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父女檔 第十六章

    羅月生剛剛推開門，就聽見思離哇哇的哭聲，他換上鞋，走進客廳，就看到思離靠在沙發上，兩隻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隻腳搭在茶几上，不知道什麼緣故，腳上的襪子卻是退出來半截，露出一節肉嘟嘟的小腳丫，每抽泣一下，小小身子就抖動一下，頭上的捲髮也隨之顫動，而小腳丫也左右錯動，垂下來的那截襪子也左右搖擺。

    這副情形一下子就戳中了羅月生的笑點，不過思離的哭泣聲告訴他，這個時候不該有笑聲。

    羅月生倒是沒有看見恩書，應該在廚房洗碗吧，羅月生忍著笑意，輕輕走過去，從背後抱起思離，輕輕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思離小同學，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恩書欺負你了。」羅月生說出這句話，內心覺得莫名的喜感，以至於一不小心笑了出來，又辛苦的憋了回去。

    思離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啄卻是嚇的愣了一下，聽見熟悉的聲音，反倒是哭的更厲害了，轉過身子，抱住羅月生，臉在羅月生身上胡亂地蹭著，抽著小鼻子，濃濃地鼻音跑出來，「羅叔叔，我想媽媽了，明天去媽媽那裡好不好？」

    羅月生聽到這話，一陣沉默，有點不知所措，不過小孩子是最容易分散注意力的，他正準備好生安慰他，恩書卻是出來了，神情有些不耐煩，以至於眉毛都緊蹙起來，摘下手上的橡膠手套，指著思離，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你還敢哭著喊媽媽，我以後就再也不理你了。」

    恩書說完，就把手套往茶几上一摔，嚇得思離一愣，身子猛的往後一顫，倒是止住了哭泣，只是委屈地撇著嘴，欲言卻止，眼巴巴地看著恩書，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羅月生倒是悻悻地想道，幸好恩書來這麼一出，不然可真不好應付他，小孩子胡鬧起來最是讓人不省心了，更何況思離想媽媽是常理之中。

    總之思離是不敢哭鬧了，不過恩書轉身從房間拿出一大包零食遞給他，思離是徹底沒了怨氣，或許連媽媽也差不多忘了，心裡和嘴角塞得滿滿的都是零食。

    倒是恩書有點心疼自己的零食了，看著別人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的吃食，心裡別提有多難過了，更何況還是自己遞上去的，這般更讓恩書不是滋味。

    總算把思離安撫下來了，不過一會兒，思離也困了，應該是吃的太多有點累了，邊刷牙邊打迷糊，著實讓羅月生汗顏。

    終於把思離送上床，慶幸他沒有認生床的毛病，否則羅月生真的就要傻眼了，而思離居然有聽睡前小故事的習慣，這讓羅月生喜出望外。

    想當初他把恩書帶回來，想著和別人父母一樣，把孩子攬在懷中，輕言訴說著美妙的童話故事，抑或淺語輕吟幾曲搖籃小調，把孩子送入美妙的夢鄉，這是一種為人父母的幸福。

    只是恩書卻是讓這一切都成了空，第一次給她講睡前小故事，竟然從她空中吐出太無聊了三個字，而沉溺於自己所編童話故事之中的羅月生，還為自己的才情而暗自慶幸的時候，羅恩書的這一擊卻是如同湖面的薄冰，美好的想像，卻在羅月生邁出第一腳的時候就支離破碎，讓羅月生失落不已。

    看著思離洋溢著微笑步入夢中，羅月生用手摩挲著手中的書頁，雖然有些泛黃，卻是如同蜜一般香甜。

    親情是一個人最大的弱點，她在親情的威脅下妥協了，以一種迫不得已的狀態離開了，甚至連一聲再見都來不及說，就徹底消失在他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幾度止住，卻還是在鍵盤上敲出。

    羅月生起的很早，因為思離的到來，他不得不對恩書做出交待，而結果自然是今後的一日三餐都歸他了，在送完他們上學，羅月生從口袋中拿出鑰匙，看著那瑩瑩的白光，他嘴角不禁上揚。

    終於結束了上午的課程，顧戀薇揉揉有點發脹的眼睛，朝她的居室走去，她心中有種莫名的感應，當她打開門，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她是如此的不安。

    一張紙條從門縫之間飄下來。

    我錯過了一次，不會有第二次，你是屬於我的，我不會輕易地讓你從我的手中溜走了，還有，我待會給你帶午飯了，請等著我，最後是一個大大的微笑符號。

    顧戀薇眼睛有些發澀，心中那份躲著的柔夷，帶著淚水從眼角溢出。對不起，月生，顧戀薇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自私，但渴望幸福的她還是選擇了繼續欺騙。

    「戀薇」

    熟悉的聲音從耳後傳來，顧戀薇立即拭去眼角的淚滴，掩住內心的那抹歉疚，就只有三個月，月生你一定要原諒我。

    顧戀薇轉過身子，平淡風輕的面龐看不出一絲的不妥，凝視著面前此刻有點不安的男人。

    「月生，你怎麼了？」

    羅月生指了指空蕩蕩的房間，有點不敢正眼瞧她，「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怕你會責怪我。」

    「對哦！以我的性子應該大罵你一頓的，」顧戀薇不禁莞爾，只是在羅月生看來是如此的不正常，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因為顧戀薇的手已經伸向他的耳朵。

    「羅月生，是不是幾年不見，翅膀長硬了，」顧戀薇故作嚴厲。

    啊——顧老師，饒命呀！

    羅月生的求饒聲，讓顧戀薇覺得是如此的輕鬆，笑靨如花，讓羅月生不禁看痴了。

    「戀薇，別鬧了，先吃飯吧。」

    羅月生把手中飯盒拿在胸前，「戀薇，去那兒吃吧。」

    今天是個好天氣，風中攜著淡淡的花香，樓前的大片鳶尾叢在暖暖的陽光下是如此的璀璨，讓人不得不相信世間一切的美好。

    「戀薇，今天的飯菜合你胃口嗎？」顧戀薇臉色有點凝重，讓羅月生不禁有點擔心。

    「沒事，」顧戀薇有點哽咽了。

    「你噎住了嗎？我去給你找水去。」羅月生急忙起身向不遠處的商店飛奔而去。

    就在羅月生轉身的一瞬間，顧戀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看著羅月生飛奔的身影。

    顧戀薇心頭一顫，那抹不安猶如漣漪一般慢慢溢開，觸碰到名為幸福的水中汀石，容她短暫休憩，但總是太小，她還是會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