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玄陽道宮老祖來說,勝負便是生死,陸隱可以放過整個玄陽道宮,但絕不會放過他,這是他來玄陽道宮的目的,也是他要正名的前提。
對於陸隱拿出歸真境傀儡,以多打少,玄陽道宮老祖並不覺得不公平,甚至覺得這是得到了尊重。
他好歹是一個歸真境強者,自然能讓陸隱全力以赴,這是他這位老祖宗臨死前應該有的體面。
很多人都知道,陸隱有一具實力強大的傀儡,還有著各種強大的法寶,現如今已經被限制了丹塔的傳承,若是還不全力以赴,最後將他擊敗,那不論是他還是整個玄陽道宮,都會淪為一個笑話。
陸隱全力以赴,他自然也不能有所保留。
歸真境強者之間的戰鬥,自然要驚天地,泣鬼神,自然要讓世人知道,歸真境強者何其可怕,要讓世人敬畏,嚮往,努力攀登。
這一戰,兩人竟是打得有來有往,愣是打了整整一天,各種強大的法寶不斷出現,各種厲害的神通不斷在天地間炸開,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地面上,無數山峰在戰鬥的餘波中化為飛灰,無數圍觀之人遭受無妄之災。
這一戰,陸隱最終勝出,玄陽道宮老祖戰死。
玄陽道宮老祖雖然戰死,卻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玄陽道宮依舊不敢讓人小看。
這一戰,也讓人們看清楚了歸真境強者的強大,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讓人畏懼又嚮往,激勵著一代代的修士前仆後繼。
這一戰,修行界都知道了陸隱這麼一個人,也都知道一個叫赤炎魔君的魔修,也讓無數人知道,就算不能天道碑留名,亦能達到歸真境,亦能傲視眾生。
這一戰之後,玄陽道宮老祖的屍體被玄陽道宮強者接走,獲勝的陸隱不知所蹤。
很快,玄陽道宮昭告修行界,從此封禁山門,拒絕一切來往,也不再參與修行界的任何事物。
至此,宣武國四大宗門,一個閉關,一個覆滅,變成了兩大宗門,進入了佛儒爭鬥的時代
在宣武國某處一條往北的官道上,一個少年緩步前行,面色從容,無悲無喜。
幾名修士這時候追了上來,其中一人問道:「這位道友也是去弘道寺?」
少年看了這些人一眼,搖了搖頭,隨即問道:「弘道寺有什麼大事發生?」
一名修士疑惑道:「道友難道沒有聽說?」
陸隱搖了搖頭。
那人便道:「弘道寺舉辦了一個大會,說是要開放天道碑,只要是到了入微境的修士,不論有沒有傳承,都可以前往留名。」
陸隱點了點頭。
那人接著道:「這等盛事,前所未有,弘道寺這次,可是幫了我等散修一個大忙。」
這時候另一名修士開口道:「要我看,弘道寺這是想一家獨大,把僅剩的長風書院也給打壓下去。」
「此話怎說?」
有人詢問。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便壓低聲音道:「弘道寺拿到天道碑有快二十年了吧,可從未說過要全面開放,現如今那陸隱一出現,覆滅了天劍山,又與玄陽道宮老祖同歸於盡,使得玄陽道宮都封禁山門,不再參與修行界的事物,如此一來,這宣武國四大宗門,就只剩下弘道寺和長風書院。」
「也正是因為陸隱,讓所有散修一下被重視起來,這個時候,誰若是能拉攏這些散修,就算不能出現下一個陸隱,不能出現下一個赤炎魔君,可我等散修這股龐大的力量,也不容小覷,而要收攏我等散修,最好的辦法是什麼?自然是留名天道碑。」
陸隱皺眉道:「等等,你先前說陸隱跟玄陽道宮老祖同歸於盡了?」
這個消息,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還活得好好的,怎麼就同歸於盡了?
那人看了陸隱一眼,點頭道:「對啊,都傳開了,你沒聽到?」
陸隱搖了搖頭,陷入思索。
那人接著道:「其實想想也是,雖說都是歸真境,可玄陽道宮老祖好歹也是宣武國的最強者,那陸隱就算再強,終究只是後輩,若不是靠著最後拿出的那具歸真境傀儡,要想撼動玄陽道宮那位老祖宗,怕是都沒有可能。」
一名修士笑著道:「這事還沒得到確認呢,可不好說。」
先前說話的修士擺手道:「有什麼不好說的,要我看,八九不離十了,否則就那陸隱的做派,真要殺了玄陽道宮老祖還活著,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弘道寺了。可直到現在,弘道寺什麼事都沒有,還大張旗鼓地舉行這所謂的天道碑大會,要不是確定陸隱已經死了,弘道寺敢這麼行事?」
陸隱苦澀道:「陸隱跟弘道寺又沒仇,幹嘛要找弘道寺的麻煩?」
那人便笑著道:「這個道友就有所不知了,天道碑,陸隱不能留名天道碑,對天道碑肯定是心懷怨恨的,弘道寺這個時候舉行天道碑大會,若是陸隱活著,能讓弘道寺好?」
陸隱愕然,竟是無言以對,因為當他聽到弘道寺要舉行所謂的天道碑盛會,他還真打算去看一看,想試試自己到底能不能留名天道碑,到底能不能得到天道認可。
之前在滄瀾書院不能留名,是因為沒有得到天道認可,可現在他已經成功突破至歸真境,應該算是得到了天道的承認,至少在真正的天道面前,是得到承認了的,所以這個時候再去試試天道碑能否留名,能夠確定很多事情,比如這所謂的天道碑,跟天道到底有著怎樣的關聯,這天道碑的存在,究竟是真正的天道意志,還是那幫傢伙搞出來的東西。
陸隱接著道:「可既然陸隱不能留名天道碑也能突破至歸真境,你們為何還要跑這麼遠去天道碑留名?」
這些修士相互對視,最後竟是同時嘆息,其中一人說道:「這世上畢竟只有一個陸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靠著自己就能達到歸真境的。我們這些人啊,當初就是因為各種原因,才淪為散修,如今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希望得到正統傳承,得到天道認可,希望在修行上能有助力,所以弘道寺這次開放天道碑,對我等散修來說,是一大好事,既然遇上,自是不能錯過。」
陸隱微微皺眉,這一點,他可從未想過,他之所以去玄陽道宮,之所以跟玄陽道宮老祖一戰,便是為了讓散修更有底氣,就算不能天道碑留名,也一樣可以修行,也一樣可以成為人人仰望的強者,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那麼回事。
陸隱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所謂的天道碑留名,可能並不那麼重要,對修行而言。」
一名修士笑著道:「無所謂了,只要能天道碑留名,就能得到修行界的認可,今後就不用再東躲西藏,也不用擔心被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說起來不怕道友笑話,我如今雖然是歸真境,可每次回到故鄉,都得偷偷摸摸,就怕被人看見,雖說那些認識我的人早已化作黃土,可這得不到承認的修士身份,早已烙印在心中,揮之不去了。」
其餘修士竟是也都跟著點頭,每個人的臉上,竟是也都充斥著無奈之色。
陸隱看著這些人,竟是陷入思索。
「也不用多想,這就是正常的情況,就算天道碑不是真正的天道意志,可它的存在,畢竟伴隨著整個修行界的歷史,不是你一個人的出現,就能改變的,再說了,天道碑與天道意志,其實是有聯繫的,只是這意志無法將你鎮壓罷了,不然你小子早在天劍山渡劫的時候,就該灰飛煙滅了。」
陸隱的腦海中,響起那隻猴子的聲音。
「你說的沒錯。」
陸隱在心裡回道,隨即又說道:「但弘道寺的這種做法,我很不喜歡。」
那猴子問道:「去弘道寺?」
陸隱反問道:「前輩不怕得罪佛門了?」
猴子撇嘴道:「劍派,道家,都給你得罪了,再多一個佛門也不算什麼大事,再說了,我不信你小子還真把弘道寺給滅了。」
陸隱笑著道:「這可說不準。」
猴子愕然。
陸隱接著道:「放心吧,不至於,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名字到底能不能留在天道碑之上,至於其他,我可沒那麼多想法,這些散修今後要怎麼選擇,都是他們的自由,我要做的已經做了,改變世界的事情,是那些聖人們考慮的事情,與我無關。等我到了那個境界,或許會考慮,但肯定不是現在。」
猴子滿意道:「能這麼想就對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安心修行,才是重中之重。」
陸隱點頭道:「既然是聖人手筆,那不管目的為何,都不是我一個歸真境修士該插手的,就算真是錯的,那也不見得就是壞的,對人類,對修行界來說。」
那猴子卻說道:「真要去弘道寺,你可想好了,現在所有人都覺得你已經死了,對你而言,其實不是壞事,可你若是在弘道寺現身,那麼所有人就都知道你還活著,道家那邊先不說,劍派可就有了出手的理由。」
陸隱回道:「可我本來就沒死啊。」
猴子一怔,隨即回道:「這倒也是。這樣看來,此去極北之地,怕是不會安寧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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