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寬闊華麗的馬車停在遠麓書院大門,謝湛遲遲沒有下車。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連他也不清楚,前腳得了畫,怎後腳就立刻出發,來這處想與她解釋來了。
他坐在馬車中,摺扇已經開開合合了數回。
石清坐在車轅上等了半晌,見自家公子還沒出來的打算,連連搖頭。
真是的!
來之前催地四匹馬都差點跑斷了蹄子,現下倒好,到都到了,他竟然又不急了。
就在他百無聊賴,最終鼓足勇氣想要開口發問時,一隻玉骨摺扇撩開馬車門帘,謝湛一身白衣出現。
「公子。」
「走罷。」
與每一個普通書院一般,遠麓書院有講堂、齋舍、書樓、祠堂等建築。這些建築的總體格局,遵循著綱常禮教的嚴謹秩序。
與謝湛以為的簡陋不同,遠麓書院的內部環境並不遜色於世家的那些私學。
雖是占地比起謝家私學小了不少,內里卻是植了竹、桂、松、梅、蘭等植物,並參差地配置著亭、台和小橋流水,不失「雖有人作,宛自天開」的意境。
山水悠然合一,環境寧靜幽美,置身其中,使人的心境不知不覺也變地自然恬淡。
謝湛微微點頭,心中將將要夸上一句扶家這書院尚可,就聽得一陣熱烈的吵鬧聲倏忽傳來——
「哈哈哈哈……扶講郎,你怎麼又射歪啦?」
一個看起來年紀約十歲出頭的圓臉胖小子大聲問著,引得他身後七八個男童哄堂大笑。
此刻,扶萱手握一張弓,對著脫靶的幾隻箭矢愁苦地皺緊了眉頭。
若非要教會學生掌握禮、樂、射、御、書、數這六藝,且教學「射」的扶謙今日臨時有旁的事要去做,她哪會自告奮勇替下這門課?
分明是按書上說的姿勢、要點來的,怎就會連連不中?
還有,這弓,看著也不實,怎抬起來如此吃力呢?
分明伯父阿父和兄長們都是很輕鬆的樣子,拿的也是伯父專門給她做的弓,怎就射不中?
「都不知道第幾隻了!」
「她到底會不會啊?」
聽得眾人嘲笑,扶萱哼了一聲,「我方才是刻意示範的錯誤方式,告訴你們別這般做,我這叫『前車之鑑』。我現在要示範正確的方式了,你們都集中注意力,睜大眼睛給我看好了!」
謝湛聽著她的聲音,繞過影壁,見到的,便是一身武服的扶萱挽弓的模樣。
一套緋色窄袖長褲,襯托地小臉和脖頸肌膚愈加賽雪欺霜,腰身柔細,長腿纖纖,身前身後皆是凹凸豐潤,颯爽英姿中不缺娥娜翩躚。
謝湛眸子暗了暗。
轉眸看向正在努力拉弓的手臂。
呵。
就這麼點力氣,那弓都沒拉到七分滿,點也沒瞄準,怎可能射到靶上。
須臾,不出謝湛所料,只聽「啪」一聲極輕的聲音落地,人群立刻又爆發出一陣爆笑。
再次脫靶了。
「哈哈哈哈哈……」
「你不是說這是正確方式麼?」
「這都是多少個前車之鑑了!」
「扶講郎,你到底行不行?」
扶萱耳根紅透,梗著脖子急道:「誰說我不行!剛剛……就是……失誤!」
一番熱烈的吵鬧聲中,突地,一聲不大不小的輕笑傳來,恰如編鐘突鳴,將所有的噪聲通通止住。
扶萱看向來人,一時怔住。
相貌堂堂的郎君白衣翩翩,面如冠玉,眉目舒朗,一副風采高雅的模樣,施施然朝她而來。
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他怎麼來了?
謝湛大步往前邁,走到她身邊,眸中笑意盡顯。
「扶女郎,你可曾有過不失誤之時?」他開口問。
得了謝湛揶揄,扶萱這才回神,頓時面露幾分難堪,而後,她不忿地瞪了眼來人。
隨即似乎想到什麼事,將手中的弓往謝湛身前遞出,「你行,你來。」
謝湛輕笑,坦然接過,胸腔中暖意融融。
他站在原地,接過一個男童遞來的一支箭,抬起手臂,挽弓、瞄準、脫弦一氣呵成。
「啪」一聲,箭穿靶心。
眾人驚嘆不已,連扶萱也無聲地張開了嘴,再次看向謝湛時,目中隱隱流淌著欽佩。
她不是沒見過兄長們和父輩練箭,可這般速度的,整個扶家恐怕只有兩個人能勉強能及。
而且,長地好模樣的郎君,連挽弓射箭的姿勢也比旁人看起來更好看些。
謝湛並未因誇讚露出任何得意,而是神色嚴肅地朝幾位學生講解道:「這叫『白矢』,箭穿靶子而箭頭髮白,表明發矢準確而有力。」
他又彎腰取來四隻箭,先放出去一矢,而後三矢連續射出,道:「這叫『參連』。」
再一次射出連貫的四矢,皆正中目標,謝湛解釋:「這叫『井儀』」
待他一絲不苟地將射箭技術中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一一講解完畢後,人群中再也沒有喧囂沸騰的玩鬧,而是滿目濃烈的敬佩和對射箭此事濃厚的興趣。
謝湛將弓丟給石清,「你給他們教教姿勢。」
石清的面容敦厚多了,比起神色嚴肅冷清的謝湛,他顯然更得學生們歡迎。
課堂鬧騰的聲音再次傳出,每個學生都往前向石清撲,嚷嚷著「我先」「我先」。
扶萱跟謝湛走了很遠,才聽到背後石清一聲命令:「都給我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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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風吹花,樹影斑駁。
行至溪邊綠樹濃蔭下,扶萱開口打破沉默:「謝公子來找我,可是有事?」
謝湛轉臉垂目看她一眼。
她波光瀲灩的眸子下,小巧高挺的鼻尖上,滲出細細汗珠;因暑熱與剛才用力拉弓,面上也已泛出紅暈,兩頰邊上,柔發處也有薄汗掛著。
他握著畫卷的手指動了動,奇怪地升起來想替她汲汲汗的衝動。
他這麼想,身體自然而然地也就這麼做了。
看他並不回她話,而是一言不發地將摺扇別到腰上,從廣袖中取出白帕,手拿著帕子,直直往她臉上來,扶萱被嚇地往後猛退了一步。
她詫異問他:「你做什麼?」
「替你汲汲汗。」謝湛誠實道,一副坦然。
扶萱狐疑看他一眼,從身上取出自己的手帕,說道:「我自個有。」
謝湛手上一僵,有些不滿意地道:「你怕什麼?不過一個帕子而已。」
扶萱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臉,輕言細語地說道:「多謝,但謝公子你已不再是我未婚夫,我沒有用旁的郎君的東西的道理。」
她說完話,抱歉地朝謝湛笑了笑,仿若是因拂了他的意,有些愧疚。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