一起,他招惹來三五個美女,那咱們不就是有份了嗎?」加里安有著自己的思考。
「那更大的可能是那個帥哥跟三五個美女玩夾心餅乾,不帶你們。」安迪毫不留情的指出他們錯誤,說出了最接近事實的猜測。
「趕快到岸吧,我都等不及了。」托里斯現在就想衝進酒吧。
「船長,咱們什麼時候能到?」
「後天凌晨。」琳達平靜的答道。
「Ohno,又是凌晨,是不是艾步特的要求?他總是這樣,狗屎!」
「安迪他們不知道,戈蘭你還不知道嗎?有次晚上進入港口,你們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早上卸貨鬧事,讓魚沒有趕上飛機,我們差點要賠付違約金白干一個月,你不會來的忘了吧?」
琳達說出了一件往事,安迪也明白過來,為什麼都是凌晨到港口了。
他要是船東,他也這樣做。
……
夜深了,安迪睡得很香,經過這些天的高強度勞動,加上這是返航時的放鬆時刻,所以安迪睡得很沉。
但是某個時刻,他被某個巨大的壓力驚醒,他感到他要大難臨頭了。
他不知道哪出了問題,他也不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禍,現在他只能跟著自己的心走,先去駕駛艙,那裡有各種儀器和監控,也許可以看出點苗頭。
從床上爬起來,鞋也沒穿,就這樣赤著腳的大步沖向駕駛艙。
越靠近駕駛艙,聲音越清晰:「東面1.5海里,在我東面1海里……」聲音特別緊張,這是無線電中傳出的聲音!
安迪直接撞開駕駛艙,霎那間,炫目的白光刺著他的眼睛。
安迪知道,鷹眼號馬上要和前面的船隻相撞!迅猛地撲向船舵,在這個過程中,本能的給自己加持了「天命在我」,手掌把船舵打的向右轉,安迪也來不及想該是向左還是向右,就順著慣性把船舵拼命的向右轉,馬力開到最大。
心臟就快要跳了出來,等待著最後一刻的到來。
沒有相撞!
謝天謝地,安迪有些虛脫的看向窗外,在左窗那裡看到,自己船的左叉架離那條船很近很近。
不知什麼時候,駕駛室門口出現了船長琳達的身影,借著燈光,安迪發現船長琳達的臉色蒼白得嚇人,身體也有點顫抖,他不知道,他也是。
「船長。」安迪叫了一聲琳達。
但是琳達只看到安迪的嘴動,沒有聽到他的聲音。
琳達上前一步,猛的一拳打在了,歪在駕駛椅上睡著值班員的頭上,是喬伊!
喬伊在船長的重擊下清醒了過來,似乎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
「該死的,喬伊,你差點殺了我們,你這個蠢貨!」琳達尖叫著,聲音都有些劈了。
「對不起船長,我大概是累壞了,所以睡著了。」喬伊還以為船長打他是因為他睡著了的緣故。
琳達卻是兇狠的抓住他的領口猛的把他拽向左窗口,左手指著遠去的船隻:「蠢貨,剛才差一點點就與它相撞,如果安迪的運氣差一點,向左轉舵的話,我們也會撞到它們中間!你仔細看看,拖船-鐵鏈-駁船!」
「對不起船長,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喬伊看到之後也是一臉煞白。
「蠢貨,我再也不會讓你當我的船員!」琳達狠狠推開喬伊,跨出幾步,緊緊的抱住斜倚在儀器前的安迪。
兩人此時都能感覺到彼此急速的心跳,繃緊的肌肉,和大量出汗而濕透的T恤。
「Thankyou,安迪,thankyou……」琳達緊緊抱著安迪,在安迪耳邊表達自己深深的謝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駕駛艙的其他船員,也是一一過來和安迪緊緊擁抱,準確的說是被抱。
安迪慢慢緩過勁,直到此刻才能說出話來,不禁罵出一句國罵:「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