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這還是曹雪月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她很想大叫,很想上前撕破那醜八怪的嘴臉,卻不敢付諸行動。
她不是傻子,相反還很聰明。連她師傅都被這醜八怪逼得自扇嘴巴,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她又算得上哪根蔥?
於是,她只能捂著臉,又驚又怒地看著面前的道袍少女。
自然,怒很少,驚恐滿面。
道袍少女冷笑,道:「知道我為什麼扇你耳光嗎?因為你丟盡了我們女人的臉面。」
「作為女人,你不甘男尊女卑自然不錯;你覺得女人不該低三下四也沒錯;你爭強好勝、覺得女人也可以強過男人自然也沒錯。」
「這三點,不但沒錯,我還會對你伸個拇指。」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在想證明女人可以強過男人的同時,用了一些丟盡女人顏面的手段。」
「琴棋書畫,本是為了陶冶情操,增加自己的品位,你學來卻是為了虛名。你賣相不錯,從這點來說,你還是頗有資本的。而你也算得上長袖善舞,很懂得利用自己的資本。」
「你了解男人趨之若鶩、虛榮作祟的心理,利用自己的容貌和虛名,混跡在那些所謂青年才俊中間,玩曖昧,但又不讓男人真正得到,在他們中間左右逢源。」
「然後,你的名氣越來越大,傳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為政經商西梁一絕,終於得到了一個才女之名。似乎也證明了男女應該平等,女人不該低三下四,女人也能強過男人這個命題。」
「但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你既然爭強好勝,想證明女人也能高人一等,女人也能強過男人,就不該出賣色相,依靠男人來實現。」
「這簡直是在丟我們女人的臉面!依靠男人才能實現的女人高人一等,算什麼高人一等,只能間接證明,女人依然不如男人!你要真有本事,完全可以依靠自己來證明自己!」
「所以,這巴掌,打的就是你丟盡了我們女人的顏面!」道袍少女冷聲說道,字字誅心,讓曹雪月臉色煞白,連驚恐都忘記了。
驀然,「啪」的一記清脆的耳光再次響起。曹雪月俏臉的另一邊,同樣出現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火辣辣地疼痛又將曹雪月拉回了現實,滿臉驚恐又疑惑地看向道袍少女。
「知道為什麼又扇你嗎?這巴掌扇的是你的自以為是!」道袍少女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在沙海相遇蕭齊天之時,就想著他有沒有利用價值。在他把你從虎豹神兵團手裡救下之後,你不思感恩,開始想著怎麼利用他。在雨竹樓里,你開始出賣色相,化身狐狸精,****他。走投無路之下,你去到蕭府,各種裝可憐,利用蕭齊天的大男人主義,利用自己的姿色,勾引他,讓他為你出頭。」
「然而,在發現他毫無利用價值之後,你就一腳把他踢開?呵呵,曹雪月,我說的,有錯嗎?」
她根本不給曹雪月答話的機會,冷聲接著道:「你仰著高傲的頭顱,施捨般將一枚化元丹扔給蕭齊天,好像化元丹有多麼的珍貴?好像自己有多仁慈,有多善良,有多麼的知恩圖報?但別人用化元丹砸你,你就覺得別人是在侮辱你?」
「所以說,扇的就是你的自以為是!」
「既然你覺得別人用化元丹砸你,就是侮辱你,那你施捨般地把化元丹扔給別人的行為,又是什麼?不是侮辱嗎?」
「更何況,我萬靈珊罩著的男人,要什麼有什麼,需要你來施捨嗎?會缺你這枚化元丹嗎?所以說,你簡直是在自己找抽!」
道袍少女幽幽道來,面帶嘲諷,語氣冷漠。
曹雪月大驚,失聲叫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道袍少女抬掌,「啪」的一聲,又是一記耳光響起。
曹雪月又驚又怒,眼淚打轉。
道袍少女幽幽開口,道:「知道這一次又是為什麼扇你嗎?扇的還是你的自以為是!」
「你很驕傲?你覺得自己加入了所謂的無上宗門,很了不起?然後,你看不起蕭齊天。你覺得自己是個鳳凰,他只是個山野莽夫,完全配不上你?」
「呵呵!所謂的無上宗門,在我萬靈珊眼裡一文不值。我萬靈珊罩著的男人,會是山野莽夫嗎?如果他是山野莽夫,你連草雞都不算!不是他配不上你,是你幫他提鞋都不配!」
「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自以為是。在蕭齊天對你不屑一顧之後,你居然一直自戀著說人家會惦記你?」
「呵呵!你憑什麼認為他會惦記你?」
「說得好聽點,你是個狐狸精,說得難聽點,你連當狐狸精最基本的資格都沒有!」
「當狐狸精最基本的資格是什麼,我想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沒錯,就是美!你覺得,你美嗎?你的一顰一笑,能勾引誰,能把誰迷得神魂顛倒?你連狐狸精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嫵媚都沒有!你看起來溫婉卻是裝出來的清純。你看起來憂傷卻是裝出來的楚楚可憐。」
「醜八怪一個,連當狐狸精的資格都沒有,憑什麼認為別人會惦記你?抽的就是你的自以為是!」
不得不說,道袍少女的話語真的很惡毒,惡毒到曹雪月聽聞之後居然忘記了驚恐。
正如男人無法忍受女人說自己不行一樣,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對自身相貌頗有自信的女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另一個不如自己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罵自己丑八怪的。
此時的曹雪月便是這樣。
她聞得道袍少女罵她醜八怪,早已將恐懼拋開,只剩下滿腔的憤怒,叫道:「你才是醜八怪,你全家都是醜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滿臉麻豆,面如土灰,醜八怪一個,還有臉罵別人醜八怪?」
「呵呵。」道袍少女輕笑,好像並不憤怒,然而,一記清脆的耳光卻在片刻之間響起。
她看著曹雪月,滿面譏諷,道:「罵你醜八怪,你還不服氣是吧?」
曹雪月捂著臉,怨恨地看著道袍少女,滿是不服。
道袍少女輕笑,譏諷道:「看樣子你認為自己很漂亮了?那你倒是說說你漂亮在哪裡?是漂亮在水桶一樣的粗腰嗎?還是漂亮在根號二一樣的身材?還是漂亮在蠟黃一般的膚色?」
曹雪月嬌軀便顫抖,道袍少女每說一句,她的臉色便白了一分,即便是紅腫的俏臉依然掩飾不住,到了最後,她的俏臉幾乎變得雪白,毫無血色。
其實,嚴格來說,曹雪月真的很漂亮。然而,道袍少女的嘴巴實在太毒,她說的都是曹雪月與她相比得出的短柱。
就比如,曹雪月的體型可以說得上是婀娜適中,然而與道袍少女的纖細蠻腰相比,確實可以說是水桶粗腰。
再比如,曹雪月的身高其實足有一米六三,然而與道袍少女的一米七五相比,便算得上根號二。
再比如,曹雪月的膚色其實很白,然而與道袍少女凝脂般的膚色相比,便算得上蠟黃。
所以說,這道袍少女的嘴巴真的很毒,毒到說出的話語曹雪月根本沒法反駁。
事實如此,誰能反駁?
好在人無完人,這道袍少女雖具天使般的身材,卻是一副魔鬼般的面孔,這倒讓曹雪月找回了一點自信。
她看著道袍少女,眼神嘲諷,道:「總比某個麻豆臉漂亮好吧?嘿!某些人身材再好又如何?還不是一副魔鬼般的面孔?我是不漂亮,但你又算什麼?醜八怪嗎?」
「嘖嘖,我估計你陪男人上床的時候,人家一看到你這張麻豆臉,就嚇得不舉了吧?哦,也是!我還聽過男人之間的一種說法,那就是女人只要蒙著臉,下半身都一樣。我估計也只有這種方法,才能讓你享受一下閨房之樂了。唉!如此說來,某些人還真可憐,我都有點同情了!」
曹雪月又是搖頭、又是嘖嘖稱奇、又是唉聲嘆氣地道,滿嘴的同情,其實際卻是幸災樂禍。
話音剛落,一聲脆響,她的臉上再次響起了一記耳光。
然而她卻沒有害怕,也沒有憤怒,只是嘲諷地看著道袍少女,咯咯笑道:「生氣了嗎?被說到痛處了嗎?你打我又能怎樣?改變得了你是一張麻豆臉的事實嗎?你再兇悍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個男人婆?一個醜八怪?」
道袍少女搖頭,絲毫不見火氣,道:「錯!這記耳光,扇的是你的有眼無珠!」
她看著曹雪月,幽幽開口:「你想在我的臉上找自信嗎?嘿!可能會讓你失望哦。我以前聽聞,你還是個易容大師?那你有沒有看出,我這張臉是易過容的呢?估計是看不出吧?不然你哪來的自信?如此看來,所謂的易容大師,又是一個浪得虛名。」
曹雪月聞言一驚,仔細端詳道袍少女那張臉,卻看不出絲毫易容過的痕跡。
正想開口諷刺道袍少女不敢承認事實之時,卻見道袍少女往臉上一摸,霎時間,一種強烈的嫉妒心理襲上曹雪月的心頭。
驚艷!是的,就是驚艷!
面前的道袍少女,那張麻豆臉早已不見,換成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孔,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完美!
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面孔,道袍少女,將「完美」這個詞闡釋得淋漓盡致。
連曹雪月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很美,但與面前的道袍少女相比,她就是草雞一個。
道袍少女冷笑:「服氣了嗎?說你是個醜八怪有錯?所以說,扇的就是你的有眼無珠!」
曹雪月無言,她的內心,早已被強烈的嫉妒所替代,一直喃喃道:「這不公平,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女人!」
驀然,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在曹雪月的臉上響起,道袍少女道:「最後這記耳光,依然是扇你的有眼無珠!蕭齊天是我萬靈珊的人,是你這種醜八怪能夠勾引的嗎?是你這種醜八怪能夠利用的嗎?」
曹雪月無言,眼神渙散,忘記了驚恐,忘記了憤怒,也忘記了疼痛。不得不說,道袍少女的容貌,給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道袍少女一聲冷哼,道:「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廢你,抽你,只是為了幫他收點利息。你不是加入了無上宗門之後,很驕傲嗎?」
「嘿!既然他說以後會跟你相見,那我就交給他自己處理。到時候你可要睜大眼睛了,看看所謂的無上宗門,在他面前有什麼值得驕傲?滾吧!」
話音剛落,道袍少女身形一動,驟然間自曹雪月的身前消失。
妙伊上人身形一閃,緊張地出現在曹雪月身前,帶走的則是一位失魂落魄的少女。
一場女人之間的爭艷,終於落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