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營內。
衛青時和邊孟廣,紛紛湊過來頭,朝著那徐學忠看了過去。
臉上那是滿滿的不解。
不是,陛下這是認真的麼?
眼前這廝,徐學忠?
就這個堪稱是別無長處的傢伙,他能比肩那拓跋於津、聶如空之流?
開什麼玩笑,就目前這廝的表現,怕是那托托他都夠嗆能比得上啊。
簡直就是笑話!
二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瞳孔之內,他們看到了與自己相同的不解
倒不是讓他們不相信蕭寧的眼光。
只是,眼前這人,無論怎麼看,他們都看不出任何潛質啊
「啊?」
而我們的當事人!
此時此刻,聽聞此言的徐學忠,已經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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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神情緊繃。
陛下這,什麼意思?
陛下要培養自己?
還說什麼,自己和拓跋於津、聶如空?
這?!
自己何德何能啊。
陛下哪來的勇氣,替自己說出來這等大話啊。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打量了那新皇一眼。
只見,那新皇面色鄭重,可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樣子。
可是。
自己是什麼人,自己幾斤幾兩,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能比得過那拓跋於津?聶如空?
就算自己有三個頭,六條胳膊,怕是也沒有這水平啊。
只能說。
在這件事情上,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陛下瘋了。
徐學忠震愕間。
就聽蕭寧繼續道:
「所以,如今你的這份威望,讓你可以擁有第一批全心全意支持你的親兵,這五千人,是朕送你的。」
「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至於朕為什麼要問你軍策,無非是為了考考你。至於你在軍策之上的天賦,朕只能說一般。」
「至於接下來的具體行軍計劃,朕早就有了打算。現在,你能明白了?」
「啊,末將,明白!」
徐學忠這會的心情,怎麼形容呢?
就有點像,你去算命。
本來吧,你覺得這個算命的先生,沒有任何真才實學。
可是,他卻突然你有大帝之資。
就是這等感覺。
對於新皇,他是不能信服的。
可新皇來了這麼一出,他又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不過,有一點還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剛剛新皇的這些話,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當初他借殺自己的名頭,幫自己的那一把,可是切切實實的。
徐學忠滿心亂麻。
按理說,有人這麼說自己,欣賞自己,這自然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事實上,哪怕是邊孟廣邊帥,跟自己這麼說一番,自己可能都會覺得備受鼓舞。
可新皇呢。
額,新皇的身份尷尬,又身無長處,儘管他身處至高之位,他的話依舊實在是沒有什麼信服力可言。
從對方前面幫自己籌謀的那一波來看,這新皇興許是有些手段的。
但是,並不多啊。
一般來說,只有強者、高人對一個人的認可,才會讓人覺得受用。
一個本就不能服人的人,就算把自己誇得天花亂墜,又能如何呢?
這是人之常情!
如今,徐學忠對於蕭寧的態度,無非也就是順著蕭寧說。
對方是皇帝,他怎麼說,自己就聽著唄。
至於這些話,那就當聽個笑話,別太往心裡去就是了。
沒有太大的參考。
徐學忠心中如此想著。
就聽主營外,一道很是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鼓掌聲,縹緲而來。
「呵呵!好玩,有意思,有意思!」
聲音傳來。
就見主營的門帳大開。
一個一身青袍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
「好手段,好手段啊。不得不說,陛下這收買人心的套路,用的還真是好啊。」
「只不過,這樣會不會顯得太假了點?就這傢伙,一個慫包,能比肩拓跋於津、聶如空?陛下這話,怕是就連自己都不會相信吧。」
男子開口,話鋒直指徐學忠。
話中的輕視之意,顯而易見。
若是往常,徐學忠早就怒了。
可這次,他憋得臉色通紅,最終依舊沒有開口。
他不是什麼天生的英雄,心性、性格各方面,都有太多平常人的缺陷。
說實話。
當這男子說出這段話時,他心中的第一反應,是自卑!
是啊。
自己一個慫包,有什麼資格比肩那拓跋於津、聶如空?
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相對於蕭寧的話,他甚至覺得。
這人說的,陛下說這些話是想要拉攏人心,更加的合理
他甚至覺得這個瞧不起自己的人說得對!
營帳之中,突然闖入了一個陌生人。
衛青時和蕭寧,紛紛站了出來。
卻見那蕭寧,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緩緩開口:
「呵,終於來了啊。」
「哦?你認識我?」
「江湖百曉生,路舟山!朕等你很久了。」
???
路舟山本以為,這次自己前來,最合理的劇情應該是。
自己出場,眾人都不認識自己。
新皇這廝呢,可能會讓人,將自己拖出大營!
自己呢?
則是表明身份,最終這大堯新皇等人,將自己視作上賓看待。
自己則是利用他們,下一步大棋,最終達到自己的目標。
要問,路舟山的大棋和目標是什麼?
當然是,利用蕭寧這次的行軍當棋盤,跟那聶如空過過招!
身在天機山謀士榜上,戰績就是一切,不進則退。
上次機緣巧合,輸在了那新皇身上,讓他的名聲有所挫敗。
他現在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來保住自己的名聲和地位。
眼下。
這次和聶如空的交鋒就是機會。
贏了,自己名聲大噪,還給賣給這大堯皇帝一個人情。
輸了,大堯皇帝兵敗如山倒,可能命都沒了。
自己又不會損失什麼。
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為?
這就是他此番前來的目的了!
然而。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事情的開端,就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大堯新皇,竟然知曉自己的身份?!
甚至,聽他這口氣,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來?
什麼情況啊這是?
對於蕭寧這副似乎洞察一切的表現,路舟山還是有些驚訝的。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幾乎已經確定了,這新皇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多的過人之處
興許,宛昌城那次,無非也就是巧合罷了。
所以,他才敢這樣貿然前來。
因為,他篤定的覺得,新皇會需要自己。
可這新皇開口突然來這麼一出,倒是把路舟山整不會了。
路舟山?
這個人,自己記得,好像那老三跟自己說過。
是誰來的?
一旁的徐學忠打量著對方,在腦海之中努力翻找著這個熟悉的名字。
卻遲遲無法記起。
「哦?既然陛下知道我,那就更好不過了。」
路舟山攤了攤手。
「聽說,陛下這次行軍,是打算繼續向前,直插雙山渠?」
「怎麼,有問題麼?」
「當然有,而且很大!剛剛,陛下跟這傢伙說,對於接下來的行軍計劃,已經有了打算。」
「可是,在下實在是看不到,這陛下在繼續往對方包圍圈自投羅網的情況下,還能有何生機。更看不出,陛下能有什麼好打算。」
路舟山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衛青時、邊孟廣等人一聽,眉頭皺起。
這次陛下行軍的計劃,是真的有些冒進了吧。
就連路舟山都這麼覺得,這次怕是真的是死局了啊。
儘管說,上次路舟山敗給了陛下,可他的看法,還是很有參考意義的。
路舟山!
路舟山!
這人,究竟是誰來的?
為什麼會聽起來,如此的耳熟?
而且,看陛下跟其對話的樣子,二人似乎還有些恩怨的樣子?
嗯?
等等!
終於,一道閃電,划過了那徐學忠的腦海。
他終於是想起了,這路舟山究竟是何許人也!
天機山謀士榜排行十一!
這?
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在徐學忠的腦海里。
那些天機山排行榜上的大人物,都是自己這輩子都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可現在
陛下這是什麼水平啊?
怎麼身邊隨隨便便,就是這些大人物啊。
徐學忠抬起頭,看向那新皇。
他猛然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這位自己從來不曾看得起。
甚至覺得他都不如邊帥的新皇了!
試想一下。
如果這新皇真的一無是處,他又怎麼會跟如此之多的大人物有交集?
在他的注視之下,那新皇再次開口。
「呵呵,是啊。正是因為,你從我的抉擇里,看不出任何的微妙之處。所以,在宛昌城你才會敗給我!」
???
!!!
沃特?
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直接在那徐學忠的腦海之中,徹底炸開了鍋,仿若晴天霹靂。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有些大的離譜了啊。
陛下說什麼?
路舟山,曾經敗給過他?
一直以來。
徐學忠都先入為主的認為,此次回京使團可以順利回來是邊帥的功勞。
可誰曾想?
當初打贏了那路舟山這等龐然大物的,是這新皇?!
徐學忠大腦一陣昏亂,他有點無法相信。
目光先是看向邊帥,又看向那路舟山。
想要得到這件事情的求證。
就聽路舟山不屑一笑,道:
「呵呵,是,我在宛昌城敗給過你,這件事不得不承認。我之所以來這裡,一路觀察你,也是想要看看,自己敗給的,究竟是何許人也。」
「可惜啊,恕我直言,通過我這幾天的觀察,我只能說,你上次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
「在你身上,我實在是看不出任何的過人之處。如今,既然你如此的自信,不如,我們打個賭?」
路舟山緩緩說著,不斷讓事情的發展,朝著自己的目標推進。
蕭寧一直眯著眼,聽了對方的話,呵呵笑道。
「打賭,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幫你說說,你所謂打賭的目的吧。」
蕭寧一副一切瞭然於心的樣子。
這倒是把路舟山說愣了,就聽蕭寧繼續道:
「你是想用我的人馬當棋子,跟那聶如空過招,打你的天機山排名。如果贏了,你贏得了名聲。」
「輸了,打不過排名高於你的人也是理所應當。除了搭上了我等的性命外,對於你來說,並無損失。真是個不錯的打算啊。」
???
這話一出。
那路舟山直接呆住了。
他沒有想到,這新皇的心思能如此明透。
自己甚至還沒有開口,他已經把一切都看透了。
看來,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小瞧對方了啊。
這樣的話,對方怕是不會答應自己了吧。
路舟山失望的想著。
就聽!
「你想要打賭,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我們就賭,三天之內,我能不能讓全軍擺脫這聶如空的包圍圍堵。」
「若是可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若是不能,三天之後,軍令的執掌權,由你接手。」
蕭寧提議道。
「可是,你又怎麼能保證,你們能撐過這三天?」
路舟山反問。
「那我們可以加一條附加的協議!若是我掌軍期間,出現了重大的危機導致兵敗,就視作我的賭局失敗,你隨時接手軍權!」
「如今我軍的情形,在你看來,本來就是個必敗的局面。既然如此,無論是在三天之後接手,還是在我掌軍出現重大危機時接手!」
「到時候的局面,只會顯得我軍更加劣勢。如此,你是在我等敗軍之際接手軍權的。」
「這樣,你就算輸了,局勢本就對你不利,對你的名聲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但若是僥倖贏了,這可是一場堪稱為奇蹟的勝仗!」
「你想賭一局贏名聲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同時,在這期間,我還將用事實,解答你剛剛的一個疑問」
「為什麼,我敢說這徐學忠,有成為聶如空、拓跋於津之流的潛力!」
「你認真的?」
路舟山目光灼灼,滿面喜色。
他沒有想到,最終蕭寧會給其一個如此的回答。
「那是自然。」
「那麼敢問,你的條件是什麼?」
「為我效力,三年!」
「一言為定。」
路舟山思考了一番,咬了咬牙,道。
反正,這次這新皇絕對沒有勝利的可能。
這個條件,答不答應的,永遠都不會生效。
說白了,這次打賭就是給自己送了一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好,一言為定!」
蕭寧沉聲道。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