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翌日雨過天晴,風清雲淡。伏魔府 www.fumofu.com
謝湛休沐,與扶萱約了去建康城西北處的丹亭賞秋。
馬車上,扶萱不住地揉著眼睛,癟著小嘴,心裡慌亂不堪。
見她從一早起便如此心神不寧,玲瓏寬慰道:「女郎,你莫要自個嚇自個。眼皮跳,許是你這幾日沒睡好之過,怎知就是什麼有災將至呢。」
扶萱放下手,嘆息一聲,「我這不是做賊心虛麼,他贈我的,我就留了手上這鐲子和頭上這玉花簪還在了,若是被他知曉我拿去質成了錢,總歸有些不好。」
玲瓏再安慰道:「女郎且放寬心。且不說謝六郎那般身份的,根本不會去質肆,即便去,也不會巴巴跑到東市罷,你挑的還是最隱蔽的那家呢。」
扶萱「唔」了聲,眨了眨眼,思索片刻,僥倖道:「你說的也對,他怎會去那種地方。」
三言兩語間,再吃上悅心堂的幾個桃酥,那點子本也不多的心虛,便被扶萱徹底拋之了腦後。
**
郊野氣清,天光澄澈。
一樹紅楓之側,謝湛一身白衣風貌神俊地站著。
聽得女郎談話的聲音,他從飄飛思緒中回神,不禁轉眸看去。
十來階石梯之下,陽光之中,貌美的小女郎腳步略顯輕快,往他所站的方向緩緩走來。活潑的婢女在其身側,因她的話,不時點頭又搖頭。
晴光正好,山色朗空。
她沉浸在自己的話語裡,對周遭事物恍若未覺,神采奕然,笑容絢爛。
一時間,謝湛眼中也只裝得下她那一身艷光熠熠了。
似是婢女提醒了她他的位置,她抬眸看來,眼中艷麗之美逼人心魄。
謝湛再一次聽到了自己漸次變大的心跳聲。
他在心中嗤笑了自己一聲。饒是她視他的情意為無物,他也控不住自己的心為她奔騰跳動。
笑人不笑人?
氣人不氣人?
謝湛的心緒扶萱無法感知,只見他神色如慣常那般清清淡淡,便加快了步伐往他身邊急行而來。
距離不遠,不肖片刻,扶萱便嬌喘喘地站在了謝湛身前。
「長珩,你等很久了麼?」
嬌笑在近,她的溫香氣息撲面,因是往上行來,走地急了些,聳起的雪堆便因呼吸急促而不住起伏,讓本就心弦顫動的謝湛愈發心動。
他撇眸,淡聲回道:「並未。」
扶萱微怔。
他也太不熱情了。
二人之間氣氛略凝,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待謝湛撲騰的心跳稍作緩解,聽她未再言語,他這才轉眸回來審視扶萱。
說審視一點不為過,他當真想從她這處看出,她為何要質掉如此多首飾的蛛絲馬跡來。
頭頂獨獨一隻玉花簪,是他贈的那隻,並無耳璫,再無其他首飾。
倒是「素淨」。
與這身張揚的紅衣、艷麗的面容極為不搭配。
不用深入思考,他都能猜到,她這是將值些錢的全數拿去質肆了。
這是……缺錢?
謝湛抿了抿唇,伸手去拉扶萱的手。
扶萱驚訝地看他。
丹亭位於矮山腰處,二人站在距離亭子不遠的紅楓處,幾步開外便是一條逶迤石徑,這石徑,一看便是上下山行人的必經之路,他竟在此處牽她的手。
他的驕矜自持呢?
謝湛無視她的詫異,捉緊她不斷試圖往回縮的手,瞥見她手腕上還留著那隻翠玉鐲,唇角微勾,下一刻,便將東西放在了她手中。
掌心微癢,扶萱垂眸看,霎時眼中慌色溢出。
一對嵌紅寶石玉兔耳墜。
戈陽郡緣佳樓里買的那對,從未佩戴過的那對,更是,昨日她去質肆帶去的那堆中的其中一對……
她壓著慌亂的心跳,抬眸看謝湛,緊著嗓子,若無其事地問:「這是?」
謝湛緊盯她的雙眸,回道:「不說還要『兔子』麼?與你這身顏色甚搭,喜歡麼?」
真的,那雙眼睛帶著洞察一切的威嚴,直讓人膽戰心驚。
扶萱眨了眨眼,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掌心,為了掩飾心虛,欲蓋彌彰地嘟噥道:「喜歡的,可是……我有一對了啊。」
由於底氣不足,她出口的音量不高。
謝湛「哦?」了聲,裝作毫不知情,問:「那怎不見你佩戴?你今日怎這般素淨?」
謝湛不懷好意地捻住她的光潔耳垂,指腹不住揉搓。
扶萱被他這一揉,癢地腳趾頭緊緊蜷縮起。若是以往,她早就推開他為非作歹的手,斥責他了,可今日她心中發虛,氣勢便矮下了一截。
此刻,扶萱是深刻體會到搬石頭砸腳的感覺,早知就不說那麼一句話了,她硬著頭皮支吾道:「出門地急了些,來不及了,改日再戴。」
謝湛並未戳穿她的謊言,繼續揉著她發紅的小耳垂,見她雙頰飛紅,他眸色漸漸變悅,半晌後,淡淡道:「好,走罷。」
他放下作亂的手,轉身行在前頭。
在謝湛身後,扶萱無聲拍著胸脯,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他可終於停止「審問」她了,他再多問兩句,她定裝不下去,恨不得朝他坦白地清清楚楚。
**
行至丹亭,眼中風景變換,扶萱忘卻煩惱,心中升起愉悅。
頗有幾分當初謝湛贈她那副畫的韻味。
背後蔥鬱青山,遠處雲蒸霞蔚,黛山雲海,正前下方是一廣深之江,浩瀚遼闊,不時有船隻行至其中,靜中不乏鮮活。
有風吹來,扶萱仿佛聞到了茶梅之香。
想及張瑤手帕上的繡花亦是茶梅,她收回遠了視線,轉頭看謝湛,正要問他可知王子槿之事,便見秋陽燦燦中,玉面郎君眸色微暗,俯首朝她而來。
「你……唔……」
她的話再次被他的唇舌堵住,滿鼻子雪松香味襲來,扶萱今日只覺冷清的謝六郎極為不正常。
青天朗日之下,他如此幾番孟浪,若是被人發現,二人還有何臉面可言?
知她分心,謝湛輕咬了一口,霎時將她注意力扯了回來。
石清早派人肅清了道,方圓幾里再無人來,她有何可擔憂的。
好半晌後,二人才分開。
謝湛仍舊捂著她的後腦勺,目光從懷中微雨濕過的芍藥般的艷唇,移到水光瀲灩的眸子,他開口,聲音暗啞:「今日吃了什麼,這般甜?」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