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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位上五境的修士,無論走到浩然天下的哪一洲,都算得上是高人了。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東寶瓶洲大小國家眾多,山上宗門也不算少,但若要論及上五境的修士數量,兩隻手便可數出來。
杜郁作為十一境的劍修,不但身份尊貴,殺力更是不俗,畢竟每一位劍修的本命飛劍,都是拿神仙錢和性命砸出來的。
「一個肉體凡胎的泥腿子,也敢這麼和我說話?」
杜郁緩緩收攏了虎口,陳拙的脖頸處傳來一陣咯咯的響聲。
「前輩小心。」
盧家少爺眼鏡瞪大,驚愕地望著那道一閃而逝的金線。
杜郁鬆開手,陳拙重重地落在地上。
杜郁轉過身,伸出兩指。
一把通體金黃的小劍,拖曳著一道璀璨金光,瞬息至杜郁身前。
陳溪望著懸停空中那一把小劍,又看了看立在門口的陳玄,她強壓下內心的疑惑與驚愕,連忙將不省人事的陳拙拖進屋中,砰的一聲,關上了堂屋大門。
杜郁一手負後,另一隻手的兩根手指輕鬆夾住了那把飛劍。
他慢慢轉過身,卻見院門之外,立著一個少年,而盧家的兩個廢物,此刻已然倒地不起。
杜郁微微一笑,
「有幾分意思。」
「有你娘。」
陳玄回以一笑,兩指凝著一道劍氣,猛地向前一推。
杜郁面色一沉。
金色飛劍似是被大錘敲擊,竟是再次向前推進了三寸,幾乎要掙脫杜郁兩指的控制。
杜郁兩隻手分別懸在龍淵劍的上下方,不斷捏印掐訣,飛劍似一隻籠中雀,橫衝直撞卻不能掙脫。
「雖說齊靜春的修為稀鬆,但這座禁制卻是門道不淺,小畜牲,你是如何修行到洞府境的?」
他笑了笑,眉心處隱現一點瑩白光亮,一劍鑽出,跨越三丈,直刺陳玄心門。
小鎮被四教聖人禁制籠罩,在外界能夠翻山倒海的神通,在鎮子裡至多不過是能夠掀起幾朵浪花。
杜郁作為玉璞境劍修,一劍截江斬山不在話下,即便是被壓制了大半,威勢依舊不可小覷。
雪白劍光如蟒,將院門破開,直向陳玄而去。
「若是鎮外的修士都是你這般模樣,那就難免讓人有些失望了。」
陳玄雙眼微眯,一張黃符從袖中滑出,無火自燃,大放光華。
陳玄捻起符紙,向前輕輕一點。
雪白飛劍刺破黃符,卻兀地沉在地面,偌大威勢的一道劍光就此消弭,如同石沉大海。
這張符紙是陳玄前世所畫,當時的他已是煉神返虛巔峰的修為,大抵等同於此界元嬰境。
況且這張符又是《抱朴子》內卷之中所載的鎮岳符,最是勢大力沉,可鎮一山,定住一位玉璞境的飛劍,自然不在話下。
「看來你的師承並不簡單。」
杜郁沉著臉合攏兩掌,將那柄金黃小劍按在掌心。
「彼此彼此。」
陳玄忽然兩指併攏,眉心一把無形道劍隨即飛出,擋在身前,發出金石交擊之聲。
一指點在陳玄胸前,如同巨柱撞鐘。
「廢物。」
杜郁將龍淵劍收入袖中,看著倒飛而出的陳玄,獰笑一聲。
那道身影從黃泥路上退去,與杜郁身形合而為一。
「若是你並無師承,我倒是不介意收你為徒。
可惜了,無論是這把劍,還是那道符,都不該是你的東西。」
杜郁身形如同沙土一般緩緩消散,下一瞬便一腳踏向陳玄胸口。
陳玄從地上撐起,盤膝而坐,忽而一笑。
杜郁面色陡然一變,紫色衣袖碎開,絲絲縷縷散在空中。
龍淵劍順著杜郁臂膀而上,直刺眉心。
「半仙兵?!」
杜郁不驚反喜,瞬息拔劍。
瑩白劍光如鏡,橫踞空中,金色劍氣似線,斜斜而上。
鏡面似蛛網一般,驟然破碎。
杜郁身形暴退,再也不敢小覷眼前這個洞府境的「小」修士。
「你究竟是何人?」
杜郁取下掛在院牆上的那枚幽綠葫蘆,忌憚地望向那一道盤踞空中的金色劍光。
他本以為此劍是半仙兵品秩,頓時喜出望外,隨即拔劍出劍,要以雷霆手段擊殺陳玄。
本以為自己這全力一劍定能建功,不想竟是又被陳玄擋下了。
「你不過是洞府境修為,竟能與我周旋如此之久,這把劍……是仙兵?」
杜郁兩指併攏,強行將飛劍召回。
陳玄緩緩立起身,鎮定自若地望著杜郁。
他體內的氣機已經亂作一團,五行道氣四處亂竄,攪得丹田與五臟都不得安寧,只是此刻不能露怯,否則便是天大的禍事。
「仙兵?那是什麼?」
陳玄用右手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跡,隨即攤開手掌。
龍淵瞬息回掠,落入陳玄掌心。
杜郁眼眸一亮,他本以為陳玄已有了師承,沒成想陳玄卻是連「仙兵」為何物也不知,這倒是讓了他生出了一分別樣的心思。
「你若是肯將那張鎖劍符的繪製法門交出,我便饒你一命,不但如此,我還可以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杜郁是桐葉洲桐葉宗的看家劍修,很受那位飛升境老祖的器重。
若是他能將陳玄帶回宗門,依著那位老祖的神通,定然可以將陳玄這位修道天才煉化成一具身外身,這樣一具道身的價值,可比一具屍體要大的多。
「廣闊?能有多廣闊?一萬個鎮子那麼大麼?」
陳玄似乎察覺到了杜郁態度的細微改變,於是出言拖延。
兩人的境界差距猶如天塹,即便陳玄仰仗龍淵之利,也難以敵得過被禁制壓住的杜郁。
禁制始終存在,只是對於二人而言,那份重量卻並不相同。
拖的時間越長,對陳玄越有利。
「你的修為雖然尚可,但眼界卻是一等一的淺薄。
天下有四座,每一座的天地都大的驚人。
此處是浩然天下最小一洲的一座鎮子,你說外面的天地有多廣闊?」
杜郁笑眯眯地望向陳玄手中那把蠢蠢欲動的長劍,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過他並未出手
「你是來尋養劍葫的?」
陳玄望著杜郁手中那蒼翠葫蘆,忽然出聲。
「是又如何?」
杜郁倨傲地點了點頭,不過隨機面色一變。
「你怎麼知道它叫養劍葫?」
陳玄笑而不語,猛然抖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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