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內。
安希妍明白了金泰妍傳達的意思,現在的情況是兩個犯人在前方,一個在後方舉著匕距離她們大概三十厘米的距離。
此刻兩人都沒了臂弩,反抗力也下降了一個檔次。
不過陶鳴做的小東西有很多,比如兩人衣服口袋裡的胡椒炸彈、內衣里的手機,如果在這個時候兩人一起拋出來,還是能夠照成混亂,跳車還是有機會的,但是危險性也很大,失敗幾率過5o。
錦山飯店靠近瑞來島,從飯店向西轉北移動,汽車沒幾分鐘就進入了漢江大橋,金泰妍打量著窗外,知道進入了漢江大橋,她非常熟悉這裡,在這裡跳車的話,即便打開車門成功跳出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是會激怒這些壞蛋。
但是兩人還是準備試一試,不過是在過橋之後,在金泰妍的手指指揮下,安希妍的右手緩緩深入了自己外套里包,此刻她緊張害怕,身體不停的抖。
金泰妍不停輕撫著安希妍的背脊,希望這樣能讓她冷靜一點,比起上次的情況來說,現在的狀況反倒是正常一些,一想起被關在那狹小的鐵盒子裡,金泰妍的恐懼情緒和憤怒情緒都在散著,兩者好像成為了共生的關係。
安希妍覺得自己膽小,有時候又控制不住眼淚,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了,雖然心裡有些埋怨大叔,但是一想到如果沒有大叔,對方依然會找到自己,甚至會比現在更容易,她的埋怨的想法也消散了。
「好人不是應該有好報才對嗎?」安希妍心中如此想著。
此刻接受到金泰妍傳出的跳車信息,她用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她明白現在不冷靜下來,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吱嘎
汽車忽然停了下來,停在了漢江大橋中央,其後中年惡魔拉開了車門,以十分暴力的方式抓著安希妍的頭和手臂,直接將她和金泰妍分開,並且丟出了車外。
金泰妍根本沒來得及反應,車門又被再次拉上了,同時下車的還有那個表情一直很扭曲的華城噩夢,而中年惡魔也直接側身坐在了中間的座椅上。
「看吧,最終你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裡,這就是命運啊。」中年惡魔取下了面罩,露出了那張醜陋的臉龐,望著金泰妍臉上帶著奇異的笑容。
金泰妍不是很確定,因為在這個男人的眼中,他好像看到了一抹溫柔的目光閃過……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自己應該怎麼辦?
「口遁即必殺」
金泰妍腦海中忽然響起了陶鳴的聲音,那是陶鳴開玩笑似的說法,說如果她被抓住了,就想辦法和犯人多說話,如果能知道對方殺你的原因,或許還能找到獲救的辦法,同時這也是拖時間的最好辦法。
金泰妍注視著中年惡魔慢慢的撐起身體,對方並沒有阻止她的移動,最終金泰妍縮著雙腿靠在了車門上。
「為什麼要殺我?」
「我不是說過嗎?因為你太幸福了。」
「我想知道真正的理由。」金泰妍直視惡魔的眼睛,一點也不退縮,雖然雙手都有些顫,但她努力的合十雙手不想讓對方看出來。
中年惡魔饒有興致的看著金泰妍,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而後說道:「如果你能夠叫出她的名字,我就可以放過你。」
「什麼?誰的名字?」金泰妍驚愕的看著對方,對方忽然說出的話讓她感到震驚,就如同陶鳴所說,雖然很不靠譜,但對方絕不是單純因為刑警親屬這件事,所以想要殺你。
中年惡魔不再回答金泰妍的問題,而是靜靜的坐在那裡,比起上一次時的瘋癲,這一次卻顯得意外的平靜,
「名字?」
金泰妍此刻也產生了,是不是自己忘記了什麼,或者忽視掉了什麼?
……………………
而同時間,華城惡魔錶情猙獰的抓著安希妍的頭來到了大橋中心的圍欄,他左手還拿著從車上帶下來的戒刀。
「啊,放開我!」安希妍哭喊道,此刻已經完全無法冷靜,特別是從這個角度看去,華城惡魔下身全是血跡,看起來十分噁心,也讓人膽寒。
「我說過他救不了你的。」
砰,惡魔用力一推,安希妍撞到了圍欄跌坐在地。
此刻的華城惡魔樣子十分的悽慘,下身被陶鳴用盡全力的一腳,正中了男人之痛,他的表情已經無法維持正常,雙眼紅得嚇人、並且血絲密布,真像是從電影世界走出來的惡魔。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安希妍害怕的哭喊著,雙手不停在衣服上摸著。
華城惡魔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但依然可怕,看著安希妍他強迫自己露出微笑道:「從1o多歲起,我就見過很多生活在苦難中的人,我看過她們唉聲嘆氣對生活的絕望、見過她們抱怨社會的不公、也看到過她們渾渾噩噩的浪費人生,當然也看過她們善良的一面,她們有各自的美,也有各自的丑,但唯有一點不變,她們都期待著這個世界有人能幫助她們脫離苦難。」
「很不公平吧?生活在這個男權至上的國度里,女權主義再怎麼叫喊,也永遠出不了頭。」
「我也十分的理解她們,看到她們苦惱的樣子,我總會想要幫助她們可是我又極度討厭這些人,既然生活在這樣的社會裡感到痛苦,那就應該去改變,可這些女人卻是選擇的相反做法,那就是阻止,阻止自己的親人、孩子去改變,甚至在背後嚼著舌根,這些女人越來越讓人討厭。」
「這讓我產生了,沒錯女人就是活該,就應該被男人所掌控,既然她們期待別人去拯救她們,那就滿足她們的願望。」
華城惡魔蹲下身,輕輕拂弄著安希妍的腦袋,感受著她的顫抖和害怕,儘量柔聲道:「不要害怕,其實那樣的想法已經在二十年前我就拋掉了,是當初的一位老人教給我的道理,人和人是不同的,那時我只看到了女人的丑,而忘記了她們的美。」
「你現在一定在想我瘋了對嗎?或者在想我是宗教殺人狂,根本無法理解?」
安希妍的眼淚就像斷線的風箏,不停的下墜,完全停不下來。
但華城惡魔卻是很認真的繼續述說:「我現在前所未有的清醒,不再是被宗教手法、時代氣息引導的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