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央抿唇不語,目光停在瑟瑟發抖的夜笙身上。帝央相信,夜笙是真的怕了,也是暫時不敢找她麻煩了,而帝央也不想惹上過多的任人命,特別是背景深厚的大家子弟。只是,夜笙看起來是心高氣傲的主,現在怕了,回去以後未必不會因不甘心而報復。
嘖,真是煩惱啊,要不要放過夜笙?帝央猶豫著。
就在帝央猶豫期間,一把利劍從夜笙背後刺穿,血漸八尺。
夜笙痛苦地把頭轉過去,瞳孔渙散,嘴唇不敢置信地顫抖,「小賤種,你竟……啊!」利劍推進一尺,夾雜著狂暴的靈力,夜笙最後的生命力也被抽空。
「五姐,在下說過,總有一天,你瞧不起的人會凌駕於你之上的。」夜醒狹長的鳳眼微微下眯,黑色的睫羽擋住了他的眼睛,棱唇一啟一合,聲音依舊溫潤得不像殺人兇手。
帝央被風吹起的墨發落在背後,略顯凌亂。雖然沒想到夜醒能自己掙脫繩索,但,帝央在夜醒接近夜笙的時候已經能夠發覺,她可以阻止夜醒的,但她並沒有阻止。為什麼要阻止呢,帝央不殺夜笙只是因為沒有足夠的理由讓她殺了夜笙,也不想惹上夜家,但,人不是她殺的,就與她無關了。
夜笙身下的鮮血染紅了碧草,血腥味彌散在空氣中。
夜醒起身半彎腰躬身行禮,「抱歉,在下唐突了。在下與家姐有私人恩怨,方才出手也是情急之下,望帝央姑娘恕罪。」
帝央心中翻了個白眼,怎一個私人恩怨了得,一劍就要了人命,這仇怨可不是一般大。
不過,夜笙夜醒的私人恩怨我管不著,人也救了,我還是別多管閒事了,帝央這麼想著,目光微移,就看到夜醒身後有一蒙面人解了北澤舒夜的繩索。
看到蒙面人和北澤舒夜緩緩走來,帝央警惕地握了下手中的雀尾。那蒙面人修為不低,而且還釋放了威壓。
「蒙澤,不要冒犯本殿的救命恩人。」北澤舒夜停下,瞟了眼身側後方的蒙面人,聲音低沉帶有壓迫感。
蒙澤立刻收斂威壓,低頭應,「是,主人。」
帝央:「……」我去!原來他還有後手,也就是說就算我不出現,他們也不會有事,看來我是多管閒事了。
北澤舒夜微微躬身,「多謝帝央姑娘多次搭救。」
帝央立刻虛扶北澤舒夜起身,「不敢當!是我多事了吧。」帝央意有所指看了蒙澤一眼。
北澤舒夜嘴角上揚,雖然衣著凌亂,卻不見多少狼狽之態,「不,多虧了帝央姑娘相救,蒙澤才及時趕到。」
北澤舒夜:「夜已深,不如我送帝央姑娘回家吧。」
帝央:「多謝五殿下好意,不必如此麻煩,我自己回就好了,在此別過。」真的不會殺人滅口嗎?
北澤舒夜清淺一笑,「那好,帝央姑娘路上小心,再會。」
帝央轉身飛到半空,踏空而回,五識注意著周圍動靜,等到回到院子都沒有遇到意外,帝央才確信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帝央順利回來讓溫良等人鬆了口氣,帝央這麼一消失就是好幾天,雖然溫良說帝央是出去辦事了,但多少對帝央不辭而別之舉不放心。
眨眼過了五個月,帝央等人在青都待了五個月,也迎來了青都的第一場瑞雪。
在一個月前,北澤舒夜順利登基,成了青國新一代年輕的帝王。帝央是一點都沒插手北澤舒夜的事,其中曲折她也不知道,留在青都不過是給那一群「病患」醫治。
伊夕兮身上淤堵筋脈的毒素清了大半,不過為了防止積壓的靈力亂竄損毀筋脈,帝央把伊夕兮的筋脈封住了,所以看上去伊夕兮與之前並無差異。
受了重傷殷緋如今也被調養得看上去與常人無異,虛弱的筋脈經過長期的溫養煥發強健的生機。
從那酈城帶回來的君楚並不愛說話,要麼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偶爾會獨自出去。
唯一沒起色的,就是溫良了。
溫良的筋脈問題,帝央絲毫沒有頭緒。
「篤篤」帝央正伏案思考,桌面上全是醫術,聽到了敲門聲。
「請進。」帝央隨意地翻了頁書,懶懶地說。
溫良拍了拍大氅沾上的雪花,推門而進,一手端著托盤。
溫良把托盤放到帝央桌上,掃了眼帝央桌上的書,嘆了口氣,「主人不用如此傷神,喝碗參湯休息會罷。」
帝央接過參湯,「謝謝,你別擔心,我總會想到方法解了你的毒的。」
溫良清淺一笑,「主人不用為溫良傷神,即便不解毒,溫良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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