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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瞬間的驚愕之後,大家都反應了過來,有幾個人幫醫護人員抬起了孕婦,剩下的都在一邊倒的罵她,還有些人想上來推搡她,但都被臉色鐵青的劉伯攔住了,夏音連看都不看這邊,她不關心自己會不會被打罵,她只是緊緊盯著那個孕婦的腿。
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腿流到地上,她已經疼得昏死過去了,好幾個人攙扶著她,夏音看了半天,終於看到涓涓而下的黑紅色血液,這才鬆了口氣。
夏音把手隱進毯子裡,掩飾著發抖的右手。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她好歹也當過幾年的仙界至尊,所以才能面不改色的一拳擊中要害,如果她手抖一下,說不定就是另一種結局。
看著孕婦被帶進急救室,夏音轉過頭,對張恆說道:「你在這兒待著,解決這件事。」
張恆氣的笑了起來,就算他缺錢,他也不會跟著幹缺德事!梁湛露以前最多就是打罵手下,現在她居然對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下手!這種工作,誰愛干誰干!
夏音又重複了一遍,這一次她盯著張恆的眼睛,一字一頓,語氣不容置喙,「在這兒待著,解決這件事,然後再回去。」
張恆愣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這樣的梁湛露,他竟然會覺得惶惑。
張恆還沒琢磨對味,夏音已經轉動輪椅,往門口去了,剛才對她叫囂的人們還想攔她,但夏音一個眼神過去,就把他們嚇得不敢再吱聲。
臨出門前,夏音回頭看了一眼,劉伯沉著臉,但還跟在她身後,張思遠卻站在原地,望著那灘鮮血。
夏音的視線多停留了一會兒,但在別人察覺到之前,她就把視線收回來了,她緊了緊雙手,又繼續向前推去。
這是十一年來,張思遠第一次放任梁湛露離他十米遠,按照他的職責,他應該立刻跟上去,但現在,他不想。
一點都不想。
明明記憶中倒在血泊里、還要問一句狗狗怎麼樣了的小女孩還那麼鮮活,為什麼現實中的她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是他看錯人了嗎?是他做錯了嗎?
騷亂漸漸退去,「成功人士」還站在張思遠身邊,他戳了戳張思遠的肩膀,>
&你想什麼呢?」
&說句話啊,你不說,那我說……」
話還沒說完,張思遠已經抬腳離開了,把「成功人士」忽視的乾乾淨淨。
成功人士:「……」
剛剛他作為旁觀者,一直看著梁湛露,梁湛露最後離開的時候,眼神往他倆這邊飄了一下,準確的說,應該是往張思遠這裡飄了一下,雖然那一瞬間稍縱即逝,但他還是捕捉到了。
他想問問張思遠,有沒有也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但看張思遠的樣子,估計已經沒心思去觀察別的了,還是他自己上吧!
就算重度狂躁症患者,也不會毫無緣由的攻擊一個人,梁湛露肯定瞞了什麼。
哎,死了那麼多年,職業病還是沒治好,而且這好奇心一上來,真是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成功人士興沖沖的走到急救室,穿牆而過,然後興致盎然的看醫生為孕婦做手術。
看到孕婦情況時,醫生已經知道胎兒活不成了,他果斷選擇立即引產,這個胎兒只有十五周,只要手術順利,就不會傷害到母體。
未成形的孩子很快就被拿了出來,但孩子剛出來,在場的醫生護士立刻四散而逃。
&麼……咳咳,怎麼這麼臭!」
&像屍臭啊!!」
護士捂著鼻子,表情十分微妙,「這個女士剛做的產檢,怎麼可能是屍臭,是不是……是不是哪兒出問題了?」
拿著未成形胎兒的醫生要崩潰了,他把胎兒放在醫用盤裡,想遞給同事看,同事們卻紛紛躲避,好像他拿著的是一個生化武器。
&我遠點!我的媽啊,我要犧牲在這裡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臭的胎兒!!快拿走快拿走,也不知道這位女士醒了,看到她的孩子會是什麼想法……」
嚴肅的手術室因為他們的對話而顯得滑稽,鬼沒有嗅覺,所以成功人士不知道那個胎兒到底臭成了什麼程度,才會把一眾醫護人員熏成這樣,他好奇的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醫用盤,然後,他就驚在了原地。
&是……鬼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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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之後,夏音一直閉著眼睛假寐,跟喧鬧的醫院相比,車裡實在太/安靜了,剛剛的不安情緒又找上了她,她只能在心裡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你做得對,那是鬼胎,你就該打掉它,雖然方式很粗暴很缺德,但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看那女人的笑容,她一定很期待她的孩子出世,她絕對不會流產腹中胎兒的,所以,你只能那麼做。
所謂鬼胎,就是厲鬼化成的胎兒,有的厲鬼怨氣太重、仇人又活在現世,他們會想方設法的重回人世間,其中一個方法,就是變成鬼胎。厲鬼挑中的,一般都是非常想得到孩子的女人,這種女人願望強烈,最容易被利用,而在鬼胎成形後,女人的精氣會源源不斷的被鬼胎吸走,厲鬼降生的那天、便是女人死亡的那天,而厲鬼降生後,也會吸走自己身邊所有人的精氣,直到它報仇成功。
那個女人看起來好溫柔,好善良,如果她做了母親,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母親。她不該走上如此悲慘的道路,傾注全身心血、最後卻只得到了一個惡果,這種命運太不公了,她該活下去的。
雖然她知道她做得對,但她也知道她是在冒險。鬼胎極其狡猾,它有自己的意識,一旦察覺到危險,它會拼命擠壓母體,以期得到活下去的機會,所以她才會一點預兆都沒有,直接打向孕婦的肚子,她怕耽誤一秒,她就找不到鬼胎的位置了。
夏音長舒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過去的半小時,張思遠都沒有回來過,看來是對她失望透了。
夏音很欣慰,但也有點失落。雖然她是故意要讓他誤會,但看到他真的誤會了以後,夏音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小彆扭。
讓夏音意外的是,梁湛露的記憶在醫院時就已經完全傳送完畢了,她想了想,也許是因為梁湛露只活了二十年的原因,凌音活的久,記憶傳送自然更慢。
她一邊過濾著雜亂的記憶,一邊看向正在開車的劉大爺,從醫院出來後,劉大爺還一句話都沒說過,只看臉色的話,劉大爺應該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
印象里,劉大爺跟在梁湛露爸爸身邊好多年,牛鬼蛇神不知見了多少,如今的好脾氣全是被他們磨出來的,這樣好脾氣的劉大爺,一旦生氣起來,估計比天崩地裂還可怕。
哭……這個世界的她怎麼這麼苦逼啊。
夏音已經做好挨罵挨打的準備了,結果劉大爺什麼都沒說,他只是臉色嚇人的把夏音推回自己房間,又臉色嚇人的摔門離開了。
夏音垂頭坐在輪椅上,鬱悶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來,她想拿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因為距離不遠,她本能的想站起來,結果上半身前傾之後,下半身卻毫無知覺,這時她才驚覺過來,但已經晚了,她的重心已經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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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疼……」
夏音捂著左肩,剛剛似乎砸到了骨頭,因為太疼,她連生理淚都流出來了,費了半天勁,夏音終於坐起來,她看了看因為撞擊而離她漸行漸遠的輪椅,又看了看就在她頭頂的書桌。
算了……就坐在地上打電話吧。
夠到手機之後,長按2號鍵,很快,張恆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又有什麼事?」
夏音忽略張恆不耐煩的語氣,直接問道:「她怎麼樣了?」
張恆冷笑,「你還會關心人家?哦對,怕人死了,你會惹上麻煩對吧?」
夏音沉默半響,淡聲說道:「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她怎麼樣了。」
張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病房,不耐煩的回答,「還沒醒,孩子已經流產了,孕婦身體沒事,但醒來以後,精神肯定會受刺激。」
是啊,肯定會受刺激的。
那個笑容又出現在腦海里,夏音一時不忍,「你讓醫生再給她做個檢查,她還有一個孩子呢,就是成長的不太好,不過那孩子也挺堅強的,能在那種環境裡存活那麼長時間,要是好好照顧,說不定還能活下來。」
茅山秘術能讓她看見靈體,而未出生的嬰兒也是小小的靈體,那個乳白色的小圓球縮在母親腹部的角落,明明滅滅的,讓人以為它很快就要消失了,但它一直堅強的留在那裡,就好像在保護自己的母親一般。
這麼頑強的孩子,也許會順利活下來呢。
張恆掛斷電話,對夏音的說辭很是不屑,他覺得梁湛露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那種奇怪的話,就好像她看見了什麼一樣。
張恆向病房走去,他掏出支票本,寫下金額。雖然梁湛露補償的這些錢足夠這個孕婦一步登上上流社會,但沒了孩子,有這麼多錢有什麼用?
拿錢買命,噁心!
等他處理完這件事,他就去辭職,哪怕回去撿垃圾、搬磚頭,他也絕對不在梁湛露這裡幹了!
張恆帶著一臉浩然正氣來到病房門口,正好聽到醫生在和孕婦說話,「簡直奇蹟啊,以前產檢的時候我們都沒發現,原來你這是雙胞胎,應該是之前的胎兒跟它搶營養,遏制了它的成長,所以彩超看不到它。剛剛那樣的情況下,它居然也堅強的活下來了,這個孩子真是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總之,恭喜,你還是一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