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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錦聽得,身上不由得一僵。
立馬推了他一把,便要起來。
聽得那頭顧義熙的低呼,她轉了過去,見顧義熙身後正有一塊大石,她方才那用力一推,他的腰背直接撞上那大石。
此刻,定是疼地很。
婁錦回過頭,緊張道:「可是撞到了背,轉過來給我看看。」
他清冷的俊顏微微一蹙,那清亮的狹長眸子略低了下去,「無礙。」
婁錦可不管他,直轉到他的身後去,一雙纖細的柔弱無骨的手朝他腰後繞去,他身子立地尤為直,像是水中的一株杉樹一般。
婁錦的手擦身而過,她發覺顧義熙的腰身很是僵硬,她悄悄抬眼,見顧義熙眼帘微微上揚,而白皙無暇的如玉面盤此時起了絲絲微紅。
婁錦當即起了壞心,手在那後腰一摸,身前的人一個輕顫,卻死死抿著唇。
婁錦暗暗點頭,看來採取主動權,更有意思。
「是這兒?還是這兒?」她左碰碰右捏捏,心中暗笑不已。
「沒,都沒事。」顧義熙半沉著氣,阿錦是越發調皮了。如果方才並不知道婁錦打了什麼主意,現在他是一清二楚了。
就在婁錦玩得不亦樂乎之時,一雙大手拉住她,將她扣在身前。
顧義熙望著她,那目光何其熾熱,婁錦心中雷聲震天,又似鼓聲咚咚。她閃著眉眼,就是只看左右。
顧義熙靠了過來,那殷紅的薄唇貼著她的耳尖,溫熱的薄嫩的觸碰,她心中一顫,只覺得手腳酥軟地很。
「阿錦,還有一年。」他幾乎是緊貼著她,婁錦微微縮了下腦袋,卻聽得他這話之時,不覺反駁道:「怎麼就只有一年,你怎麼就知道我該十五歲及笄?」
那鳳眸微微向下低去,那灼熱的視線停留在婁錦那被水浸濕而服帖的衣服上。衣襟處那鼓起的包子,出賣了她。
婁錦順著他的視線看來,頓時一個大窘。
她把身子往溫泉里一沉,希望這衣服能飄起,給她遮遮羞。
顧義熙莞爾一笑,阿錦真是越發可愛了。這樣做,來得及嗎?
聽著耳畔的笑聲,婁錦心中一顫,她抿了抿嘴,轉頭就朝岸上走去。頭也不回地回到了隔壁山壁。
那躲在顧義熙衣服堆里的阿狸從裡頭竄了出來,朝婁錦的方向怒吼了兩聲,便無限委屈地下了水,狗扒地游到顧義熙身旁。
顧義熙把它拎到手心,笑著點了下它的頭。
「你今天倒是飽了眼福。」
阿狸不以為然,婁錦那身材有啥好看的,只是主子爺被婁錦那壞丫頭欺負,這又是摸又是捏的。
爺,你到底有沒有情操?懂不懂矜持?
阿狸嗚嗚了幾聲就趴在顧義熙的肩頭打了個哈欠就睡著了。
這剛剛還義憤填膺的狗,現在有主萬事足。也不計較婁錦的十惡不赦。
出來之時,二人都換了一身衣服,就連追雲和閃電好似都洗過澡似的,乾淨地甩著毛。
追雲見婁錦出來,跑過來便是要蹭。
而閃電更是繞著顧義熙轉,一副一個時辰不見,如隔三秋一眼。
這對情侶馬這般戀主,不好不好。
顧義熙騎著馬兒,那高大頎長的身影在前方走著,婁錦在身後,時不時看了眼顧義熙的方向,然後低下頭來教育追雲。
山上的風景極美,漫山遍野的野花開了,萬紫千紅地纏繞在山邊。綠草茵茵,站在高處,可以看到從山頂不斷奔流而下的清水入河水。
遠處升起了裊裊炊煙,幾戶稀稀疏疏的人家那傳來了婦人喚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
婁錦聽著,心中微微一動。
下了山,她並沒有直接回國子監,而是回了蕭府。
剛到蕭府烏嬤嬤便迎了出來,幾個丫鬟婆子都行了禮,這便迎了婁錦進去。
婁錦把披風交到烏嬤嬤手上,便問道:「娘的身子可好?現在可用膳了?」
烏嬤嬤笑了笑,「小姐您回來地正好,公主和將軍今日也來了,正在與夫人說話呢,這次舅老爺也來了,下人們正在準備午膳,還沒開始用呢。」
婁錦點頭,舅舅也來了?
她快步走了進去,屋內傳來了笑聲。
「我的病應該大好了,這段日子閒在家裡無事,不如就回了皇上。」說話的是方逑。
想來是這段日子緩緩吃些解藥的緣故,方逑的情況大好。所以,外祖父就帶著舅舅來與娘好好敘舊。
可是,舅舅為何還生了這心?
婁錦的心微微一沉,便走了進去。
幾人一見婁錦回來了,便笑道:「我可沒見哪家的孩子上了國子監想要回家就能回家的。」這挑趣的正是固倫公主。
婁錦一一行了禮,笑道:「聽說舅舅身子好了,錦兒就算現在是成了瑤池仙女也要飛回來看看我舅舅。」
方逑朗聲大笑,便取笑方芸兒,「你看你這女兒,怎麼你改嫁之後,越發調皮任性了。」
這話,方芸兒自然是喜歡。
她這當娘的也不算失敗。婁錦這段日子可比以往要懂事地多,事事為自己考慮,她時常在想,許是上天給了她恩賜,送了一個這麼好的女兒給她。
她道:「錦兒,你如何回來的?江夫子不是管你管地甚嚴?」
固倫公主聽了這話,笑道:「定是我外孫女在國子監給我長臉了,那江夫子也拿她沒辦法。」
婁錦撲哧一笑,忙點頭說是。
方宏嗤笑了聲,「就給你長臉了?」
固倫公主白了他一眼,「是,也給你這大將軍長臉了。」
方芸兒聽著,心情大好,便拉著婁錦過來,「你爹爹上朝還未回來,一會兒用膳之時,你就留下來一道吃了,再回國子監去。」
婁錦點了下頭,她走過去,搭上方逑的手,那樣子儼然是一副把脈的模樣。
這時,固倫公主與方宏都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婁錦的動作,靜靜地等著結果。
婁錦心頭微微一定,舅舅的身子是好全了。
可是,接下來怎麼辦?
好在太醫看了那麼長的時日,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外祖母就把那太醫打發了,只道:「看不好也有我們二老養著。」
皇上也不追究了,就算舅舅好了,皇上定也以舅舅身子不適不讓舅舅從軍。
這對將軍府來說,不見得是件壞事。
如此,倒真是好了。
「舅舅身子好全了,如今錦兒有個想法一直想做,就不知道舅舅願不願意幫著錦兒。」
婁錦張著一雙大眼睛,那眸子裡黑白分明,黑溜溜的眼珠子裡全是對他的崇拜與哀求。
方逑也不管是什麼事,心裡本就疼惜這孩子,便答應了下來。
本以為是什么小事,卻在婁錦開口說話之時,在場的人都不禁愣了下來。
「我想開個治病救人的藥堂,只是,我想在永州和京城開兩個大的。我一個姑娘,不好兩地跑,還請舅舅幫我。」
開藥堂?還開在永州?
這……
最先問話的是方宏,他略沉了臉,方逑是他從軍生涯的第二生命,就算自己往後退了,還有方逑接手。
他現在是在培養蕭匕安,可自己的兒子一點不差啊。
「錦兒,你舅舅是要帶兵打戰的。你小小年紀,可是看病經驗不足,如何能有這開藥堂的心思?」
婁錦笑著,環視了所有人。
方芸兒雖是怪異,可錦兒的醫術她信得過,只對著她點了點頭。
固倫公主卻道:「錦兒這建議極好。」
就算皇上知道方逑好了,方逑做這治病救人的生意,正順了皇上之心,能保將軍府平安。
可,她頓了下,方逑立志要上陣殺敵,這……
婁錦看了眼方逑,見方逑微微蹙眉,不太理解地看了眼自己。
「錦兒敢問舅舅,上陣殺敵是為了什麼?」
方逑雙眼一亮,「自然是為了保家衛國,讓百姓們能安身立命。」
婁錦點頭,「那治病救人,贈醫施藥,能使人身體強健。士兵們除了上陣殺敵,也要為家中,為大齊保住自己的性命,治病救人與之相輔相成,同出一轍。乃是上選。」
方宏一愣,這話竟是從婁錦口中說出的。
方逑跟著一頓,他道:「可是錦兒,你為何要在永州也要設個藥堂?」
婁錦看了眼方宏,她記得外祖父說過,永州在未來兩年左右要面臨大戰,戰爭之後疫病不斷,她需要在永州先立了根本。
婁錦笑了笑,「那兒離軍營不遠,舅舅也能全了與軍士們的共同備戰之情,而且還能幫著治病救人。而且,大齊的藥堂賺來的銀子可以用來充作不備之用,往後朝廷若是撥不出糧餉,也不用腹背受敵。」
固倫公主聽著聽著,不覺暗暗拍掌。
她這會兒也不顧著自己的年紀,拉了婁錦就是一陣窩心地疼愛。
「我的好錦兒,真真是聰明乖巧,你看京城哪一家的孩子有我們錦兒這樣的,真真是我的心頭肉,疼死外婆了。」
婁錦渾身一麻,顫巍巍地點了下頭,「外婆說笑了。」
固倫公主呵呵一笑,拉著她道:「錦兒說的不錯,這想法真是好。就算方逑沒有從軍,這從醫,也沒人敢笑看我們方逑。將軍府就算交了兵權,吃的用的,還能差了哪一家的皇親國戚。」
說到這,固倫公主忙拖下自己頭上的鳳尾簪,就給婁錦戴上。
方芸兒看著,笑地岔了氣。
這會兒道:「娘,行了。錦兒這想法,我認為可以,爹爹以為如何?」
方宏心中一陣驚濤駭浪,若真如錦兒所說,那真是不錯。
方逑心中一定,如此,甚好。
只是,這是錦兒說的,不僅解決了目前將軍府的困狀,還給自己謀了個舅舅當副手。
這丫頭……
他不禁深深看了眼婁錦,婁錦嫣然一笑,道:「今兒個,我來做飯。」話一落,就見她這一席碧青消失在了門外。
固倫公主聽著,這會兒更是驚訝了。
「婁錦回來,不會是因為想要做飯吧?」
方芸兒含笑著看著婁錦的方向,心頭像是流過了一股暖流,心中陣陣歡喜。這就是她和蕭郎的女兒,是她方芸兒生出的孩子。
此時,方宏突然道:「這開藥堂銀子可是不少。」
烏嬤嬤適時站了出來,「回大將軍的話,小姐的銀子不少。」
「恩?」就連方芸兒都驚訝了起來。
烏嬤嬤咳嗽了聲,小姐為何不留下來,要她一個老奴對上這麼多主子的驚訝又探尋的眼神,心臟不好,心臟不好啊。
「退婚之時,小姐並沒有退聘禮。後來拿了不少銀子買了好東西,這些東西現在的價格可翻倍了,小姐還送了羊家族長一個珊瑚拐杖。」
聽著在場全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烏嬤嬤心中一顫,小姐啊,你做的事真真是要嚇死人的。
方宏怔住,好一會兒,他才問道:「沒有退聘禮?」
為什麼他不知道?
錦兒什麼時候做事這樣深藏不露的?
固倫公主卻不關注這個,「都買了什麼?」
烏嬤嬤想了想,「小姐買了一個滇南的石頭,買的時候才用了兩千兩,後來請了師傅精雕細琢,賣了大概有三十萬兩。」
就這麼一塊石頭?
方清雅剛走進來,就聽到了這話,她瞪大了雙眼,驚訝道:「什麼三十萬兩?」
莫說方清雅,就連固倫公主也想問了。
這是在開玩笑吧?
烏嬤嬤眼觀鼻鼻觀心,小姐這些事都是默默做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初她看著就一塊破石頭,也值兩千兩。
可小姐這眼睛毒著呢。
方芸兒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接過小桃送上來的茶,喝了口好好緩解了心境,這才問道:「你跟著你主子這麼長的日子,可發現了什麼?」
烏嬤嬤沒敢說,婁錦做的事太多了。
那些疲於奔命的,那些險象環生的,那些左右周旋的,他們不知道,可她和流螢太清楚了。
從沒有哪個小姐能與我們家的小姐相比。
為夫人,小姐與那羊馨現在還扯著,為大將軍一門,對舅老爺下藥,如今為了將軍府和蕭府上下,這是要操辦要做一件大事。
要知道,在大齊,有句話是病,病不起。
藥太貴,又治不好,半吊子,死不了。
這開個藥堂,難之又難!
小姐一直韜光養晦,若非是要說服舅老爺,怕是不會抖露出這麼多的事來。當真是用心良苦。
她頓了下,道:「小姐懂事了不少。」
方芸兒點了點頭,果然,不止她一人有這樣的想法。
方逑再也沒有一絲猶豫了,「就按照錦兒說的辦。」
不一會兒,飯桌上就擺上了不少好東西。有蜜藕蒸蝦這是方芸兒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有川貝玉米湯,還有簡單的蔥燒鱸魚,一下子上來了四菜一湯。
這會兒就連方清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錦兒……」婁錦上來之時,幾人都喚著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話。
千金小姐,無須做飯,不比那尋常人家。
往後所嫁之人,必定也是王侯將相,何須自己親自動手。
婁錦笑了笑,她道:「我本也是個沒出息的,女紅一竅不通,小時候吃過娘做的桂花糕便覺得做飯有些意思,便自己學了點。今日見得山腳上村莊炊煙裊裊,農婦喚兒歸家吃飯,心中一動,就想給娘做一份,好在大家都在,做多了也不浪費。」
方芸兒眼眶一紅,握住筷子的手微微一顫,是她虧欠了錦兒,當初自己自怨自艾之時,少管著她。
而萬寶兒看似對錦兒很好,卻任由錦兒出入廚房而不念書。
後來她才知道下人們後面對婁錦指指點點,暗說婁錦往後尋不到好婆家,盡做些下人的事。
她聽到後,便讓婁錦回來念書,再也不讓婁錦出入廚房。
方芸兒想到那裡,心中一陣愧疚,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婁錦見她如此,怕她傷神,笑道:「我娘自從懷了我弟弟之後,便和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外婆外公別見外啊,人家說一個孕婦半個娃,就當我娘是那七八歲的孩子便是。」
幾人一愣,後來便是放聲大笑。
這對母女是不是倒過來了。婁錦怎看著像一副母親的模樣。
方芸兒被她說得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便收起哀傷,如今這氣氛可是她活了近三十年少有的,如何都不能破壞了。
她道:「都別笑了,試試看錦兒做的飯菜。」
眾人都舉著筷子,這嘗過之後,都忍不住點頭。
蕭縣公回來之時,見著這一桌子的菜,聽著外頭幾個丫鬟說是婁錦做的午膳,便笑道:「可有給我留下碗筷?」
「怎麼能沒有爹爹的,早就準備好了。」
蕭縣公見著那準備好的一副碗筷,笑著就坐了下來,他先是吃了那蒸蝦,然後笑道:「誰往後娶了我們家錦兒,那定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婁錦卻挑眉道:「這可不見得,我可不喜歡時常做飯。」
烏嬤嬤低下頭去,按照小姐對三皇子那股熱勁,還真是難說。
幾人吃著,便想起昨兒個夜裡羊府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