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相師 第1302章 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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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主殿。
「公子，您要離開纏龍嶺？輪迴轉世刻不容緩，您要前往的乾坤界距離戊陽海界無比遙遠，起碼要走上幾千年，現在離開，恐怕會錯過時機。」
老僕連聲勸說。
「少廢話，本公子要去赤陽州走一走，看看混源盛會是什麼景象，立刻準備飛舟，即日出發。」蒼炎桀驁冷聲道。
「是。」
老僕不敢再勸說。
沒過多久，一艘飛舟掠過虛空，遠遁而去。
飛舟中除了蒼炎桀驁跟近衛，還有一群奴僕婢女，以及幾個陪同的家族子弟。
船艙深處，一男一女並排而立，望著飛舟外的景致。
「夫君，這麼做，真的不會引起蒼炎氏的警惕嗎？」女子悄聲傳音。
「放心，蒼炎氏並不重視蒼炎桀驁的猜測，只是礙於對方身份，才派了一位界尊討要符咒，」顧修雲目光悠然，「情況比我預料的好一些，如此一來，只要悄無聲息的解決蒼炎桀驁，危機就能迎刃而解。」
「可惜，苦玉宗暫時不能回去了。」言素情微微搖頭。
蒼炎氏子弟每天都在浮靈海域巡視，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又走到苦玉宗附近？
「我已經在賈姝體內留下魂念烙印，又留了一具分身潛匿在死寂空間，出不了什麼變故。」
顧修雲笑道，「你之前不是說，想跟我一起遊覽各處風光，戊陽海界廣闊浩瀚，每一座州域都有無數景色，咱們可以一路慢慢走過去。」
「嗯。」
言素情輕點秀額，眉間掠過一絲紅潤。
飛舟緩緩行進，有蒼炎桀驁在前面開道，許多麻煩都消弭於無形，蒼炎氏嫡脈公子的名頭，還是很有用的。
時間緩緩流逝。
一天……一年……十年……
顧修雲跟言素情行走於山川大河之間，沿著一座座古城、遺蹟前行，在老僕跟近衛眼裡，他們是某個不知名的家族子弟，追隨在蒼炎桀驁身側。
這種家族子弟，並不少見。
不知不覺，千餘年過去，蒼炎桀驁的心神狀態急轉直下，飛舟急匆匆的返回纏龍嶺。
然而，不等飛舟趕至，蒼炎桀驁的心神意志便徹底湮滅，化為一具行屍走肉。
「現在該怎麼辦？」
老僕跟近衛面面相窒。
心神意志徹底湮滅，記憶很快就會消散，連真靈深處的烙印都會崩潰，即使輪迴轉世，也恢復不了往日記憶。
蒼炎桀驁的狀態跟那些偽界尊不同。
偽界尊只是被道法規則影響了心神，失去情慾五感，變成天地規則的傀儡。而蒼炎桀驁的心神已經化作飛煙，消失無蹤，除非有無上存在出手，否則誰也沒辦法。
「先送公子回去，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蒼炎公子，沒了心神記憶，依舊是蒼炎氏的嫡脈，蒼寒界尊的嫡孫。」
眾人彼此相視，繼續催動飛舟返程。
至於那些隨行的家族子弟，早在蒼炎桀驁心神湮滅之前，便紛紛離開。
誰也不知道，蒼茫的大地上多出了兩個修行者，正沿著一座座山脈、平原悠然前行。
……
輪迴聖界，黑鎖山。
第二真身坐在黑玉台上，閉目修行，肉身的演變已經走到極致——斗霄境圓滿、半步真意境。
到了這一步，肉身再也無法蛻變，除非得到墨色光芒。
但以白空澤現在的狀態，顯然無法跨越遙遠虛空，趕回棋盤界域，畢竟他的仙道修為只有開脈境，武道也只是半步真意。
道法境界再高，沒有足夠的真氣、神力，也是笑話。
黑鎖山位於北部虛空，從這裡前往棋盤界域，隔了天淵跟生死冥河兩座險地，以他領悟七品殺戮玄妙的厄運，橫渡虛空，不被通靈陰屍盯上才怪。
「有龍央前輩跟東炎前輩坐鎮，八目神教應該出不了意外，繼續修行！」
第二真身閉上眼睛，埋頭參悟道法秘術。
……
棋盤界域，論道棋盤最深處。
烈火熊熊燃燒，磅礴氣息瀰漫虛空，在世人眼裡，這裡是惜命道人跟偽界尊的廝殺之地，也是八目真尊甦醒之地，有任何異象都不奇怪。
只有白澤真尊知道，烈火最深處，藏著一座古老的墓地。
除了墓地，火焰中還有半座山嶽般的手臂，將億萬里虛空的天地規則完全壓制，也隔絕了世人對墓地的感應。
呼！
虛空狂潮翻湧不定，山嶽手臂在天地規則的消磨下不斷崩解，一顆顆黑洞粒子化為飛煙，只剩下散亂的墨色光芒，被白澤真尊收去。
「山嶽手臂的領域範圍越來越小，過不了多久，就會被烈火衝破限制，」白須老者站在烈火邊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朱厭，你藏在虛空領域深處，是怕被人提前感應，斷了你的道途？」
嗚！
烈火微顫，似乎在回應白澤真尊的問題。
「放心，老夫也想看看，你隱世這麼久，究竟走出一條什麼樣的道路，從真尊到界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須老者眼中閃過精芒。
界尊之境，他等了太久太久。
天機、八目、顧惜命，在他看來都失敗了。
逃出輪迴聖界，就算有再大的成就，也只是一場空，因為白澤真尊很清楚，拜在太一仙帝門下，是多麼大的機緣？
那是一條通天之途。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
山嶽手臂不斷崩解，虛空領域的範圍也越來越小，終於，一縷火焰突破了領域的限制，被天地規則感應。
呼！
狂風吼嘯，無窮無盡的雷光從遠處聚集而來。
風雷糾纏，隱隱形成劫雲，但又久久不能成形。
天地規則也在疑惑，領域深處的烈焰墓地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到底該降下什麼劫難？
……
與此同時，摩羅界域。
禪宗護道人掌心翻轉，因果規則瀰漫虛空。
「還是沒有顧惜命的因果線，他究竟是死是活？」
金漆身影眉頭緊鎖。
如今的局勢，已經超出他的預料。
他原以為顧修雲跟天機祖師的一戰，要麼兩敗俱傷，一起隕落，要麼天機祖師成道突破。
無論哪一種結果，顧修雲都會消失。
結果如他所料，天機祖師渡劫失敗，逃出輪迴聖界，顧修雲、八目緊隨其後。
誰曾想，顧修雲的第二真身竟然留了下來，而且不被天地規則針對，面對一位領悟命運規則可怕強者，護道人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顧惜命，你到底做了什麼，執掌命運規則，怎麼可能不被天地針對？」
「難道我這一生，註定成不了界尊？」
禪宗護道人低聲嘆息。
就在這時，他感應到了一股消失已久的因果波動，波動中充斥著暴戾、殺戮、瘋狂，如同一柄血色鐮刀，掛在天地間。
「這是……朱厭？」
護道人猛地瞪大眼睛，瘋狂暴戾的氣息波動從遙遠的虛空瀰漫而來，虛渺不定，卻久久不散。
「朱厭什麼時候甦醒的？為何我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護道人雙手反覆掐算，許久之後，才明白過來。
原來那座天機盤大世界裡面還有一座神秘的虛空，隔絕天地規則，也擋住了所有因果感應。
朱厭的烈焰墓地就藏在虛空領域深處，直到現在才終於暴露。
「朱厭也要甦醒？」護道人眉頭緊鎖，「這頭上古凶獸，存世歲月比我還要悠久，而且曾經去過那裡，它沉寂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甦醒，恐怕也已經走到最後一步。」
「朱厭……朱厭……」
護道人口中呢喃，許久之後，身體猛地一顫，「如果我能跟它聯手，開闢掌中佛國至少有七成希望，積累靈魂力量的時間也可以短上許多。」
「朱厭走的是殺戮道，想要領悟殺戮規則，難度遠比另外三種低得多，同時也難的多，它應該不會拒絕……」
護道人眼中精芒璀璨，似乎一切難題都迎刃而解。
……
時間緩緩流逝，棋盤界域深處的烈焰越來越狂暴，範圍也不斷擴張，億萬里、十億里、百億里、千億里。
短短數十年，就將整個棋盤界域完全籠罩。
如此恐怖的景象，就算再遲鈍，也知道烈焰深處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存在，朱厭復甦的消息，漸漸在諸天界域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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