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道虛說完之後,悲嚎一聲,聲音中滿是悲愴,震得群山嘩嘩作響,其中傷悲直教人也欲要跟著流下淚來。
李拾氣得腮幫子鼓鼓的,朝著畢雲濤怒喝道:「畢兄,我勸你最好別亂打心思,我李拾現在才反應過來,你如此熱心的為我師傅辦事,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我有何陰謀詭計?至少不會如你這般利用他人!」畢雲濤冷哼道。
此刻姜道虛情緒不能自已,時而瘋癲大笑,時而怒喝連連,根本沒注意到這裡。
李拾皺了皺眉頭,壓低了聲音道:「畢兄,你之前收我為奴,今日贈送給我一柄八荒名劍,我們之間便算是兩清了。」
「可你現在若還想打我師傅的主意,就別怪我無情了!」
「將石鏡留下來,然後立馬離開,否則就別想離開!」
畢雲濤皺了皺眉頭,到現在他也明白了,這個李拾將姜道虛給控制得死死的,自己若是想要帶走姜道虛,還得經過李拾這一關才行。
畢雲濤正色道:「李兄,你這一身境界,想必都是從姜前輩身上奪來的吧?難道你就真想當一個吸血蟲,將這位可憐的瘋癲之人給吞得連骨頭都不剩一根?」
「胡說八道!我與師傅之間的情誼,又豈是你所能想像的?我勸你別多管閒事!」李拾怒道。
「你別不承認,你就是打的這個主意,不過你可曾想過沒有當你這位師傅甦醒過來,可會找你算賬?」
「嘿嘿!他瘋癲了只怕上千年了,若是能清醒過來,早就清醒了,你休要欺瞞我!」李拾陰惻惻冷笑道。
畢雲濤望著不斷大嚎大叫的姜道虛,嘆了口氣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既然瘋癲之時都有如此厲害的修為,若你能幫助他真正清醒過來,又會得到多大的好處?」
「這個……」李拾一愣。
他這一輩子,做了幾十年的跑堂小二,與市井小民,下三濫打了幾十年的交道,從來都是想著如何在別人的身上撈取更多的好處,倒是極少想過去真正的交換利益。
不過他是個聰明人,畢雲濤一提,他自然明白了過來。
李拾依舊沒有作聲,也沒有任何的表態。
畢雲濤氣得心頭火起,心頭恨李拾竟然是這般小人,真是不知道湛盧劍是不是瞎了眼,竟然會選擇跟著他。
「看樣子你是從未想過讓姜前輩清醒過來了,哈哈!真是可笑,你這等人,若是有機會撈取好處,怕是連親生父母都不放過,我今日與你談這麼多,卻也是對牛彈琴了。」
畢雲濤譏諷自嘲了一句,拿出石鏡來,一把丟給李拾,繼而轉身欲要離去。
「你懂個屁!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想過讓師傅清醒?」李拾漲紅了臉,舉著石鏡怒道。
畢雲濤回過頭來,冷笑道:「你從來只想著從他人身上撈取好處,何時會為他人著想過?我倒是在你身上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不過那人尚有親情可言,你與他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
畢雲濤轉頭離去,臉上閃過一抹落寞之色。
在李拾的身上,他見到了他父親畢東明的影子,兩人一樣的是心思玲瓏剔透,巧舌如簧,能將人耍得團團轉。
或許也正是有這樣的一個原因,畢雲濤才會將湛盧劍贈送給他。
不過父親乃是為了尋找自己,才行那坑蒙拐騙的行徑,李拾乃是自私自利,兩人卻又有不同了。
畢雲濤嘆息了一聲,提起身形往星外離去。
見到畢雲濤漸行漸遠,李拾的眼中也升起了幾許掙扎。
畢雲濤說得不錯,他李拾是個下三濫,見到好東西就想據為己有,甚少為別人想過,他的眼中第一藏著的是利益。
可是,他李拾雖然是下三濫,卻並非是無情無義之人。
他眼中第一藏著的是利益;第二,便是情誼!
李拾能一次又一次的誆騙姜道虛,從他的身上獲得好處,並不代表他真正的就是一個吸血蟲,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傢伙。
他喊姜道虛一聲師傅,這其中固然有幾分誆騙的意味在其中,卻也帶著李拾的幾分真心。
若真的有機會,李拾自然希望報答姜道虛。
他利用姜道虛一次又一次的傳他功力,每次境界提升之後,心頭未曾沒想過今後站起身來保護姜道虛。
他利用姜道虛藏在這杆萬丈紅塵之旗中祭煉旗子,心頭想的便是獲取到這一星之地後,陪著姜道虛不再流浪,二人也一起在此安個家。
這些,他從來沒對姜道虛講過,卻深深的紮根在他的心底。
仗義每多屠狗輩,說的便是李拾這樣的人。
「等一下!」
就在畢雲濤快要離去時,李拾在後面喊了一聲。
畢雲濤轉過頭去,只見李拾咬著牙道:「你這麼想接近我師傅,是不是想要利用我師傅?」
畢雲濤正色道:「我確實想要藉助你師傅的力量守衛西靈星,不過我並非是單純的利用他,我會想辦法幫你師傅恢復過來,甚至是為他尋找那個很有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姜國。」
「你以道心發誓。」
畢雲濤問心無愧,當場以道心立了一個誓言。
李拾見到畢雲濤當真發了一個道心誓言後,將石鏡丟給了畢雲濤道:「這東西留在我師傅手中也沒有多大用處,我就暫時做主先借給你使用了。」
言罷之後,李拾問道:「我幫你讓師傅去你那什麼西靈星,你可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
畢雲濤一愣,他還真沒想到李拾會答應下來,到了現在,他對李拾的感官又有所不同。
李拾快步走到尚還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姜道虛身旁,一把將他的雙手抓住,喝道:「師傅,我找到建立姜國的辦法了!」
「什麼?是什麼辦法,你快說!」
姜道虛立馬從悲戚中回過神來,連忙扣住了李拾的雙肩,將李拾給搖得幾欲暈厥了過去。
李拾疼得齜牙咧嘴,忙喊道:「師傅松鬆手,快松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