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在哪裡?帶路!」
衛玠的話,讓公子衍頃刻間冷靜下來,她漂亮的唇角慢慢揚起,薄冷如覆了一層寒霜。
「不需要你去,把人交給我就可以。」
衛玠的身上驟然傳來一股極具壓迫性的冰冷威壓,他看著公子衍,語氣里殺機陡現:「你說什麼?」
「我讓你把人交給我,怎麼?難道你還想親自給她沐浴更衣不成?」
公子衍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就算你救了她,也沒有這個資格,別忘當年你是如何對待她的!」
此言一出,衛玠高大的身軀驀然間一震,周身隨即瀰漫開一股陰冷的氣息。
「本王再沒有資格,也比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強!」
「讓開,她是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在站的這些人裡面,你還認為有誰比本王更有資格?」
公子衍眼中布滿冷意和嘲弄,「她是我的親人,你說還有誰比你更適合?」
衛玠軒眉一挑,即使兩人隔了兩三米遠,圍觀的人依然能感覺到那噼里啪啦的火花在閃耀。
兩人誰都不肯讓步,在強者的威壓之下,其他人更是一句話也插不上,甚至還被那股強大的力量凍得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眼見這兩人就要打起來之際,原本像無尾熊一樣纏在衛玠身上的靈鳶,不舒服的申銀了一聲,皺著眉頭,緩緩的抬起了眼皮。
察覺到她小幅度的反應之後,公子衍立時化作一道虛影,來到了靈鳶的面前,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鳶兒?你怎樣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看到公子衍的那一瞬間,靈鳶還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她緩緩的抬起手,公子衍緊緊的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時,她才發現,原來,真的是姐姐回來了。
靈鳶的鼻子一酸,心也隨之一揪,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公子衍,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公子衍看她這樣,更是慌的沒邊了。
「乖,別哭,千萬別哭,我這就帶你去沐浴,咱們這就去,」
可當她試圖將靈鳶往懷裡抱時,卻發現後者不但不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靈鳶對他的忽視,讓他心下本能的一慌,急切的尋找存在感:「鳶兒,是我,我來了,別害怕,我在這兒,」
靈鳶循著這道熟悉的聲音抬起頭,視線聚焦處,是一張精心雕刻的俊逸臉龐。
她微微晃了下神兒,漂亮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你,你是衛玠?」
衛玠抱著她的手微微一顫,因為把握不了她對自己如今存在什麼情緒,他抿了抿薄唇,明明想說話,卻生生的壓制了自己的衝動,朝著她,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靈鳶淡淡的掀了掀眼皮,「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你,」剛說了一個開頭,衛玠就停了下來,靈鳶躺在他的臂彎里,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他這一瞬之間散發出來的強烈殺氣。
他的反應立即讓她想到了什麼,臉色也在霎那之間白了個徹底,公子衍看到這裡,心再度提了起來,她怒視著衛玠,惡劣的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人給我!」
靈鳶緩緩的垂下眸,不再去看衛玠,身體也本能的往外撐,這種抗拒的表現,讓衛玠的心一涼到底。
趁著這個空檔,公子衍利落的接收了靈鳶,抱著她頭也不回的往明月樓走。
衛玠猛地醒過神兒,就要往前追,風花雪月等人立刻反應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對不起,明月樓內部,外人不能進入,鳳王殿下不若先在這裡休息片刻,等,」
「滾!」衛玠驀地出手,一記強有力的掌風朝著風護法的胸口襲去。
公子衍感應到這一切,猛地轉過身,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風護法面前,即使懷抱靈鳶,她也輕鬆的化解了這道掌風。
靈鳶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敵對關係,不由微微皺了眉,「你別傷害他們,」
衛玠不可思議的抬起了頭,而後用一種極其受傷的表情死死的盯著靈鳶。
「為什麼?為什麼你寧願跟一個外人走,也不願意回到我身邊?」
靈鳶不悅的凝起黛眉,「她不是外人,要說是外人,也應該是你,不是她!」
衛玠周身的氣勢因她這一句話,剎那間泄去,他瞪大眼睛,顯然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出自靈鳶的口,但一想到自己曾經對她的所作所為,他的底氣也在眨眼之間一瀉千里。
是啊,現在的他還有什麼資格成為她的內人?
可是,她受到了這麼大的傷害,又怎麼能讓一個外人,尤其還是這個不男不女的男人給她沐浴更衣呢?
想到關鍵處,衛玠猛地抬起頭,「你現在要沐浴淨身,難道你要讓一個男人幫你?」
靈鳶愣了一瞬,回頭看向公子衍,這才發現自家姐姐是一身男裝打扮,而且那張臉,也是之前公子衍的那張臉。
所以,這個臭男人是誤會了什麼?
靈鳶看他雙拳捏的緊緊的,目光能夠殺人的盯著自家姐姐,想要解釋什麼,公子衍卻笑得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我家鳶兒還沒說什麼,你在這裡瞎咋呼什麼?你以為鳶兒還是你的鳳王妃不成?衛玠,別幼稚了,早在三年前,你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現在的靈鳶,是我公子衍的!」
似是為了宣告主權,公子衍還十分欠揍的在靈鳶的額頭印下一吻。
靈鳶剎那間如雷劈了一般僵硬在她的懷裡,臥槽,她家姐姐這是擺明了要給衛玠下馬威啊!
只是,她這被人玷污了身體,她說親就親,真的好嗎?
她要不要告訴姐姐一聲,她現在身體不乾淨?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的時候,冷不丁瞥到衛玠的表情,她的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天啊嚕,這男人好像真的誤會了什麼,瞧這眼睛暴怒的都快要瞪出來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萬一兩個人打起來可如何是好?
靈鳶想也不想的就朝著公子衍道:「我累了,帶我下去。」
公子衍一聽這話,哪裡還顧得上與衛玠玩鬥雞眼?
當即抱著靈鳶,化作一道虛影,溜之大吉鳥~
留下沉默不語,眼底卻露出徹骨涼意的衛玠在原地。
以風花雪月為首的眾人,看到這情況,立時識相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大廳之中,眨眼之間就剩下了玉痕和衛玠兩個人。
玉痕看衛玠這個樣子,想起剛剛公子衍唇邊那抹意味深長的笑,桃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喂,你不是吧?為了一個女人,堂堂戰王竟然一下子消沉這麼多?別介啊,這可不是你慣有的作風,你沒瞧見,人家剛剛可是在嘲笑你呢!」
衛玠突然用如陰鷙如禿鷲的眼眸死死的瞪著他,玉痕被他的目光嚇了一大跳,還非常倒霉的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當即縮了縮脖子,坐到一邊當起了鵪鶉。
衛玠站在那裡,一臉的焦灼,他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走的玉痕都要覺得自己腦門上全是腳印的時候,突然轉身,朝著明月樓內部走去。
玉痕一看這情況,猛地一拍大腿,對,就是這樣,他不讓你進,你還真不進去了?
什麼時候,自己的女人還輪到別人做主了?
玉痕看衛玠開了竅,居然比人家還要開心,正要跟上去,衛玠猛地回過頭,朝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掌,玉痕一看不對,立時彈跳起來,以極其狼狽的姿勢躲了過去。
掌風所到之處,無一不化為了湮粉,直看的某人嘴角直抽搐:「靠,你這是不是也太狠了點?不讓跟就不讓跟唄,至於這麼狠辣嗎?嘶,這若是打在爺身上,不死也半殘了吧?這個該死的bt!」
可惜,衛玠已經聽不到他的抱怨了,因為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靈鳶被那個又矮又瘦弱的『猥瑣男』占便宜的模樣。
他循著她的味道,很快就找到了靈鳶所在的方位,正要衝進去一探究竟,一道極為強悍的力量驀地自門後傳過來,衛玠心神一凜,抬掌就迎了上去。
兩人就這般站在門口,比拼起內力開來。
湯池中,靈鳶不停的揉搓著自己的身體,外面的一切就好像被她忽略了一般,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淨化自己,哪怕身體已經被她搓的掉了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