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球場邊,玄衣赤領的郎君面貌英俊,神采湛然,身形挺拔,雙目明亮如黑曜石,頭頂束高馬尾,下顎微抬,一副傲然神態。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是一位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少年郎。
見一襲紅衣出現,他的瞳眸霎時瞪亮,像翱翔的蒼鷹在茫茫大地中終於找到獵物般,鎖住她,目光不放。
這般矚目的注視,很難不讓被看者這處發覺,張瑤自然也看到。
她側臉問扶萱:「萱萱,你認識他麼?」
扶萱從球童手中接過自己的鞠杖,輕哼:「不識!」
她再不看郎君一眼,翻身上馬,奔到扶昀身邊,等著決賽開戰。
扶昀看她眼尾泛紅,柔和一笑,「先集中精力,奪你想要的頭彩罷。」
扶萱「嗯」了一聲,振作起來,抬眸看向對手。
目光與謝湛相接,扶萱怔了怔。
這倒是好,方才才說不見面,轉眼之間便又相見了。見就見罷,權當作不識便是了。
她如此想著,便如此做了。
謝湛就這般看著對面的目光先是震驚,而後變涼,轉而未作多餘停留,淡淡地掠過自個臉上,轉向不遠處的謝原,卻是對他欣欣然眉眼一彎。
謝湛將臉撇開,握緊手中鞠杖。
行,真行,他還比不得一個謝原。
她要不識他,便不識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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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萱身板瞧著嬌小柔弱,在擊鞠之上卻是靈活有餘,加上坐下玉兔馳騁如電、扶家郎君們個個助攻,揮進球網中的數量漸次增多,不一會就穩占上峰,領先對方幾球。
眼見勝利在望,扶萱的精神勁兒愈發高漲,在場中愈發遊刃有餘地揮著鞠杖。
見狀,場外的少年郎裂開嘴角,得意地笑。
仿若贏球的,是他自個一般。
敏銳使然,謝湛早在少年郎一出現便注意到他。而賽程中間,他餘光微微一瞥,便察覺到那一目不錯落在扶萱身上的,如有實質的凝視視線。
謝湛眉心微皺,看了一眼興奮勁兒正足的扶萱,正要收回目光,便敏銳地發現她那處的異樣。
那驌驦馬……有些不大對勁。
先是搖頭晃腦,就連速度都開始慢了下來,而後,它打著響鼻,變得狂躁起來。
馬背上的扶萱察覺出異常,臉色一變,扔掉鞠杖,高聲喊了一句「哥哥」,猛撲向前,立時抱住了玉兔的脖頸。
馬兒發狂,留給人反應的時間不多。
謝湛猛地一踢馬肚,往她身邊去。
將要到達,本在原地的馬卻突地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平時最馴服的馬,此刻竟煥發出無盡野性,兩條前腿開始快速刨了會兒地,而後向天蹬起,幾近直立,也幾乎將扶萱甩下馬背。
追著拳頭大小球的扶昀和扶家幾位郎君們,發現了異常後,也調轉方向往撫萱去。
場上的變故突來,看台近處的觀眾嚇地連聲高呼,這一響動,更刺激到扶萱的馬,它頓時愈加暴躁,連連踢了幾回馬蹄。
「扶萱!抱緊!」
見勢不妙,謝湛高喊一句,伸手去夠她,可那馬兒放下蹄子便開始原地猛轉了幾圈。
如他所料,那馬兒不多時就發狂般往場外去。
暢達園是依山傍水而建,玉兔從球場跑出後,直接朝著後山密林狂奔。
謝湛的好頭赤是馬中佼佼者,常用於作戰,追逐一匹驌驦馬本應該是輕而易舉,可扶萱的馬今日是帶著難以控制的野性,他狂甩鞭子,才勉強在她身後跟上去。
扶萱大驚失色,此時不敢再做別的動作,雙手只能死死抱住狂奔中玉兔的脖頸,扯上馬鬃防止掉落。
林間的亂枝掛到她身上,在她腿上劃出傷口,她無暇顧及疼痛,一心只盼著一向乖順的玉兔能受叢林阻礙停下來。
再追下去只會前途未卜,謝湛當機立斷,欲從自己的馬上撲到扶萱那處去,卻恰巧遇一壯樹,驌驦馬猛一側躲,偏離了前進的路,與謝湛的馬拉出一個不小的距離。
電光火石之間,謝湛取出先前扶萱贈的袖箭,抬手往驌驦馬臀之上連射了幾隻。
可麻藥起效需要些微時間,馬兒受痛當口立時跑地更疾。
謝湛窮追不捨。
少時,眼見著藥效將起,謝湛再甩一鞭,追上白馬後,正要跳躍過去,一隻烏馬突地從另一側竄出。
馬背之上,玄衣赤領的少年郎眼露殺意,用力將鞠杖的尾端「啪」一下殘忍地刺進了馬脖子,而後,在白馬即將倒地之前,他借著鞠杖的力,一躍而起,抱住扶萱,帶著她從馬背一跳,頓時翻倒在密林里,滾了好幾滾。
待翻轉停下,少年郎立時坐起身,將懷中護著的扶萱支起來,跪坐在她身前,急急問道:「可有事?」
謝湛見二人已落地,猛地扯住韁繩停下疾馳,調轉馬頭過來,利落翻身下馬。
他單膝跪在扶萱旁邊,話中焦急難掩,「你傷了哪裡?」
扶萱被嚇地臉色煞白,也不知是哪裡有傷,她顫抖著身子,蒼白著嘴唇,眼淚不斷線地往下落,一言不發。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看地謝湛心臟驟然縮住,一邊安撫「無事了」,一邊恨不得將她摟入懷裡去。
他壓著這股不合時宜的衝動,再次道:「扶萱,無事了,我在。你先說句話。」
扶萱腦中也不知誰是誰,只有劫後餘生的後怕,只知此刻身前有人,她麻木地看了看說話的方向,目中無焦地盯著虛空,繼而,身子一垮,雙目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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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江樓。
謝湛空腹飲酒。
擊鞠賽中斷已兩個時辰,直至現下,在等驌驦馬發狂緣由消息的他,內心仍舊充斥著憂慮難解,心神未寧。
也不知她現在究竟如何了。
也不能前去看望。
彼時,他接住暈倒的扶萱,將要抱她起身上馬,被救她的少年郎伸手一擋,朝他直白問:「你是他何人?怎能隨意抱她?」
那般情況,他自然無暇顧及身份及其他,只回著「她的安泰為主」便要將她帶出密林,去尋太醫。
可最終,他也未能帶走她。
扶家兄弟們緊接著趕來,從他手中接過扶萱,個個焦急難掩,邊問話邊配合著,利落乾脆地將扶萱摻上扶昀的馬背,少年郎也與他們一併,馳馬出了密林。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