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輕歌已經有幾年沒有見過蕭寧了。
打量著此時,眼前的蕭寧。
對方的臉色莊重,一副一切瞭然於心的樣子,跟自己印象里的那人大相徑庭。
不由得,衛輕歌有些納悶了。
為什麼自己突然覺得,這姐夫跟自己印象里的不太一樣了啊
還有!
衛輕歌的目光,在蕭寧之後,又落在了冰蝶之上。
在自己印象里,這冰蝶之前明明就是最討厭姐夫了啊。
現在怎麼還就,對他言聽計從了?
「聽說在我那離開後,你又去府台衙門了?衛府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輕歌你暫且不用擔心,也不用四處奔走了。」
「衛府已經有人病倒了,你們就不要再添亂了。至於衛府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蕭寧擺了擺手,對那衛輕歌道。
對於衛輕歌,這是他絕對能拿捏住的主。
所以,有些事情讓她知道了,倒也無妨。
省的這傢伙仗著自己是天機山出來的,跟自己鬧個天翻地覆,不讓自己安生。
這要不是因為瓊州城突然出了事,她怕是早就來找自己興師問罪了。
聽蕭寧這麼說,衛輕歌突然覺得,怎麼這蕭寧說話,就跟教訓小孩、晚輩似的。
「嗯?回衛府等消息?我想知道,這件事情,陛下打算怎麼處理?」
見蕭寧這胸有成竹的樣子,衛輕歌不屑道。
畢竟,剛剛在客棧,蕭寧才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自己。
這怎麼換了個地方,就換了說辭了?
這一點,衛輕歌實在是想不通。
更何況,雖然這幾年衛輕歌一直在天機山,對這世俗之事經驗尚淺。
但她眼力還是有的,聰明的很,號稱是天機山小奇女。
在來找蕭寧之前,姐姐就曾經說過,蕭寧這個皇帝當的並不容易。
當時,自己還以為這是姐姐不想讓自己來找蕭寧,所以才找的藉口。
可現在一看,這還真不是姐姐誇大其詞。
剛剛在那客棧,她就看出來了。
正如姐姐所說,如今的蕭寧看上去,這皇帝當的還真不容易。
無論是看周圍的人對他的態度,還是其他方面,這些細節都在表述一個事實:
蕭寧這個皇帝就是個傀儡,根本就沒有人聽他的。
對此,衛輕歌才會有所疑惑。
蕭寧就是個傀儡皇帝啊。
這事情,就算他真的打算幫忙,他手下又無可用之人,這還能怎麼處理呢?
他自己武學不如自己,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才學,應付這事的能力怕是還不如自己呢。
然而。
還不等她再說什麼,蕭寧也沒有回答其問題。
就見這門口,有一個很是熟悉的面孔,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
進門後,他筆直的朝著蕭寧走來,接著就是躬身道:
「陛下!」
這是?!
瓊州知府!
賀泰銘!
知府。
這個官職,衛輕歌還是了解的啊。
堪稱一州之主。
如今。
這一州之主,在這等隱秘之地,跟蕭寧偷偷見面?
這可不由得,激起了衛輕歌無盡的聯想。
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賀泰銘表面上看起來不受控制,實則背地裡是蕭寧的人?
「城裡的形勢,怎麼樣了?」
面對這賀泰銘,蕭寧可就沒有剛剛面對衛輕歌時的和善面孔了。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聲音冷漠且果斷,還真有了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打量著蕭寧的變化,衛輕歌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同時,她的心中,也多出了幾分說不出的感覺。
嗯,蕭寧對自己,那可是和顏悅色的。
但對其他人
儘管說,如今對於蕭寧,自己心裡依舊滿是怨氣。
那怎麼感覺,還是會有點飄飄然呢。
「回陛下,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瘟疫應該就是賀魯所謀劃的了。」
「至於衛府的事情,我馬上就會帶人去處理。」
賀泰銘拱手道。
「好。」
蕭寧點了點頭。
「知道該怎麼處理麼?」
「定然不讓陛下失望。」
賀泰銘打著包票,率先離開了。
衛輕歌目送著人離去,看著這知府對蕭寧如此恭敬的舉動,整個人的心裡,那是有一萬個不解。
還記得剛剛,在那客棧內,就那樊兵武,以及幾個小官,都一副對蕭寧不屑一顧的樣子。
這位位高權重的知府,為何會對蕭寧如此恭敬啊!
還不等他等明白,處理完賀泰銘這邊事情的蕭寧,目光落在了衛輕歌身上,開口問道:
「這幾年在天機山,待得還習慣麼?」
對於自己這個小姨子,蕭寧多少還是上心的。
不管怎麼說,那都是挽兒的親妹妹啊。
當初,她一心想進那號稱是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天機山學藝。
於是,蕭寧便通過一番運作,讓天機山親自登門,將其選走了。
加上她本就聰明伶俐,又有老山主等人的格外照顧。
如今,在天機山內,可謂是名聲大噪,被稱做是天機山的小奇女。
除了因為還沒有經歷過凡俗之事,入世的經驗還稍顯淺薄之外,在其他方面,衛輕歌的確已經足夠優秀了。
甚至,不少人說,她身上有當年祁國的天下第一奇女,端木朵的影子。
也不知道,現在這神川大陸,有多少國家、學派只等著她學成離山,就準備三顧茅廬,去邀請其為自己效力呢。
蕭寧剛剛有事沒有交代完畢,自然不方便閒談。
現在把事情給賀泰銘安排了下去,他才有空問上一問。
同時尋思著,就算南宮拓和老山主會對其格外照顧,也難免會有些疏漏。
自己也好問問,若是有什麼事情,自己也好提前跟天機山溝通。
這種感覺,簡直像極了自己的孩子從學校回家,自己這當家長的關注一下孩子的學業以及生活狀況。
可是。
沒有上帝視角的衛輕歌,可不會這麼想!
事實上。
這些年來。
在天機山上,儘管她幾乎沒有離開過天機山,與外界的接觸少之又少。
但依舊不免,會收到很多人的來信。
他們有些是父親曾經的故友,有些是家裡稍微沾親帶故點的親戚。
還有一些兒時的玩伴,等等等等。
他們來信的目的,都只有一個。
拉攏自己!
對於自己這個,所謂小奇女的名聲,衛輕歌是厭煩的。
她也是在到了天機山之後,終於感受到了這等名聲帶給自己的煩擾。
這就導致她如今,只要聽到有人在信里也好,還是其他地方也好,只要問自己有關於天機山的事情,她難免就會多心。
都形成了條件反射了
因此,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姐姐的來信之外,其他人的信她乾脆看都不看了。
這會。
聽到蕭寧問自己有關於天機山的事情,她當即警覺了起來。
心中的聯想,難免就開始了。
由於對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實在是太過於厭惡。
蕭寧這個開口,難免就讓她先入為主的,將蕭寧歸入了這一類人里。
不過,細想一下,也對。
如今,他是皇帝,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
在這個角度這麼一考量,他的所有舉動,可就全部都說得通了
自己所有的疑惑,全解開了!
還記得。
自己在回來之前,曾經跟小蓮通過書信,也問過有關於蕭寧的事情。
當初。
小蓮說,姐姐一行人來到瓊州之後,遇到了重重困難。
可是呢?
身為皇帝的蕭寧,卻是一點忙都不曾幫忙!
初到城中的第一天,姐姐還染上了瘟疫。
最終,還是一個叫月先生的郎中,冒死幫忙救得姐姐。
對於這個月先生,衛輕歌自然是記在了心裡。
姐姐的救命恩人啊。
府中說,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因此,若是以後見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答謝一番。
而蕭寧呢?
從始至終,他都不曾露面。
哪怕事後,都也不曾理會。
這麼久了,他更是都沒有問過任何一絲,有關於衛府狀況的消息!
可以說,他眼中心中根本就不曾有過衛府和姐姐,更不在乎姐姐的死活。
可是?
就是這麼一個人,這會卻一反常態,在剛剛不但幫姐姐的忙了,還破天荒的找來了那瓊州知府。
要知道,剛剛在客棧的時候,他還是另外一副嘴臉。
這是為什麼呢?
衛輕歌剛剛還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現在,考慮到自己天機山的身份,衛輕歌覺得,一切都能解釋的通了。
想必,他也是考慮到了自己天機山小奇女的身份,所以才一反常態,是打算跟自己拉近關係吧。
無形腦補,最為致命。
只是,衛輕歌如今的狀態,很難讓她不這麼認為就是了。
至於他剛剛所說的什麼,有些事情事後再解釋,想來無非也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心中的齷齪想法,所找的藉口罷了
這裡面唯一解釋不通的,也就只有冰蝶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罷了。
「在天機山,還好。」
衛輕歌對於這個話題興趣缺缺,加上自以為考慮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蕭寧的問話,都開始有些愛答不理了。
對於蕭寧的厭惡,那更是劇增。
之前對姐姐不管不顧,現在考慮到自己的價值了,又開始假惺惺!
見此,蕭寧也沒有多想,於是轉頭看向冰蝶,道:
「冰蝶,你說衛府現在已經有人染上瘟疫了是麼?走,事不宜遲,我們一起去看看。」
蕭寧說著,已經拿出了千面禽獸做的面具,偽裝好自己。
聽到蕭寧要跟著一起去衛府,衛輕歌嘴上沒有說什麼,心裡其實是有著萬千不情願的。
切
自己沒有回來之前,他一次都不曾理會衛府和姐姐,關心的話都不曾有一句。
現在,想跟自己拉攏關係了,又開始假情假意的。
更何況,蕭寧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
現在衛府的事情,那是瘟疫啊。
他除了能幫忙把那群刁民趕走之外,好像也幫不上其他的忙吧。
於是道:
「陛下,現在衛府的事情,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之前姐姐出了這麼多事,你都不曾幫忙。」
「現在的話,倒也不必勞煩陛下過去了。陛下的身體貴重,要是染上了瘟疫可就不好了」
一聽這話,冰蝶立刻過去,拉了拉那衛輕歌的手臂。
衛輕歌卻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昂著頭,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對此,蕭寧聽後,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道:
「冰蝶,無妨,走吧,先一起過去看看再說。」
「輕歌,我知道你對我,心中肯定有怨氣。等事情平息了,我慢慢給你解釋。」
聞言,衛輕歌只得作罷,在心裡對蕭寧的厚顏無恥,更加的無語了。
切。
還解釋。
事情都發生了,你還能解釋出花來麼?
還是說,當初那個救了姐姐一命的「月先生」,能是你不成?
衛清挽打量著蕭寧,見對方不知何時,已經易容好了,還戴上了一副面具。
不由得更加不屑了。
進個衛府還要遮遮掩掩,怎麼,就這麼怕我衛府沾上你皇帝的關係麼?
衛輕歌心中滿是怨氣,但還是儘可能的壓制住了,沒有發作。
一番收拾之後,三人並肩出發。
因為賀泰銘還要回府台衙門調兵,蕭寧等人回到衛府時,那群亂民依舊在圍著衛府,大放厥詞。
三人見狀,甚至都沒有從正門進府。
而是從後院飛身入府。
衛輕歌是有點小機靈在身上的。
在後院入府,那就難免翻牆。
自己跟冰蝶有武學在身,輕功都很好,自然沒有問題。
可是蕭寧?
嘿嘿。
沒有輕功,他就只能爬。
到時候,自己一定要看著他出醜。
衛輕歌依舊有些孩童心態,帶著這份期待來到後牆處。
她刻意走慢了兩步,接著,就看見冰蝶第一個飛身而上,飛過了院牆。
這一舉動,可算是合了她的心意。
冰蝶先進去了,自己也不幫他,看他怎麼辦。
冰蝶心中打著鬼主意,目光都放在了蕭寧的身上。
卻不曾想。
眼前的蕭寧,在看見冰蝶過牆後,竟然一樣沒有猶豫。
起身,踏步,直接飛過了院牆!
???
!!!
這?
什麼情況?
這蕭寧,不是不會任何武學的麼?
可是,為什麼,他翻個牆如此的輕鬆?
而且,看他剛剛的步伐,這明顯是會輕功的啊。
什麼情況啊?
她目光疑惑的盯著蕭寧的背影,進入了府內。
下一秒,就聽到了府內有聲音傳來。
「什麼人!」
「嗯,冰蝶?嗯?這是!月先生!」
月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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