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做一行開始,師父就千叮呤萬囑咐一句話:不管碰到什麼情況,絕對不能對陰差動手。我之所以對那個鐵鏈主人動手,是因為師父還告訴過我另外一句話:陰差你是看不清楚他的實體的,就算抹了牛眼淚或者是用咒語開了眼,你也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當然,一些老師父就不一定了,他們道行高。
當時聽到劉匕說陰差的時候,其實我只是抱著看一看的態度,當我清楚的看到那個鐵鏈主人凝結成實體的時候,我就明白過來了,這哪裡是什麼陰差,分明就是一個冒牌貨。
不過即使是冒牌貨,我應該也威脅不到它,只不過它的舉動讓我失去了理智。有的時候,真的是身不由己,有種憤怒是不計代價的,就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在我衝出去的時候,那冒牌陰差就轉過了頭來,沒有一如既往的慘白,而是臉上帶著淡淡的青色,差不多和劉匕的油紙傘是一個顏色,頭髮猶如枯草一般參差不齊,塌鼻樑占了差不多半張臉,厚厚的嘴唇,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窩讓人看了不禁有點發慌。丑,其丑無比,比肖爺還丑。
我的氣勢洶洶並沒有給它帶來什麼影響,它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在它眼裡,或許我只是個跳樑小丑。
這對我來說是種極大的侮辱,從業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麼無視我的靈神,我嘴裡快速的念著打鬼咒,捏著符咒的右手變幻了一個手決,在握著硃砂香灰的左手上不斷的畫著手咒。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隱約的聽到了劉匕叫我不要過去,這可不是它說了算,既然已經沖了出來,再往回跑就不是我的風格,而且這貨分明是個假陰差,還不至於讓我不顧一切的退縮。
我沒有理會劉匕越來越大的勸退聲,在即將要碰到那個冒牌陰差的時候一把香灰撒了過去,緊接著右手的符咒不顧一切的往它身上貼。嘴裡的咒語不斷的變換著。
它依舊沒動,就算是硃砂香灰全部灑在了它的身上,它只是渾身抖了一下而已,兩張打鬼符打到它身上的時候它才鬆開了踩著劉匕的腳,堪堪往後退了兩步,手一揮把繞在沐雪脖子上的鐵鏈給收了回來。就那麼疑惑的看著我,嘴巴一咧說道:「嚯嚯,還是個小道士。」
它話一說完,身軀猛的一抖,那兩張貼在它身上的打鬼符就猶如秋天的落葉,慢慢的飄到了地上。
我心裡一緊,這下完蛋了,這到底是碰到了一個啥玩意,怎麼這麼凶?看到這個情況我後悔那麼衝動了,它打劉匕和沐雪,至少不會打散它們,我這一主動惹了它,它就算把我弄個半死,也不算有違天道。畢竟是我主動冒犯它的。
這裡要說一下,靈神傷人都是有個因果在這裡的,如果說靈神不顧青紅皂白的去傷害人,那就是犯了天道,輕則被壓往十八層地獄去受盡折磨,重則引來天雷劈的魂飛魄散。但是如果有個因果,那就不一樣了。就像現在,我主動攻擊了它,那麼就是對他種下了一個因,就會得到一個來自它的果,至於這個果是什麼,由它說了算,只要不把我弄死,它怎麼幹都行。
事已至此,再去和解也無濟於事了,因為我看到它笑了,笑的很陰險。劉匕看到這裡,趕緊爬了起來,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一頭就載在了地上磕著頭。頭都不敢抬的說:「陰差大人,陰差大人,我這朋友不懂事冒犯了您,請您恕罪,繞過他這一次。只要您繞過他這一次,我把我的傘給您。絕無二話。」
我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剛才劉匕和沐雪被這冒牌陰差打,是因為那把油紙傘。八成是劉匕不想給它,所以這冒牌陰差才動手的。這tm和強盜有什麼區別?
冒牌陰差沒有理會劉匕的話,只是咧著嘴巴看著我,慢慢的說道:「放過他?那我不是白被打了一頓?你放心吧,我不會弄死它,還有,那把傘你本來就必須給我的,這並不能成為你和我交易的條件。」說完之後它也不在廢話,手中的鐵鏈一揚,鐵鏈就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我甩了過來。
鐵鏈未到,就感覺一股強勁的陰風向我掃了過來,我渾身打了個寒顫,本來想要躲開的身體頓時有些遲鈍了起來。心裡不禁的罵著髒話,這tm到底是什麼玩意,怎麼這麼厲害?
身體雖然變得遲鈍了些,但是還是能行動,我一個側身,那鐵鏈沒有打在我的身上,而是抽在了我的左手腕上,鐵鏈看著很真實,但是抽到身上的時候卻又沒有被鐵鏈抽到的感覺,沒有疼痛也沒有巨大的衝擊力,有的只是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那感覺轉瞬即逝。隨即而來的事情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因為我猛然發現,我的左手沒有什麼知覺了。沒錯,就和打了很大劑量的麻藥在手上一樣,別說抬手了,就連動動手指都做不到。
我用恐懼的眼神看著它,它的這一出手,讓我害怕,讓我心裡跌倒了谷底,再也沒有了任何的信心。就算是以前我的五猖老爺抽我,也只是慢慢的卸力,從來不會一下就讓我的左手失去了知覺。本來以為我九三制服不了它,也能讓它有所忌憚,可是事實證明,我在它這裡,真的只是個跳樑小丑。
第一鞭下去,沒有收到它想要的效果,緊接著它又揚起了手中的鐵鏈做出一副要繼續抽我的樣子,我本能性的往後退了幾步,怔怔的看著它,開始是恐懼,恐懼的是它的強大,看著它毫無任何想要留情的意思,我也想明白了,既然這麼咄咄逼人,那我也只能和你拼了。反正橫豎是被你整,我還不如賭一把。
它見我後退了幾步,呵呵一笑說道,你以為你能跑嗎?
劉匕看我吃了虧,也顧不得求饒,衝過去就抱住了它的雙腿,大聲的說道:「劉哥,你快走,先離開這裡。它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你先走。陰差大人,算我求你,你要什麼我都去給你弄。」劉匕說完,本來躺在地上的沐雪也爬了起來,快速的飄到了冒牌陰差的身後,小小的手抱住了它的脖子,精緻的臉上漏出了難以忘懷的憤怒。
「算了吧,劉匕,你給它弄什麼都滿足不了它,還有,它不是什麼陰差大人,它就是一冒牌陰差,你被騙了。」我說完之後,把右手中指的指腹放在牙齒中間,一狠心一咬牙就把中指咬開了一小塊兒肉,鑽心的疼痛從指間傳來。鮮紅的血從手指中流出出,不多,但是夠用了。
「嚯嚯,果然有兩下子,竟然知道我不是真的陰差,不過即使這樣那又如何?你以為你今天晚上能跑掉嗎?」它自動無視掉了背上的沐雪和腳邊的劉匕。
「誰說我要跑了。」我冷冷的看著它說道。在額頭上面點了一下,又擼開了被麻痹了的左手衣袖,在上面畫了一個血符。走手上瞬間傳來溫熱的感覺,我用力的控制著左手,沒幾秒鐘,就感覺手能動了,握了握拳感覺手上的陰氣基本已經差不多被驅散了。
左手伸進布包裡面,摸出一截墨斗線拉開,用右手咬破了的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一端,然後左手用力一拉被捏住的一端,又是一股鑽心的疼痛從指尖傳來。看著墨斗線上面基本上每一寸都沾有了血,這才鬆了一口氣,恨恨的看著不遠處的冒牌陰差。
劉匕看著我一副要死磕的樣子,抱著冒牌陰差雙腳的手猛地往後一用力,嘴裡說道:「尼瑪個b的,居然是個假陰差。沐雪,讓開。」
劉匕話還沒說完,只見沐雪又一次飛了出去,並不是沐雪聽到劉匕的話自己飄開的,而是被那冒牌陰差抬手一抓丟了出去的,它這一丟應該是卯足了勁兒,如果沐雪還是昨天那個狀態沒有得到貢香和銅鏡滋養的話,估計這一丟差不多就要生魂飛散了。
在沐雪飛出去的同時冒牌陰差也被劉匕的那抱腿一摔給摔了個四肢朝天,劉匕顯然是想明白了,如果是陰差,再給它幾個膽子它也不敢動它,可是這不是陰差,雖然它知道打不過,但是也不會束手就擒。何況著陰差還
冒牌陰差被劉匕摔倒的時候,我三指捏著墨斗線,凌空畫了一個大大的困鬼符,一刻也不敢耽擱的朝著冒牌陰差沖了過去。
不得不說那冒牌陰差確實厲害,在剛剛倒地之時就左手一撐地面,一個翻身就擺脫了緊緊抱住它雙腿的劉匕,緊接著又是一腳蹬出,踢開了想要繼續撲向它的劉匕。劉匕被踹的往後飛,擦著我的左手就飛了出去。
就在我和劉匕擦肩而過的同時,我感覺我的右邊又有一個靈神和我一樣也朝著那冒牌陰差沖了過去。
我顧不得右邊的靈神是誰,既然是朝著冒牌陰差衝過去的,應該不是敵人。冒牌陰差的腳剛剛收回,還沒有來的急站起身來的。我就衝到了它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拉住墨斗線的兩端,它也顧不得起身,手中的鐵鏈又是一揚,朝著我抽了過來。。。。。。
(ps.昨晚的活並不順利,弄了一晚上也沒有收的了尾,今天白天也沒有回家,在事主家裡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才完全解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抓緊把今天的更新寫了出來,不好意思各位老爺,讓你們久等了,明天兩章保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