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兒。」衛玠站在門口,清清淡淡的吐出這麼兩個字。
衛璃剛開始還一臉不明所以,可是漸漸的,他聞到了一股極其好聞的香味兒,當這股香味兒傳入鼻間之後,竟帶給身體莫名的舒暢之感。
下一瞬,他愕然的瞪大眼睛,看著衛玠,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激動:「這,這股香味兒是?」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先看看情況,還不知道這股香味兒會不會對他們起到作用。」
在衛玠的示意下,四周剎那間陷入了寂靜,不消一會兒,喪屍口中的惡臭已經逐漸被那股香味兒所吞噬。
而隨著香味兒的瀰漫,原本還處在狂躁邊緣的那兩隻喪屍,竟然奇蹟般的安靜了下來,甚至還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幕,帶給所有人強烈的振奮,可他們不敢說話,立即將期待的目光放到了上官晴曦的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守著的人越來越多,不知何時琉櫻和如燕也加入了進來。
而大家在這股味道的沐浴下,不但疲憊的身體得到了復原,甚至連流逝的力量也在逐漸恢復之中。
最令所有人興奮的,就是上官晴曦的受益。
原本臉上已經起了屍斑,且逐漸開始腐化的她,竟然在這股香味兒的沐浴之下,漸漸的褪去。
從天亮到天黑,衛玠和衛璃一直守在上官晴曦的身邊,不斷的觀察著她的變化。
「看來,她的發作是暫時被遏制住了,但我為她把過脈,屍毒依然沒有祛除。」
一晃三天過去,香味兒的濃度逐漸開始淡化,到了第四天早上,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衛璃一下子就慌了,可是紫鶴真人卻撫著自己的鬍鬚道:「看來,鳶丫頭快醒了。」
三天四夜的吞噬,她體內的屍毒終於被吞噬了嗎?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之後,靈鳶終於睜開了眼睛。
當看到滿臉鬍渣的衛玠拉著她的手,滿臉驚喜的望著她的時候,靈鳶有了一瞬的呆愣。
她緩緩的伸出手,撫上他的下顎:「你,好憔悴,怎,怎麼了這是?」
因為數天沒有喝水,靈鳶的嗓子干啞難受,衛玠不由分說的遞給她一杯茶:「先喝杯水,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靈鳶就著衛玠的手,咕咚咕咚把水喝乾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衛玠立即又倒了一杯過來,這次明顯喝的慢了,「還要嗎?」
看她喝完,衛玠柔聲的問了句。
靈鳶搖搖頭,想要坐起來,沒想到這一動,就觸動到了右臂的傷口,痛的她當時就倒抽一口涼氣:「嘶,好疼啊!」
衛玠連忙繞到她身後,用自己寬闊的肩膀將她攬在懷裡。
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讓靈鳶有了一瞬之間的僵硬,可是衛玠卻沒打算照顧她的心情,將她按到自己懷裡之後,再度問道:「你還好嗎?」
靈鳶呆呆的頷首,「嗯,還好啊,我這手臂是怎麼……,」
可是話說到一半兒,她的腦海里立即浮現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幕,天,是紅邪,她被紅邪和大皇子的人攻擊了。
她被咬了啊,她被紅邪那個大怪物給咬了,一想到這裡,她的臉色霎那之間變白,可惜臉黑,看不出來。
但一想到自己身後的人,立即拽著他的手臂將她往外推:「你快走,離我遠點,我被咬了,我被紅邪那個怪物咬了。」
衛玠被她劇烈的動作嚇了一跳,在聽清她說了什麼時,心下一暖:「丫頭,你已經沒事了。」
「這怎麼可能?」靈鳶瞪大眼睛,衛玠無奈,只能將之前的經過粗略的講給她聽。
靈鳶聽完後,愕然的嘴巴就沒合緊:「竟然,還有這回事?」
「除了手臂之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靈鳶搖頭,「我只有復原的差不多了,才會醒來,現在精神還不錯,除了手臂有點疼之外,其餘好得很。」
見她沒事,衛玠鬆了一口氣,「那你現在,能不能去外面看一個人?」
「看一個人?誰呀?」
衛玠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上官晴曦。」
靈鳶微微一愣,而後問道:「她怎麼了?被咬了?」
「嗯,如果不是你體內散發出來的香味兒,只怕這會子已經屍變了。」
靈鳶眉頭一挑,「她……,對你很重要?」
衛玠抿了抿薄唇,凝著她的眼,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頷首:「很重要。」
「重要到什麼程度?」
什麼程度?
衛玠有些愣怔,「你……,」
「想要救她,就必須回答我這個問題,如果我和她同時掉進水裡面,你會先救誰?」
這個問題剛一落下,衛玠就傻眼了,「丫頭,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問這些問題?現在是生命攸關,咱們還是先,」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救她呢?又憑什麼認為我一定能救活她?」
「我……,」
衛玠顯然沒弄明白,怎麼好端端的,她一醒來就糾結這些問題,直覺的認為這是小女人耍小性子了,當即淡然的站起身:「我不會回答你這麼沒有營養的問題,你明明好好的,為什麼會掉進水裡面?而且,你們都有武功,根本不需要我做出這麼費力的選擇!」
「你,你難道不想救她了?」
靈鳶氣結,索性坐在床榻上耍賴,衛玠看她這模樣,不由嗤笑一聲,「你威脅我?」
「是不是你覺得,除了你就沒有別的人能夠救她了?靈鳶,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的你,是那般的善良,怎麼一覺醒來,開始耍性子了?」
「我,我不是,我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沒有說出個所以然的靈鳶,索性攥著拳頭,朝他瞪過去,「我問你,你和這個上官晴曦,到底什麼關係?你為什麼如此緊張她?」
「不是和你說過,沒有關係,我們能有什麼關係?」
「你騙鬼了吧,在四方盛會的時候,是誰那般緊張她?在陣法中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的?還有,在容親王府的時候,你親自送她過來。還有那一晚,她單獨去了你的幽月樓,你以為我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這又能證明什麼?你,」話到這裡,他突然一頓,而後詫異的看向靈鳶,「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靈鳶臉色一僵,彆扭的別過臉,嘴硬的冷哼:「我會吃你們的醋?呵呵,我會吃你們的醋?衛玠,你覺得這可能?」
「既然不是,你瞎緊張什麼?」
「誰,誰說我緊張來著?我那是,我那是,看她不慣,不行啊?」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你現在能不能先去看看她?再不去,她就真的變成毒人了,關於她的事,我之後再慢慢解釋給你聽,行不行?我的鳳王妃?」
不得不說,關鍵時候,某人的這句『我的鳳王妃』還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靈鳶被這句話取悅了,冷哼一聲,傲嬌的抬了抬下巴:「現在才知道我的重要性?」
衛玠立即伸手抱拳給她做了一個揖:「拜託你了,行不行?」
「哼,這還差不多。」看著她終於肯下榻,衛玠不由長長的鬆了口氣。
衛玠扶著她剛走出去,靈鳶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身影給緊緊的抓住了,待她看清來人,立即皺起了眉頭,「你這是?」
「是鳳王妃吧?求求你,快給她看看,她又開始抽搐了,臉上的屍斑又回來了,」
衛璃因為激動,急促的咳了幾聲,靈鳶看他這般緊張上官晴曦,下意識的挑了挑眉:「你是?」
衛玠不動聲色的隔開兩人,對她道:「他是衛璃。」
「容王府的狸世子?」
「正是在下。」
「好,你別緊張,我這就給她看。」
待她看清楚周遭的情況時,不由訝異的張大了嘴,「怎麼,怎麼這麼多人?」
再一抬頭,皇宮裡的情況,更是讓她瞠目結舌,可是衛玠卻沒有給她消化消息的時間:「你快點給她看看,容下的,一會兒再給你解釋。」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三天四夜。」三天四夜?那也就是說,距離八月十五,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
老天,這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竟然使得整個皇宮,哦不,甚至說整個京城,都頹敗成這個樣子?
那滾滾的濃煙霧,顯然是經過一場惡戰?
可是,她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因為在眾人的目光中,她清晰的感覺到他們的期待。
她將手扣在上官晴曦的脈搏上,閉上眼睛,用心的感受起來。
細探之下,不由暗自心驚,她,她這分明是已經變異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