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牛根準備前往刑場之際,突然間,他想起之前跟王熊說的話。
如今陽光正懸,不用多說,肯定是過了午時三刻了。如此,紙符是必不可少了。
只見王牛根摸了摸衣衫內藏紙符處,發現紙符在那裡藏得好好的,他的內心稍微一安。
不過他還沒有向前走幾步時,他又轉而想到:「既然師傅現在已經用不上符了,自己去把他那一張也拿了,會更穩妥一些。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看那些反賊就不是善類,估計這事也很難善了。」
於是,王牛根便回過身子走往草棚的王熊處,對著王熊胸藏紙符的位置就是一摸。
很快,王牛根便摸出了紙符,往自己身上放。不過,就在王牛根準備離開之際,卻似乎感覺到了王熊扯了扯衣服。
「師傅,你醒了?」王牛根喜悅的喊道。
「兔崽子,別喊,想死?」王熊一眼瞄了瞄周圍,以最低的聲音說道。
「哦,師傅,你沒事了。」王牛根問道。
「我好不容易才推掉的事,你小兔崽子倒好,又接了回來了。真是造孽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砍完後就多去寺里燒香吧!看看還能不能救你一命。」王熊悲傷的說道。
「啊…」王牛根聽王熊這麼一說,心裡慌了起來。
「那師傅…」
「王牛根,趕緊出來過去了。」草棚外的衙役沒有注意到王熊的醒來,只是看見王牛根進去了好一會還沒有出來,就對著裡面喊了一句催促起他來。
「好嘞…」王牛根連忙應了一聲外邊的衙役,隨即向王牛根問道:「師傅,我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只有順其自然了。把符都帶好了吧!」王熊問道。
「嗯。」王牛根點了點頭回應道。
「王牛根,我說你在幹嘛!趕緊了,一會李大人可是要生氣了。到時候你可吃不了兜著走。」外邊的衙役再次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去吧!不用多想了,相信上天也能原諒我們是身不由己。不然我們現在就得吃不了兜著走。」王熊說道。
「那,好吧!」王牛根無奈的點點頭。
「王牛根,我說你究竟在幹嘛,還不出來。」外邊的衙役暴躁的走進了草棚喝罵了起來。
此刻,他看見王牛根只是在看著正躺在一旁的王熊,然後安慰道:「你不用擔心你師傅,等你把人砍完了,再去請大夫給他醫治就好了。」
「啊…哦,是啊。」王牛根愣了愣,然後對著王熊說道:「師傅,那我去了。」
於是,在衙役的催促之下,王牛根只能拖著無奈的步伐走往了刑場。此時,圍觀在刑場周圍的百姓們無不在打量注視著王牛根,許多的人更是對他評頭論足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王熊的話讓他心焦,也可能是圍觀百姓的關注讓他緊張。突然間,有些失神的王牛根一不小心就踢到了路上一塊突起來的石頭,一個踉蹌,竟摔在了地上。
「嘩…」
圍觀的百姓再次譁然了起來,議論聲四起。
此刻,坐在監斬台處的李達民再次坐不住了,立馬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無比緊張的看著摔倒在地的王牛根。
「疼…」
手破了些皮,不過無大礙。王牛根也沒有多想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發土。
見爬了起來的王牛根,李達民鬆了口氣,然後又坐回了位子上。
看著圍觀百姓在紛紛議論,王牛根突然間感到了後悔。
自己怎麼就爬了起來了呢?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不會跟師傅一樣,學著暈過去,不就沒事了。
不過,人都已經站了起來了,王牛根也不敢再次躺下去裝暈了。只得悻悻的到刑場中撿起王熊丟到了一旁的砍刀。
撿起砍刀的王牛根也沒有跟王熊一樣去喝上一口酒,而且默默地來到待斬的何時來身旁說道:
「這個大哥,對不起了,我就是一個砍頭的,吃人家這飯就得做人家的事。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想砍你的頭。人家都說,冤有頭就債有主。希望你死後到了陰曹地府,不要怪罪我。對不起…」
「小兄弟,拿出你的本事,放心來吧!只要給在一個痛快就行,我不怪你。」坐在地上的何時來安慰起了王牛根說道。
「謝謝大哥,一會我一定給你多燒些金銀紙錢,讓你在下面可以做個有錢人。」王牛根感激的回道。
「哈哈…好,那我就謝過小兄弟了。」何時來大笑了一聲,豪氣的應道。
「謝謝…」王牛根再次道謝。
這時,傳令衙役再次大聲吆喝了一句:「犯人何時來,立即行刑。」
聞聲,只見王牛根用著顫抖的手拔下了在何時來身後的令箭,然後手揚起了砍刀。
刃鋒寒利,刀身似鏡。
揚起的刀身反照出了一道閃光,直射向了緊盯著刑場的李達民,令他目不能視,很是不舒服。不過這道亮光也讓李達民卻是心安了不少,因為李達民知道,這閃光過後,反賊必定人頭落地,自己也能完成任務,官位無憂。
不然就今天的事情傳出,自己必定被朝廷怪罪,到時候還不知道得受什麼處罰。
「刀下留人…」
在王牛根揮刀而下之際,只聽見一聲洪亮的喊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這是…」
「是誰啊…」
「果然是精彩,比看戲還要精彩得多,果然是不虛此行…」
突發的情況,讓圍觀的百姓無不在紛紛議論起來。
「刀下留人…」
來人依舊在不斷的叫喚著,馬蹄聲也越來越響。
此刻,看到有突然情況的王牛根立馬收住了刀勢,站在一旁等待著喊叫人的到來。
今日之怪事,太多了。王牛根不得不再謹慎一些,以免惹禍上身。
「是誰,是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擾亂法場,知不知這是死罪…」監斬台上再也坐不住的李達民跳了出來大罵道。
「刀下留人…」
此時,聲音越來越近。
突然間,只見圍觀在後面百姓好一陣的騷動。隨後,圍堵在刑場百姓就紛紛的「讓」出了一條通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