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驚魂未定之餘,還沒來得及緩口氣,突然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嚇得他差點從地上蹦了起來。
「喂,陳勃,你這是怎麼了,後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讓你一來就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
陳勃這才看清楚,手的主人是胡雯美,另外三個女孩也在她旁邊,同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隨口說了句沒什麼,四個女孩也沒有再追問,而是把目光重新放回了身後。
就在離她們不遠處,一大片荒涼的墳場赫然在目。到處都是清晰的墓碑,有些都已經風乾開裂,甚至半截斷裂在地上。
墓碑的擺放,原本應該極為工整,可是在盜墓賊的「幫助」下,許多墓穴被人工挖開,還能看見有被撬開或是砸開的一些棺材。
而墳場原本栽種的松柏樹,也大都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倖存的幾顆也都有氣無力的耷拉著,遠沒有本該有的挺拔。
然而,眾人的目光,並不是集中在墳場上。陳勃循著眾人的目光望去,這才現她們都是注視著那條並不算太寬闊的小河裡。
河水還算清澈,微微顯得有些碧綠,和墳場的蒼涼荒敗形成鮮明的對比。
陳勃正想問問眾人,為什麼不肯渡河時,原本平靜的河水裡,忽然泛起一串氣泡,同時還有一些細小的漩渦。
伴隨著氣泡和漩渦的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逐漸在水底出現。
那個人看上去,似乎是個小女孩,背對著眾人靜靜躺在河底。由於看不清臉,根本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
然而,女孩一直靜靜的躺著,雖然有氣泡不時從她的脖頸上方飄出,可她的姿勢看上去,顯然並不是活人。
「難道是水鬼?」陳勃試探著問了聲,同時看向了若水,不知怎麼的,似乎覺得,她應該會知道答案。
「不,沒那麼簡單。」若水冷冷的回了一句,沉吟了片刻再度開口:「從氣泡冒出的位置來看,並不像是嘴巴,更像是下巴處。」
「還有,」胡雯美也不甘示弱,急忙插嘴:「即使是因為呼吸引的氣泡,不可能一次性持續那麼久,那已經完全過了普通成年人的肺活量。」
「此外,氣泡並不能引起漩渦,恐怕這裡多半有古怪。」
徐灩也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一旁的葉筱雪點點頭,顯然她也有此疑惑。
陳勃聽完,並沒有說什麼,雖然她們說的都很對,但這並不足以證明,這不是水鬼。
「水鬼,也稱拉墊背。傳聞中,要想能夠再次投胎,必須要拉住一個同樣渡河的人,一死換一生。」
「可是,無論是在小說、影視作品,還是按照普遍的認知,水鬼怎麼會在沒人渡河的時候,莫名其妙的現出身形,而不是採用偷襲的方式?」
若水看似平淡的問話,卻讓陳勃等人都陷入了沉思。的確如此,如果是採用偷襲的方式,更能夠迅有效的制住渡河者。
那麼,此刻突然出現的這個小女孩,又到底算什麼鬼?如果不是水鬼,她的突然出現,又是為了什麼目的。
陳勃忽然抬起頭,目光和若水的視線撞在了一起,兩人同時讀出了對方眼神里的意思:她不是水鬼,而是被水鬼附身的女孩,突然出現多半是為了警告眾人,不要輕易渡河。
陳勃的心,猛的加跳動了幾下,這種心有靈犀的奇妙感覺,讓他不由泛起一個微笑。
然而,兩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將這個意思告訴其餘三個女孩,一個充滿譏諷和得意的笑,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哎呀呀,保健哥,咱們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居然躲到這裡,還能撞到一起。」
陳勃掃了眼,此刻在他身後,緩緩走來三個人,兩男一女的組合。
這三個人都很有名,是學校里出了名的「霸王」,當然是指的他們不思進取,早早的學著抽菸喝酒泡吧,還加入了某個團伙,專門收取一些所謂的「保護費」。
此刻說話的那人,叫做蔣天亮,據說和蔣欣還沾著一點遙遠的血緣關係。
當初,他某次欺負低年級學弟時,正巧被陳勃撞見,之後就被教導主任給找去訓話了。
自從那次以後,他對陳勃的敵視就愈濃烈,好幾次還故意找茬,可惜礙於王富貴的家底,沒敢太過囂張的表現過。
「今天晚上,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揮了。」
「等等,別衝動,你忘了,之前他可是僅僅一個眼神,秒殺了某人呢,你有信心應對他召喚的兩個女鬼?」
另一個男生伸手攔住了他,同時目光冰冷的看了眼陳勃,又看向他身後的一群女孩。
「其實,我們不需要動手,只要讓他們自己去找死。」
說完,那個男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鈴鐺,輕輕搖了起來,出一陣陣清脆的鈴聲。
伴隨著鈴聲的響起,一股股綿延的推力,緩緩將眾人向小河邊推去。
陳勃和若水死死咬著下嘴唇,極力掙扎著不讓自己繼續,而另外三個女孩,已經距離河邊不足十步,那個河底的女孩正在緩緩上升著。
「你們沒想到吧,我其實是在這裡出生的,而且我也在自家的祖宅里,找到了一個只有我們家的血液,才能激活的這個鈴鐺。」
男孩得意的說著,搖晃的度稍稍放慢了些,同時看向其餘三個女孩,又像是無意中提起一般。
「哎,對了,天亮。我記得,你說過挺喜歡那個冰雪女王,還有那個長腿女妖。」
「這樣吧,我今天讓你了卻一個心愿。只要在我鈴鐺的影響下,他們就無法自由動彈,只能任憑我們予取予奪。」
「好勒,強哥,你果然是這個。」蔣天亮豎起大拇指,極為興奮的說著,整個人都因為興奮,而顯得有些顫抖。
眼看著蔣天亮就要逼近眾人時,陳勃忽然一聲怒吼:「天亮,你真的不怕死?看來,只有讓女鬼,好好的陪你玩玩了。」
蔣天亮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立在原地,冷汗瞬間滑落額角,剛才食堂的一幕顯然他還沒有忘卻。
「富貴險中求,若水,我們別無選擇了。徐灩、葉筱雪、胡雯美,我們渡河,大不了一死罷了。」
若水也點點頭:「對,如果註定一死,我們沒法選擇死亡的方式,但還能選擇死亡的地點。」
也就在這時,那個女孩終於完全浮出水面,緩緩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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