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根本沒有動作,不敢看地上的證據,表哥的所作所為,她並非一無所知。
竹心有點累,扶額道:「世子爺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只有你表哥是真心喜歡流兒,他不會出事的。」
三天後,六哥兒身亡的消息傳回來,與此同時,淮陽王病逝。
梁沐祈帶著蕭令儀和蕭令柔離京奔喪,府里的內務又回到了謝氏手裡。
六哥兒的「死」,謝氏怎麼想都覺得奇怪,派人去查了一圈,又問了蘭心,還是毫無結果。
姚氏病了,肉眼可見的瘦下來。
謝氏繼續在追查六哥兒的事情,蘭心則是直接來到了葳蕤堂。
竹心正在教女兒練字,念姐兒找到機會,立刻藉口拿零嘴給蘭心姨吃,跑了出去。
「念兒在你面前還挺聽話的。」蘭心在羅漢床前坐下來。
燕兒上了茶,便去了門外候著。
合起面前的字帖,竹心知道她過來的目的,只是流兒的身世實在不能說,以謝氏的脾氣,知道流兒不是梁沐祈的種,怕是真要身亡。
「蘭心姐若是自己想知道六哥兒的事情,便自己去問世子爺,我是不能說的,姚氏說到底,也是世子爺寵過的人,只是她太不知足,想要更多,惹了世子爺生氣罷了。」
蘭心沉吟片刻問:「六哥兒的事和你無關,能讓世子爺這麼不講情面,總不能是流兒不是世子的孩子吧?」
一句話直擊要害,竹心的手一頓,蘭心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捏了捏眉心,蘭心長吁短呼,總覺得這裡頭的事情沒那麼簡單。
「太夫人過世那會兒,夫人去護國寺算了一卦,國公爺的子孫多波折,原本有太夫人在還能勉強鎮住,現在太夫人提前去了,二爺和世子兄弟鬩牆。
三爺子嗣不豐,除了四姐兒落地,如意和菊心的孩子接連流掉,施姨娘又差點害了崇哥兒和你,六哥兒現在又出事,更加叫夫人擔憂起來。」
說了這麼多,蘭心抬頭看過來:「六哥兒的事還沒個結果,世子的岳父又去了,他選擇送少夫人回家奔喪,夫人很是擔心,想接三哥兒和四哥兒回來。」
竹心一邊喝著鴿子湯一邊問她:「難怪這幾天夫人的舉動這般奇怪,梁沐敬腿都沒好完全就被趕出家門,這會兒又趕緊送藥送人追上去。
楊氏在庵堂半死不活,她又特意請了謝家的府醫去看,連如意都開始吃起了價值不菲的補品,她心狠手辣了大半輩子,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始信命了?」
不說間接死在謝氏手裡的人,直接死在她手裡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蘭心姐,國公爺的子女是什麼情況,你我都清楚,這可是夫人一手造成的,梁沐祈的孩子多,仔細算下來,也夭折了不少。
夫人這會兒知道怕了,是因為她終於知道要積陰德了嗎?只可惜,萬事豈能如她所願,麗娘的兒子,徐氏的兒子,雲秀母子,她都有責任。
她唯獨沒有責任的,反而是六哥兒,這會兒知道慌了,已經晚了。梁沐敬從來不在乎他的孩子,有就行,更不會在乎孩子的親娘。
你可以猜一下,為什麼衛氏有了大哥兒和二哥兒後,再沒有懷上過,到底是因為什麼,衛氏一直都有再生的意願。
梁沐敬也有幾個妾室,青枝是他第一個女人,直接被灌了絕嗣湯,到如今都未能再懷上。衛氏第一胎就有了雙生子,也沒給妾室喝過避子湯。
說到底他也是國公爺的兒子,夫人從前不喜他,怨恨他,現在又會是真的擔心他,關心他嗎?說出來,蘭心姐也不信吧?
再說梁沐平,他養成這個性子,不顧妻子,更不顧親娘,你還能指望他顧自己的女兒和妾室嗎?
如意喝避子湯喝壞了身子,夫人一直都知道。菊心根本不想懷上,也不往梁沐平面前湊,若不是夫人默許,三爺會放過菊心嗎?
施姨娘恨就恨在這裡,夫人逼著她養廢了兒子,如今連孫子都不給她的,花蕊什麼人,雖然有錢腦子也靈活,但說到底還是施姨娘動了心。」
想起太夫人還在時,定國公府還能粉飾太平,如今太夫人走後,梁沐祈的妾室一個接一個的抬進來,什麼寧王的人,太子的人,真是可笑。
謝氏開了徐氏的頭,後面的姚氏便是太后有樣學樣,再後面的桃夭和花蕊就不說了,明牌的眼線,蕭令柔居然還想來分一杯羹。
這梁沐祈還真是塊豬肉,是個人都想來咬一口,難怪梁沐祈會牴觸。
當初她教完梁沐祈通知人事,梁沐祈對琉璃並沒有很排斥,後面的雲秀更是從小到大的感情。
哦,對了,還有個真兒,以及梁沐祈討厭的薔薇。
有時候自己貪圖美色納妾是一回事,被別人強塞著納妾又是另一回事。
竹心想想覺得梁沐祈和謝氏母子不和,和妻子蕭令儀離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蘭心姐,六哥兒的事你別管,好好照看三哥兒,他到底是你的親生孩子,麗娘去世後,他每次回家雖然是來見我,但總是在偷偷問念兒你的事情。」
「定國公府現在是夫人,將來是少夫人的,我很幸運,梁沐祈對我有幾分真心,你也很幸運,夫人和少夫人都看重你,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管好自己就行。」
「若是得空,下次三哥兒回來,你也過來看看,他那么小,爹不疼,親娘又不愛,卻又是家裡的庶長子,還比四哥兒這個記名嫡子更聰明,將來……」
話說到這裡,蘭心插話進來:「你想離開定國公府。」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蘭心嘆氣:「若只有個念姐兒也就罷了,你現在又生了崇哥兒,你總是說我心狠,將來你離開,難道要丟下崇哥兒嗎?」
在蘭心面前,竹心做不到說假話:「如果崇哥兒是個姐兒,我還能等等,但他是個哥兒,註定只能留在梁家。
梁沐祈很期盼這個孩子,我也需要這個孩子幫我穩固在定國公府的地位,他既然生在了定國公府,我只能放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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