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世界 第18章 世界十八

    &夢境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尤萊亞很少做夢，她從誕生到現在經歷過的事情少之又少，被賀拉斯撿去元帥府的那一刻起，她整天除了睡便是吃，用大量的食物來填充體內對於力量需求的空虛感。

    剛誕生的她除了腦海內那些不知道怎麼得來的知識，整個人如同白紙一張，她根據自己的本能吸收身邊人類產生的負面力量，本能驅使她不斷的增強自己的力量。

    為什麼要增強力量？

    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讓她感到安全感。

    阿加曼國所有人都知道，尤萊亞明明是一個撿來的孩子，卻被賀拉斯捧在手心裡，那個被稱為『鐵血戰將』的大元帥對小小一隻的黑髮孩子極度寵愛，除了有求必應之外，他幾乎是很少讓孩子接觸外面的世界，每次貴族之間的聚會都是陪伴在尤萊亞的身旁，一副生怕別人拐走了尤萊亞保護過度的樣子。

    對此尤萊亞並沒有什麼怨言，她沒有太多的野心和*，對於弱小的人類根本不感興趣，也不愛那群淑女喜愛的胭脂水粉，只是每天呆在元帥府，不停的吸收擴充著力量，從書本了解外面的世界。

    當然這些書絕大部分都是賀拉斯為她找過來，而其餘的那些類似於閨房之技術的書則是她要求侍者幫她隨便找的。

    簡而言之，尤萊亞最大限度的接觸外面的世界，只有那一次與三國聯軍的戰爭。

    所以她很少做夢，也沒有做過什麼光怪陸離的夢境。

    到後來成為戰神後，尤萊亞唯一一次做夢是夢見那群被她殘忍殺害的敵軍士兵和悽慘死去的將領。

    在夢中，他們用極其尖銳而悽厲的聲音詛咒她，他們質問她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還不去死，為什麼會存在你這樣的怪物。

    大概是負面能量吸收多了，尤萊亞夢見了那個被血水染紅的丘陵，盤旋發出悽厲叫聲的烏鴉，千萬的死者從地裡面爬了出來，他們變成了不死的亡靈，身上的腐肉隨著走動而散落一地，露出了慘白冰冷的白骨。

    他們看著她，發出了「嘎嘎嘎」的詭異笑聲，千萬具骨頭相互碰撞的聲音極為刺耳，他們悲鳴著，慘笑著，朝著尤萊亞慢慢的靠近，然後發出了惡毒的詛咒。

    尤萊亞覺得，她有可能是吃撐了才會做這個夢。

    哪怕是醒了以後，她依然清晰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怎樣的夢。

    那時她看著自己白皙無瑕的手，漆黑的眸子中罕見的浮現出了淡淡的困惑。

    她究竟是什麼生物？為什麼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上？腦海中的那些已存在的知識究竟是怎麼來的？為什麼她會不記得自己的名字？

    她記得很多東西，卻獨獨忘記了自己，甚至是連生物應該有的喜怒哀樂都忘了。

    黑髮少女思考了許久，腦海中閃過新世界的神、拯救地球的忍者、毀滅世界的超強死神等等的選項後，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或許，她真的是曾經統治了世界？

    尤萊亞一臉深沉，實在想不出來答案後，她很快便將這個類似於人類起源這種深奧的問題拋到了腦後。

    剛才在見識到維克多與她與眾不同的力量後，尤萊亞再度想起了這些問題。

    眼前的這個矮子，是一個與她完全不同的存在。

    曾經她對金毛矮子的態度是無視傲慢，那麼她現在已經開始正視維克多這個人了。

    普通的力量對尤萊亞的身體根本造成不了傷害，她的力量是感知負面力量並且加以吞噬，她可以操縱已經吞噬掉的負面力量去監視或者是摧毀別人，但卻感知不到其他力量的存在。

    這就是為什麼尤萊亞在見到維克多時，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人類的原因。

    黑髮少女的話很顯然讓公爵大人十分暴躁，格羅瑞婭沒事找事的行為更加是火上澆油，維克多變臉簡直是比翻書還快，前一秒與尤萊亞在互噴毒液，後一秒就命令侍者將格羅瑞婭壓進囚房。

    就算他有些好奇尤萊亞為什麼會問格羅瑞婭那個問題，但這個金髮女人根本什麼也不說，維克多為數不多的耐心很快便被磨得消失殆盡。

    格羅瑞婭不說也沒關係，反正她遲早要死的，金髮女人的死對維克多來說還有很大的用處。

    於是尤萊亞就眼睜睜的看著金髮美人被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公爵命人壓了下去。

    &想利用我殺掉那個女人。」尤萊亞淡淡出聲，絲毫沒有為格羅瑞婭求情的意思，只有著些許的疑惑，「為什麼想要殺掉她？」

    &來你的智商還是比哥布林高一點。」維克多陰森森的笑了笑，明明他有著一頭給人感覺十分陽光燦爛的金髮，那張俊美的臉皮也足以讓人產生十足的好感度，但公爵大人那雙紫眸實在是太過於陰冷，平時笑起來彎成了月牙狀還好，現在這種皮笑肉不肉完全暴露了裡面的陰鬱。

    除此之外，維克多的體溫也和他這個人一樣，冰冷得不似活人的溫度，尤萊亞根本不是人類，所以之前掐著維克多脖子時才沒有明顯感覺出來。

    哥布林是一種身材矮小，樣貌醜陋，性格貪婪以及智力比較低下的小怪物，普遍出現在人類的農田中，大面積的地精會給農田造成極大的損失，哥布林的智商和武力都不高，但卻勝在數量多，平民十分煩惱這種小怪物。

    金髮公爵並沒有回答尤萊亞的話，他的語氣刻薄嘲諷，很顯然是想把之前被尤萊亞噴的份全部都噴回去。

    &你那和哥布林差不多的腦容量，解釋了你也聽不懂。」

    實際上維克多懶得和尤萊亞說那麼多，直覺告訴他，說著說著也許會遭到這個黑髮少女的無差別攻擊。

    &懂了。」面對維克多的嘲諷，尤萊亞依舊是淡定自若。

    &懂什麼了？」剛問完維克多就後悔了，依他的經驗來看，從尤萊亞口中吐出來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個女人是不是因為嫌棄你性格陰沉不討喜，個子又矮，行為又惡劣而想離開你然後被你報復了？」

    維克多被總結得一愣一愣的，他悲哀的發現自己居然完全反駁不了尤萊亞的話，不過也絕對不會承認就是了。

    還沒等他回噴過去，黑髮少女接下來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過那個金髮女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尤萊亞總覺得不應該任由維克多這麼輕易的殺死格羅瑞婭，那個女人給她的感覺有些違和。

    她的力量只不過是負面感知，並不能感覺到什麼其他力量的存在，就算她覺得格羅瑞婭整個人有些違和，但是卻說不上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覺得哪裡奇怪？」金髮公爵低笑了幾聲，他當然知道格羅瑞婭有些奇怪，但金髮女人身上的違和並沒有威脅到他，因此維克多才放任她活到現在。

    不過既然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早點除去也無妨，哪怕格羅瑞婭幫他干翻了很多討厭的女人。

    難得在這個時候黑髮少女和金髮少年能夠和平相處，有關力量這個話題，尤萊亞向來是比較感興趣，而維克多也有些好奇這個讓他第一印象是愚蠢的女人能夠說出什麼話。

    &總覺得她好像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事情。」

    在被維克多的侍衛帶走時，金髮女人的表情變都沒變，就仿佛是早就知道了會發生這件事。

    而且這個女人和尤萊亞見過的其他人類不同，很多人類都是對其他人有著惡意，然而格羅瑞婭的惡意卻是針對她自己。

    &是說……」維克多想了想，隨即他興奮的睜大了眼，嘴角幾乎都咧到了耳邊，金髮公爵的笑容中夾雜著讓人覺得驚悚的興奮，他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而大笑出聲。

    &兄還真是愚蠢，這麼好的一個女人居然白白送到我的府上。」維克多眯了眯眼，他對著尤萊亞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少了幾分算計與狠戾，相比起公爵大人之前對黑髮少女露出的陰冷笑容，這個笑容簡直是算得上純淨了。

    &突然發現你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了呵呵……」

    還沒等他笑完，尤萊亞突然出聲，「你抽風了嗎？要叫醫生嗎？」

    「……你才抽風了。」笑到一半的維克多突然噎住，他的表情沒有之前的那麼陰沉，大概是心情好的緣故，他也懶得計較尤萊亞的無禮。

    如果格羅瑞婭真的有傳說中的那種力量，就算她是費利克斯的人，維克多也會想方設法的把她挖過來。

    如果實在是不行的話……

    金髮公爵的臉上迅速略過一陣陰影，他瞥了一眼尤萊亞，不知道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重新坐回床上的黑髮少女看著一副沉思者造型的維克多，感知告訴她，眼前這個金髮矮子又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矮子公爵身上的那股惡念簡直是噗噗噗的從他身體裡面冒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活人能夠如此孜孜不倦的製造惡念。

    她想到了之前自己打算問的問題，毫不猶豫的打斷了沉思中的維克多。

    &之前用的那種力量是什麼？」

    讓她驚訝的是，維克多居然沒有趁機諷刺她，反而是有些錯愕的看著尤萊亞，似乎在打量一個外星生物。

    &竟然不知道魔法？」維克多挑眉，看向尤萊亞時充滿了深意。

    &來你還真是擁有一位好父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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