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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坐鎮,徐州和兗州聯合起來剿滅毒龍寨。林君堯快馬加鞭趕往金陵,查被劫走的銀子。
所有這些何七寶和謝平安都知道,謝平安這才知道何七寶的信息網竟然如此大。青瑤每天都飛來飛去,充當信使。何七寶一副胸有成竹穩坐釣魚台的樣子。
青瑤帶回來的每一個消息,何七寶都讓謝平安看。那些紙條帶回來的,除了太子帶人攻打毒龍寨一無所獲以外,還有林君堯已經到達金陵,不過林君堯並沒有去見晉王。
這天,何七寶和謝平安停船上岸補充給養,再有七八天就能到通州,到了通州就要棄船上岸走旱路,再走兩天就能進京城。
小鎮因為靠近碼頭,甚是紅火,來來往往的行船商人都會在此處歇腳補充給養。
何七寶謝平安並青皮麻瓜蓁蓁等人在街市上走走停停,看到什麼買點什麼。
何七寶喜歡買特產,每次回家都要大車小車給家裡人帶些。
謝平安一個人了無牽掛,看看這個放下,看看那個放下。終於看到一件瑩白的玉鐲子。
「姐姐,這個臘月姐姐一定喜歡。」
謝平安彎彎唇角。
「買了。你再看看,給周嬸也買。不用心疼錢,看中了就買。」
謝平安邊走邊看,蓁蓁挑東西,青皮付賬。
走著走著,謝平安停在一個鋪子前,目光定在一把短劍上。就在謝平安伸手要拿短劍時,同時有一隻手伸過來。
謝平安抬頭,黑沉沉的眸子瞬間縮了縮。
武定侯韓毅暉!
「看來這短劍確實好,韓某和姑娘都看中了。」
謝平安原本平靜如水的臉瞬間浮起淡淡怒意,蓁蓁搶先回答。
「我姐姐先看中的。老闆,多少錢?」
老闆笑呵呵說十兩,蓁蓁連還價都沒有,直接讓青皮掏錢。
謝平安收回目光,把短劍交給蓁蓁。
韓毅暉的目光釘在短劍上,看了一息問店家。
「敢問店家這種短劍還有沒有?」
店家趕緊點頭哈腰抱拳行禮。
「對不住客官,這短劍只有這一把。」
韓毅暉再次看向謝平安。
「這位姑娘可否把短劍讓與韓某?韓某可以出雙倍價。」
謝平安挑挑眉毛,嘴角微微抽動。
「不讓。」
就在此時,何七寶走了過來。
「哎呦,侯爺。好巧。」
韓毅暉看到何七寶,猛然間想起眼前這位姑娘是誰了,怪不得他看這位姑娘第一眼就覺得眼熟。原來,他曾在京城見過一面,此女正是住在何家的罪臣之女謝平安。彼時他覺得謝平安身上有一些氣息,讓他覺得十分熟悉。
今日一見,那種熟悉的氣息更盛,尤其是謝平安挑眉的動作。曾經有人也經常在他面前如此挑眉。
韓毅暉拱手還禮。
「何世子,幸會幸會。本侯奉命去濟州府,路過此地。不想如此之巧。」
「呵呵呵,還真是巧了。」
何七寶已經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他轉頭看著謝平安。
「看中了什麼?看中了就買。」
謝平安抬抬下巴。
「短劍。送給念全。」
謝念全,謝財的兒子。
何七寶從蓁蓁手中拿過短劍。唰的抽出來,一道寒光。
「好劍。眼光不錯。」
韓毅暉拉著何七寶到一邊。
「何世子能不能與這位姑娘通融一下,把這短劍讓給韓某。」
何七寶聰明絕頂,瞬間就明白這微妙的氣氛來自哪裡。原來武定侯韓毅暉和謝平安都看中了這把短劍。
「侯爺說哪裡話,什麼讓不讓。侯爺看中了,儘管拿去。」
何七寶把短劍橫在韓毅暉面前,但並沒有送出去。韓毅暉想接,卻下意識看向謝平安,謝平安目光冰冷,讓韓毅暉不由自主的不敢拿劍。
「世子,這是我姐姐買下的。」
韓毅暉低聲道。
「還請世子從中斡旋,韓某願出三倍價。韓某想把此劍送給小兒。」
何七寶心中暗道:本來謝平安對你就不怎麼友好,你還想把短劍搶過來送給你兒子。謝平安殺了你的心都有。
不過何七寶並沒有在面上表露。他笑呵呵應下來。韓毅暉長出一口氣,雖然和謝平安只見過兩次面,但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謝平安身上有些東西他很熟悉,但謝平安對他十分牴觸。他隱約還能感覺到謝平安對他的恨意。
奇怪!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怎麼會有恨意?
何七寶笑呵呵走到謝平安面前。
「武定侯看中了這把短劍,想買回去送給他兒子。你就把這讓給他吧。咱們再挑別的東西送給念全。」
謝平安扯扯嘴角,臉上浮起譏諷的笑。
「我看上的東西,為何要讓?」
「侯爺願出三倍價。」
「一柄劍十兩銀子,我不差這三十兩銀子。」
韓毅暉像被人一巴掌甩在臉上。但不知為什麼,他不敢在謝平安面前發脾氣。
「這位姑娘若嫌銀子少,韓某出五倍。」
店家眼睛瞪得溜圓,五倍價錢,五十兩啊。這劍要是還在他手裡就好了,可惜剛才他已經收了十兩銀子。
悔,悔死了。
謝平安淡淡看著韓毅暉。在謝平安黑沉沉的眸子裡,韓毅暉突然覺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樣,渾身難受。
「武定侯若出十倍,我讓。」
何七寶淡笑站在一邊,不打算再勸。他想看看被謝平安將了一軍的韓毅暉如何接招。
武定侯韓毅暉的臉突然漲的通紅。他堂堂一個武定侯,不差這一百兩銀子。但被謝平安架在火上烤的感覺太難受。他很不爽。
謝平安冷冷一笑。
「看來武定侯也沒有多喜愛自己的兒子啊,連一百兩銀子都捨不得出。呵呵——聽說韓公子記在靖南公主名下,武定侯是不喜歡靖南公主嗎?」
「閉嘴。韓榮——掏錢。」
武定侯韓毅暉的長隨韓榮拿出一百兩銀子,氣哼哼交給青皮。蓁蓁伸手從青皮手中搶過銀子。
「這,這是一百兩嗎?」
「要是覺得不夠數,可以讓店家幫你稱一稱。堂堂武定侯定然不會缺斤少兩。」
韓毅暉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不明白,為何只見過兩次面的謝平安如此針對他,如此奚落他?如此擠兌他?他們有仇嗎?
「這位姑娘,韓某可與你有仇?」
「沒有。」
「有怨?」
「民女高攀不上。」
「那為何姑娘要如此擠兌韓某?」
「擠兌嗎?我擠兌你了嗎?我買的短劍,你想讓我讓。我喜歡的東西,你要搶走,想讓我讓,自然要付出代價。還是說,侯爺一直如此,強取豪奪,看中了就直接搶走?」
「大膽!竟敢如此詆毀我家侯爺。」
韓榮怒喝謝平安。青皮和蓁蓁瞬間把謝平安擋在身後。何七寶笑呵呵插話。
「謝姑娘性子直拗。還請侯爺海涵,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韓毅暉憋了一肚子氣,卻無處發泄。何七寶這一番話,讓他更是憋氣。他總不能當街對一個小姑娘大聲斥罵。何況這丫頭身後還站著何家。
罷罷罷。
韓毅暉沖何七寶一拱手扭頭而去。
「蓁蓁,一百兩銀子給你了,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全都花光。」
韓毅暉聽到謝平安的聲音,差點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