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啊,他的臉部手術也是我給做的。」
刁彝莫名其妙的看了上官晴曦一眼,繼而雙手環胸,在這個多年未見的老友面前,嘚瑟的挑了挑眉。
那模樣,與在衛燁,甚至自己女兒面前時候的裝b高冷*樣,完全的南轅北轍啊!
上官晴曦突然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刁彝的話所帶來的衝擊力,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等等,讓她好好的捋一捋。
什麼叫做衛璃的面部手術也是他做的?
「衛,衛璃,衛璃他的臉,也是,也是假的?」
彼時,上官晴曦的心情已經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了?
是震撼?還是彷徨?
亦或者是迷茫……?
在她還沒開始調查衛璃身份的時候,突然之間又從別人的嘴裡得知衛璃的臉是假的。
她的臉是假的,是要隱藏身份,那麼衛璃呢?
他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和她一樣,都是為了隱藏身份?
那麼,新的問題又來了,衛璃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好像在這麼一瞬之間,上官晴曦發現,衛璃在她面前,何止是白紙一張?
除了容親王府世子爺這個身份之外,她發現,越是深入調查,她就越發現這個人神秘。
如果,他真的是衛逸……
上官晴曦鼻子倏然一酸,突然不敢往下去想了。
今生,他們一不再是杜雲歌,二不再是衛逸。
無論是身份還是容貌,其實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自然而然的,人生軌跡也變得與前世南轅北轍。
只是,她很好奇,好奇今世的衛璃,會和前世一樣的驚才艷艷,還是……
真如他今世表現出來的這樣……紈絝?
上官晴曦不敢去想,也無法去想,她只能用無法理解的眼神望著刁彝,希望從他那裡知道些什麼。
可是刁彝的反應,終究還是在預料之中。
「抱歉,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能告訴你了,等你有空了,就親自去問他吧!」
只是這一句話,上官晴曦霎時間就明白了過來,「你知道他的身份,對不對?」
「身份?什麼身份?」
刁彝眸光微閃,開始裝糊塗。
因為這個『身份』的覆蓋面太廣,他無法定位她到底說的是哪一方面,更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最後,他只能這般回答她。
「那你告訴我,琉櫻知道嗎?」
刁彝很肯定的看著她,搖了搖頭:「她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了,恐怕你早就知道了,還輪得到我在這裡賣弄?
上官晴曦也不意外他會這般告知她,其實,能說到這裡,已經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了。
放在別人那裡,說不定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正因為她太了解刁彝,也明確的知道他們這一行,存在太多秘密,這是最起碼的職業道德。
是以她放棄追問,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因為有了這重尷尬,接下來兩人之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由上官晴曦轉移了話題。
「琉櫻那裡,需不需要我幫忙?」
刁彝搖搖頭,「不用了,你忙你的,我索性無事,再說,一個小小的皇宮,還攔不住我們父女倆。」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幾句,刁彝便走了。
而上官晴曦在他離開後,則甚是安靜的坐在桌前,長長的睫毛在燭光的映照下,投下一層暗沉的剪影,讓人猜不透在想寫什麼。
「鬼醫大人,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如燕的聲音,上官晴曦微微一愣,旋即站起身打開了房門,兩人在門口寒暄了幾句後,晴曦將她拉了進來。
「怎麼回事?剛剛我怎麼聽到你房間有動靜?你沒事吧?」
一進房間,如燕就拉住她戒備的觀察房內動靜,那小心謹慎的模樣,雖然讓她哭笑不得,可卻莫名的覺得心酸。
尤其是,這樣的一幕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可那個時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將來有一天,會因為某個熟悉的場景,就要落得潸然淚下的地步。
人往往就是這樣,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
晴曦含著淚光的眼艱難的別開,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顫。
「好煙兒,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嗎?」
「倒是你,這半夜三更的來我這個男子的房間裡,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怎麼整?」
如燕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我都三十歲的人了,還在乎所謂的名聲嗎?」
說著就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努了努下巴,掃了眼桌上的茶杯,沒好氣的道。
「還說沒事呢,剛剛是不是就是有人來了?」
晴曦一瞧,這才猛地想起了什麼,忙拉著如燕坐了下來。
「我說的是我沒事,剛剛是刁彝來了,刁彝,還記得他嗎?」
白天刁彝來的時候,她還守著容親王,自然沒有交流的機會。
如燕的瞳孔猛然間放大,而後,猛地一拍大腿,嘴巴更是張成了o字型。
「天,我說今個兒聽到他們談論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你說的刁彝,該不會,該不會就是櫻子的師兄吧?」
上官晴曦淡定的端過清茶,輕抿一口,朝她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
如燕這才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想到今個兒無意間看到的那個很像影子,卻性格古靈精怪,漂亮張揚的女孩兒,她止不住的捂住了自己嘴。
「那,那個孩子,該不會就是櫻子和刁彝的孩子吧?」
上官晴曦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不是和刁彝,難道還是和別人不成?」
「可惜啊,因為我,他們才只生一個孩子,有機會的話,還是得讓刁彝主動一點,恩,對,最好趁著這一次懷上第二胎,這樣我才對得起他們兩人。」
如燕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主子,「這話要是讓櫻子聽到,定會和您糾纏個沒完。」
「如今我們的正事可是還沒辦完呢,她現在還是宮裡面的女官,女官若是懷孕,那可是大事,要掉腦袋的!而且,我們的年紀,早已經……,」
「噓,以後在我這裡,莫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什麼叫你們的年紀,你們的年紀怎麼了?也不過剛剛過了三十歲而已,放心,有我在,一定讓你們成功受孕。」
「不管是男人和孩子,都會有的,只有這樣的人生,才是圓滿的,不是嗎?」
面對自家主子的豪言壯語,如燕已經不知要用什麼心情來形容自己這一刻的心情了。
說她不願意吧,那是假的,每一個女人都想要找一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嫁了,孕育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尤其是,經過這近二十年的時代變遷,他們的心境早已不比從前。
若是以前,身為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還是陪嫁丫鬟,怎麼也能配一個身家清白的小官員做正室,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規格會更高,可是現在……
在經過杜氏血案之後,她們的心態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人這一世,不求大富大貴,不求了,真的不求了,再多的富貴與榮華,那也得有命去享才行。
富貴險中求,權利又何嘗不是這樣?
早就聽說過,男人一旦同時擁有了這些,就會變了,剛開始他們都認為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更不可能發生在她們主子身上,可結果怎樣呢?
那個一心為了自己的夫君,為了他背後的天下而犧牲自我的女人,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不但自己死無全屍,便是連孩子,甚至連家族,還有那些無辜的人,都因她而死。
雖然她不覺得這是她的錯,可事實已經造就,悲劇已經無法挽回,即使她不承認,又怎樣呢?
結果還是結果,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雖然結果無法改變,可是活著的人,甚至是重生的人的人生軌跡,卻可以改變!
她已經三十歲了,也不敢奢望太多,只求一個知冷知熱的,真心疼自己的,哪怕沒有顯赫的身份地位,沒有錢,沒有顏,只要他的心是向著自己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前提條件是,她得有那個命。
她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麼,更知道將來要面對的又是什麼。
事實上,能夠生兒育女真的是一種奢求,這十多年,她甚至覺得自己是撿漏活下來的,比起姐妹們更是占了十多年的便宜,夠本了。
如果能夠完成今生活下來的使命,那麼她這一生,算是無憾了。
男人與孩子,與她來說,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啊!
所以,對於上官晴曦的話,如燕只是淺淺的笑了笑,「那如燕就期待這一天的到來喲!」
如燕的笑容裡帶了幾分勉強,幾分真心,清晰是能夠感覺的出來的。
可是這一刻,她除了沉默,還能說什麼?
要說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還是說請你相信我?
曾經的曾經,她也許諾過要為他們找一個好夫君,可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即使經過多年,如燕也依然孑然一身,甚至為了她,還留在深宮之中,提心弔膽的防備著那個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命的衛瑜琛。
四個丫鬟裡面,琉櫻是她意外救下來的丫鬟,並非賣身給她,也並非從小和她一起長大。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依然為自己奉獻了半個人生的時間。
更枉論打小跟著她的如燕、喜鵲、錦墨了,那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給自己。
不管她是杜雲歌,還是上官晴曦,她何德何能能讓她們這般的為自己付出呢?
這一刻的清晰,心情無比的複雜。
她知道,無論自己說的再多,保證的再多,那都是無用的。
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好好籌謀一下未來,用實際行動來回報這些為她付出所有的姐妹們。
活著,只要讓他們都能夠好好的活著,活著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才是她這個主子最最應該做到的,其他的,神馬都是浮雲,浮雲!
棲霞山莊,雖名為山莊,可事實上它並非只是一個山莊那麼簡單,而是位於天毒國境內,最神秘莫測的九重山之中。
九重山,顧名思義,有九座海拔高低不同的山脈所組成。
山與山之間,有的是山挨著山,只留下一人通過的一線天。
有的是水環繞著山,更有山環繞著湖的。
總之,就是九轉十八彎,稍有不慎,就會在這當中繞暈了頭。
如非九重山脈中地道的山民或者棲霞山莊的部眾,想要繞過,定是相當不容易的。
在外人看來,九重山之所以神秘,就是因為它奇特的地理位置。
平日裡的九重山還算安全,可是一旦發現非正常的人類進入九重山之內,輕則在群山之中繞暈了頭,餓暈後被遣送,重則會被毒霧所吞噬。
只因這九重山之上,每一座山中,都是棲霞山莊的分支點。
所以,一旦你進入九重山的地界,就會被列為重點偵查對象。
衛璃一襲黑色錦袍,臉遮金色面具,不需要人帶路,更不需划船,只需靠自己的內力,就能夠使船舶漂泊在湖面上自動划行。
他這般一露手,立即讓暗中的部眾提高了警覺性。
一看這水平,就絕非他們能夠抵擋的過來的。
不過眨眼間,一隻只海東青便已從第一座山頭飛出,接二連三的傳遞了下去。
衛璃唇角微勾,心情極好的望著已經闊別多年的九重山,內心除了激動外,還多了分好奇。
多年未歸,如今的九重山,還是他曾經所熟悉的九重山嗎?
這一路,想必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攔截吧?
正好可以趁機挑戰一下,活動活動筋骨。
省的到了上面,被幾個老傢伙纏著之前還要做熱身運動。
而且,他也很想見識見識,時隔多年的九重山的防衛體系,有沒有長進。
就在衛璃摩拳擦掌,準備接受一系列挑戰時,原本還興味十足的臉,卻在看到群山之中,突然朝他疾馳而來的幾艘小船時,臉瞬時間就垮了下來,
不但垮,甚至還黑了個透徹。
當即就有了立即轉身離開的架勢。
可還沒等到付諸於行動,已經有人更快的追了過來。
只覺眼前紅影一閃,那道身材婀娜的紅影已經穩穩的落在了他腳下這支僅能容下兩個人的小船上。
霓紅鸞那張風華絕代的臉在看到衛璃的一瞬之間,立即挺著自己豐滿的胸圍激動的往前湊。
「逸,你終於來了?」
衛逸微微皺眉,不悅的道:「紅鸞,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那個名字,那已經成為過去式了,我現在也回不到從前了,你怎麼總是將自己封閉在過去?」
「我都告訴你多少遍了,你不要再為他而活了,你要為自己,為自己,明白嗎?」
「我現在就是在為自己,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不是嗎?」
「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這麼多年來,每次見面都是這一句話,你就不能換點新鮮的?」
霓紅鸞有些不滿他的冷淡,正要上前,身後卻傳來司空凌浩毫不客氣的嘲弄。
「你這個老娘們,也不看看自己如今都是多大年紀了,還想老牛吃嫩草?」
「莫說衛璃如今只有十六歲,就算他是以前的年紀,你以為你霓紅鸞能夠配得上人家?」
「你個莽夫武痴,這裡有你說話的地兒嗎?我願意,我樂意,怎麼樣?你有本事打我啊?」
面對某人毫不客氣的嘲弄,霓紅鸞似乎早就習慣了,臉皮似乎也練就的越來越厚,當即回頭看向衛璃。
「不管你是誰,我只認準你是他,今生就算不能在一起,只要我看著你,感受著你的氣息,我就滿足了。」
「霓、紅、鸞……,」衛璃真的是被這個女人打敗了,他咬著牙,恨恨的瞪著她。
紅鸞被他這麼一瞪,心情越發的雀躍了。
「對,就是這麼叫,你每天叫我一百遍,就能感受到我對你的愛了。」
「逸,別讓我待在這裡了行不行?帶我離開,哪怕在你身邊當個丫鬟也行的,我就想天天看著你,天天看著你啊!」
「我呸,霓紅鸞,說你不要臉你還上臉了是不是?」
「就你一大把年紀了,當人家的娘親都戳戳有餘了,你居然還想跑到他身邊當丫鬟?」
「有你這麼老的丫鬟嗎?你一天不丟人是不是心裡不舒坦啊?趕緊滾,滾,老子看著噁心,快點!」
「司空凌浩,你這個挨千刀的,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老娘今天不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就不姓霓!」
「你本來就不姓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姓氏,壓根就是你自己胡謅出來的,對不對?」
「不但如此,我還知道,你以前的名字,哈哈哈,要不要我當眾說出來?」
「讓咱們九重山上上下下也知道知道,你霓紅鸞當年,也有土的掉渣的名字。」
「司空凌浩,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我告訴你,你丫少威脅老子,老子可不是被威脅大的!」
「也不低頭照照自己是何模樣,除了老子誰要你啊,你這個女人居然還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
「讓老子倒追了這麼多年,我說,差不多得了,啊?再折騰下去,咱們可都半截身子埋黃土的年紀了!」
「啊啊啊,司空凌浩,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
一旁的衛璃嘴角抽搐著看著這令他啼笑皆非的一幕,委實忍不了這倆人如獅子吼一般的嚎叫,當即撫了撫額頭。
正待轉身之際,長孫無垢已經慢悠悠的朝他晃了過來,衛璃想也不想的起身跳到了他的船上。
無垢似乎早就習以為常這倆人的爭吵,只是以前想不通為什麼三師傅會這般的疼愛衛璃,現在,他總算知道了,當即用一種無比*的眼神上下掃視著他。
衛璃不悅的眯了眯眸:「如果你還想要你的眼睛的話,最好趕緊將你這礙眼的視線挪開。」
無垢撇了撇嘴,十分受傷的看著他:「怎麼著我們也是被你召喚過來的,怎麼?還沒說一句話就要趕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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