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讚賞的點頭道:「你天賦過人,頭腦也足夠聰慧,不錯不錯!當真是個可造之材!」
說著,老者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丟到秋澤面前。
「這是一道聖旨,不過,其中並沒有寫內容,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只要你答應了,便可以在上面寫下你想寫的東西。」
秋澤大驚,急忙拿起地上的聖旨,反覆看了看,確認是真的聖旨後,不由得抬起了頭,詫異的望著老者。
難道他是當今聖上?秋澤搖了搖頭,他雖沒有見過皇帝,但皇帝要召見自己,不可能會在這個偏僻的院落,而且當今聖上的年紀,只是而立之年,面前的這位老者,看起來,最低也有五十多歲了,但聖旨卻是真的,這個老者,到底是何人?
老者看出了秋澤的疑惑,淡淡道:「不用猜了,整個大明知道我身份的人,沒有幾個,這道聖旨是真的,你在上面寫下什麼,自然會有人按照你寫的做。」
秋澤的心狂跳起來,自己怎麼寫都可以?可寫聖旨是皇帝獨有的特權!
平復了一下心情,秋澤沒有提筆,反而開口問道:「不知老先生要我做什麼?」
老者目光一亮:「你這小子,復仇的機會擺在面前還如此冷靜,好吧,我要你......做我的徒弟,如何?」
秋澤楞了楞,望著滿臉期待的老者:「你,要我做你的徒弟?」
「沒錯,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徒弟,這道聖旨,就是你的了。」
秋澤嘆了口氣,老者急忙問道:「怎麼?不可以?你可知道,不管你寫什麼,除了當皇帝,其他的我都可以幫你辦到!難道這樣的籌碼,不足以讓你做我的弟子?」
秋澤緩緩放下了聖旨:「老先生的好意,秋澤先謝過了,別的事情,我可以答應,即使你要奪了我的命,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但,做徒弟這事,我萬萬不能答應啊!」
老者淡然的臉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來:「為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老先生是何人,但一定是個身份尊貴的人,是個可以幫我復仇的人,但是,老先生,實在抱歉,我已經有了師父了,雖然還未正式拜師,但我已經答應了他,如此,無法再答應老先生了。」
「哦?有人先我一步,把你收了?」老者一聽這話,語氣里露出了惋惜之色,隨即長出了一口氣:「嗯,既然已經應允了別人,再做我的弟子是不太合理,罷了罷了,看來我那破寺,與你無緣。」
秋澤嘆氣道:「老先生還有別的需求嗎?除了做弟子,我都可以滿足你,只要你能幫我復仇。」
老者沉默片刻,開口道:「好吧,不過現在我還沒有想好,聖旨就在你的面前,你寫吧,寫完之後,會有人送你回去的,你在城中多待些時日,我會派人去找你的。」
說完,老者轉身走出了房門。
秋澤拿起筆,跪在聖旨面前,一字一頓,把埋藏在心中的怒火化作文字,寫了下來:
巨奸蘇府知府唐從文、典吏王南泉,貪贓枉法、濫用職權,一月前將無罪之人秋啟天及其吳縣數十衙役三名老僕盡數殺害!天理不容,國法不容!令:飛鴿傳信至南直隸,命錦衣衛前往蘇府將其二人捉拿歸案,即刻斬首!其餘幫凶按國法處之!
寫完時,秋澤早已淚流滿面。
父親,吳伯,你們的在天之靈,看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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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皇宮回來時,已近黃昏,秋澤回到了酒樓,一個月來的惆悵和悲憤,消失一空,他望著繁華富庶的京城,不由得長出了口氣。
唐寅沒有回到酒樓,又去了煙花之所,醉酒當歌,望著那些交頭接耳的書生們,拿著酒壺大笑著踏上了最高處。
「各位不必再爭了,我唐寅必是今科狀元,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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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個月的時間不到,便發榜了,可無論人們怎麼找,也沒能找到唐寅的名字。
是夜。
房間內,秋澤手捧著一本書專心讀著,頭也不抬的說道:「發榜了,你不去看看?」
滿身酒氣的唐寅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看?看個屁啊!最難的題,我作出了完美的答案,那些書呆子,怎麼會答上來?用腳丫想,老子也是會元!接下來,就是殿試,狀元,正在等著我呢!哈哈哈!」
一旁的徐經淡淡的笑道:「哦?唐兄如此篤定?在下不才,剛好也答中了那道題。」
唐寅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在他看來,即使徐經能答上,只怕也沒有自己的答案完美。
這時,酒樓里喧譁起來,不多時,房間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幾十個拿著刑具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人往屋子裡掃了一圈,命手下人將徐經和唐寅綁了起來,兩人目瞪口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便被幾個人強行押出房間。
那人走到秋澤身邊:「你就是秋澤?跟我走吧,有人想要見你。」
辛邑伯悄悄把手伸到了腰間,唐寅和徐經被人帶走,他不怎麼驚慌,但要帶走他的弟子,他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秋澤看了一眼辛邑伯,搖了搖頭:「你就在這裡等我吧,放心,我沒事的。」
那人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秋澤起身走了出去。
辛邑伯不知道秋澤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看到他並沒有被綁起來,心中鬆了口氣,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身形一變,來到了房頂之上,遠遠的跟著。
幾十個人分成了兩撥,帶著秋澤的十幾個人朝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辛邑伯頓了頓,皺起了眉頭,隨即隱秘了自己的氣息,悄悄爬上了皇宮的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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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
「我來了。」
秋澤又來到了皇宮那個偏僻的院落,老者點了點頭,抬起手,指向了一旁的桌子。
桌子上,擺放著兩個木箱。
秋澤走到桌子前,抬起的手微微顫抖,他打開了木箱,片刻後,轉身跪倒在老者面前。
「多謝老先生了。」
老者笑了笑,把他扶了起來。
「你不用謝我,我並不只是為了幫你,別忘了,你還要替我做些事的。」
「先生吩咐便是。」
「好。」老者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我要你幫我做三件事,不過,現在我還沒想好要你做什麼,而且現在的你,還不具備幫我辦事的實力,等到了時候,我自然會找你的,你走吧。」
「老先生......我還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幫助。」
老者眉頭皺了起來:「哦?說來聽聽。」
「唐寅與我是好友,他雖輕狂,卻是個博學的奇才,也許你對他並不了解,可我卻不信他在會試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國有國法,我自然不會為他求情,但如此奇才,卻被潑了髒水,實在是大明的損失。」
老者想了想,開口道:「好吧,我答應你,但這件事影響過大,我最多能保他不死,不過,想要踏進仕途,卻是不可能的了。」
『不再踏入仕途?哼,以他的性子,恐怕也不屑踏入仕途,他,是一條自由的魚,官場中的條條框框,是限制不住他的,』秋澤心裡想著,不再說話,轉身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