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衍一臉戲虐的朝她看過去:「怎麼?這就讓你受不了了?」
酈鳶白了他一眼,「我可不管,當初是你說的,我要治好你的病,你就放人,怎麼?難不成你想出爾反爾?」
公子衍輕笑一聲,「本公子何時說不放人了?但放人的前提是,」
「你想也別想,我都快窮死了,你找我要錢,沒有!」
酈鳶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並出言威脅她:「你要是敢收我錢,等治好了你的病,多少,你都給給我原封不動的送回來!」
這意思,可謂再明白不過,放人收多少錢,治病就得要多少錢。
公子衍慢悠悠的掃了她一眼,「女人,你可真是無趣的很!」
原本還想逗弄她一番,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當真了,一點也不好玩。
「少說那些沒用的,我問你,我的人你放不放?收不收錢?」
未免這貨突然反水,她必須要把條件講清楚,這樣她才能放心的進行後面的事。
公子衍這下徹底失了耐心,白了她一眼,涼涼道:「放,放人行了吧?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要是不給我治病,我可怎麼辦才好喲!」
說是這麼說,可酈鳶分明瞧到他眼底的自我嘲弄,當即有些不忍心,醫者父母心,而她卻用這樣的手段逼迫人家,的確有些不厚道,但一想到那一大筆客觀的銀錢,自然狠下心來了。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痛快,我也不會給你拖拖踏踏,放心,你的病我會放在心上的。怎麼樣?咱們明天就開始,如何?」
公子衍倒是沒什麼意見,反正就目前這情況,該解決的基本上已經解決,只是……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酈鳶摩挲著下巴思考了下,「你的病大概需要一個月,就算要離開,也得一個月之後了,怎麼?」
「不夜城四面八方的路都被封死了,想要離開,只怕沒那麼容易,我想,你已經聽說這件事了吧?」
酈鳶心虛的低了頭,她當然知道,她不但知道,那個罪魁禍首如今還在她的丹田裡呢!
「知道,怎麼?」該不會是要拓展新路吧?
「屆時你們離開,要麼,自己開脫出一條路,要麼,翻山越嶺,僅是這個,恐怕都不止一個月吧?」
當然,這若換做普通人,自然難得要死,可她有白吒啊,讓它開一條路出來不就完了?
「還是說,你以為那條龍會再回來給你們開條路?呵呵,真要是那樣,我可要懷疑這條龍是不是真的被人類給契約了,不但如此,很有可能,她就在我們當中。」
沒由得,酈鳶又一次的心虛了。
當即隱了要白吒去開路的心思,當初白吒的母親就囑咐它不能在四方大陸露臉,若不是當時情況緊急,它也不會那麼做。
現在危機已經解除,她又有什麼理由再讓它涉險?
而且……
誠如公子衍所說,如果這次白吒再幫他們,只怕連她暴露的可能性也會直線增加,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怎麼可能會有龍呢?上次只怕是咱們走了狗屎運吧?」
公子衍輕輕的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但它幫了咱們是事實,只是,沒有路,不管對不夜城來說,還是你們,都是極其麻煩的,而今之計,只怕要……重新開拓出一條新的路了。」
「想要離開,勢必要這麼做,好在如今咱們人多,這件事對大家都有好處,沒有人會偷懶的。」
「你打算在哪個方向開路,回頭通知一聲,我去安排我們的人。」
酈鳶答應的痛快,反正她還要留在這裡給他治病,一時半會兒也是走不了,大家閒著也是閒著,開路也是為了方便將來能夠順利離開這裡,定然不會有人在這上面說什麼。
他們來時的路,如今已經大變樣了,白吒居然在黑暗之林外築起一道綿長的山脈,山脈的另一面,也填了海,看起來不夜城安全了,可是離開這裡,可就麻煩了,甚至他們還不知道山的另一邊,是個什麼樣。
「放心,我在東南方向給你們留了條路,今晚我就去給倒騰出來,將來不會讓你們費多大的功夫。」
感受到酈鳶的困難,白吒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道:「我做事,可不是不考慮後果的,主人就放心吧。」
「真的?等等,東南方向?那豈不是要繞過黑暗之林了?」
白吒點點頭,「嗯,繞過去了,當初我們走過來的路,如今已經被我填成了一方湖,雖然不算大,但即使湖水抽乾,這麼冷的天,也幹不了,與其那樣,倒不如走其他路,另外一條路雖然是山路,但對於你們這些人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當初在黑暗之林中遇到的各種危險,酈鳶想了下,點點頭,「繞過去也好,起碼省點心了。」
抬頭看了眼公子衍,酈鳶想了下,沒有在他這裡露底。
等白吒安排好了,他們自然會發現這麼一條路。
「既如此,那我回去通知聲,讓大家都有個心理準備。那個,還有,既然要修路了,在你那裡的人,是不是要放回來了?」
公子衍點頭,「放心,一會兒風會隨你一起走,順便通知他們,該繳納多少錢。」
酈鳶嘴角一抽,這人,可真是一點空隙都不放過。
不過,若是能用錢解決,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起碼比落在紅邪他們手裡要順利的多了。
果不其然,當風護法將各組織的名單遞到他們手中,並標明按照等級劃分價格之後,立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便是連衛玠,在看到價目表之後,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至於那些組織盡數被滅的,公子衍直接將價格表送到了那些被關押的人的手中,由他們自己決定。
總之,除了酈鳶的人之外,其餘人等,都要付出絕對的代價。
這次,只怕不脫層皮,誰也休想從不夜城爬出去。
「這,這是不是也劃分的太清楚了?無品級的侍衛,丫鬟,婆子每人一千兩;管事,有品級的奴才兩千兩;有品級的官員五千——八千兩;各組織負責人萬兩起價,這,這,這也太貴了吧?」
「一個丫鬟就一千兩,這買一個才多少錢,這裡居然一千兩?這,這和打家劫舍有啥子不同嘛!」
「對啊對啊,能不能只將有用的人撈出來,沒用的就,」
不料,他的話音還未落,風護法便看白痴似的看過去,「你想的倒美,我家主子為了救這些人,傾注了多少人力物力,現在把人救出來,讓你們拿點錢,你們竟一個個的這樣算計?老子告訴你們,沒門兒!」
「各組織各人,一個不少,統統都要買斷,少一個,其餘的人誰都別想走!」
「那,那沒有錢怎麼辦啊?」
「沒有錢的給老子畫押,反正你們一個個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早晚都要還,不但要還,還得給你們算利息,我們不夜城,可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這下,那些想要趁機砍價的,徹底歇菜了。
「還有,簽完字畫完押,人放出來之後,統統的給老子去後山開路,沒有路,你們想走也走不了,這是大家的責任,誰也逃脫不掉。」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度譁然,酈鳶掏掏耳朵,決定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就是公子衍的解決辦法?」衛玠抬手,攔住酈鳶的去路,擰眉問道。
酈鳶聳了聳肩,朝身後嘈雜的人群里看了眼,點點頭,「嗯,人家說了,她是生意人,不做賠本的買賣,既然從紅邪那裡撈不到好處,她也不能白救這麼多人,自然要想方設法的將成本降到最低。」
「倒是個做生意的材料,」衛玠冷哼一聲,似乎很不以為然。
酈鳶覺得反正自己也沒損失什麼,就沒搭腔,「有事?」
「恩,你怎麼安排的?」
酈鳶知道,他所說的安排,定然指的是離開這裡之後的打算。
「先回靈家莊,之後,可能會被召回到康親王府待嫁,不是說明年年後就定日子了?」
衛玠點了點頭,「嗯,你記得就好,」
就這樣?
酈鳶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眼角抽搐,靠,合著他攔下她,就是為了問這麼一句話?
確定她是不是乖乖的待嫁?
這傢伙,是不是也太自信了點?
這次四國盛會,連續發生這麼多事,他和她的婚事,還能如期舉行?
雖然這個酈洪濤沒死成,她略略遺憾,但這也意味著,她將來的麻煩會更多,如果他回去添油加醋說一番,就憑她這身醫毒的本事,只怕魅國的皇帝,也沒那麼容易放人了。
還有衛瑜琛那邊,他的本意是給他弟弟選一個能帶給他無盡恥笑與麻煩的女人,可她,顯然已經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了,衛瑜琛還會讓這樁婚事落成嗎?
只怕……,沒那麼容易吧?
不得不說,不夜城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在各種威逼利誘之下,不管是哪一方勢力,最後都無可奈何的簽下了大量的借據,甚至就連那些沒有解救之人的人質,也心甘情願的畫了押。
只為,能夠在春年之前回到自己的家,這裡,他們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如果知道好好的四方盛會,能生出這麼大的亂子,他們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家半步。
可是現在,還有他們反悔的餘地?
不但沒有,還為此付出了絕對的代價。
且不說死去的那些人力,付出的財力物力,單單是這幾個月以來的經歷,就夠他們在後半生回味無窮了。
第一波回來的,都是各組織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而放他們回來的主要原因,則是為了開路需要。
至於其他,大都在黑作山脈中,經受磨練。
第二波什麼時候回來,則要看他們各自的造化。
因為在此之後,都是已經入門的習武之人,每個人的程度不同,回來的時間自然也就不同。
青辰將人數清點了個大概後,看向衛玠:「回來的,已經確認,都是些沒有基礎的普通人。」
這次四國盛會,主子越多,服侍的人就越多,回程的途中,雖然損失了一部分人,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卻最大程度的保存了下來。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麼的善良,只怕紅邪他們當初抱著的打算,就是為毒人的實驗品做存貨。
所以這樣細數下來,竟然達到上千人之多。
僅是這些就上千人,那若細算上各國的皇帝、妃子、公主、郡主、王爺、百官等等,後面豈不是得上萬人之多?
「這筆錢……,」不待青辰擔心,衛玠就已吩咐下去,「先以皇室的名義擬借據。」
至於最後的總數,相信以衛瑜琛自來的做法,是不會認了的,必然會分派下去,均到每一個人的人頭上。
不管最後落到誰那裡,他衛玠這裡,是絕不會再出一分錢了。
以前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沒有了束縛,想要拿捏他,只怕沒那麼容易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