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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對肖家來說,註定是不太好過的一個晚上。
蕭易來過,又走了。蕭崢和肖靜宇回了趟肖家,也走了。
肖興海對家族內的安保人員說過,要打蕭崢「腦袋」,但為與蕭家建立關係,他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老家主蕭易問蕭崢,那些對他動過手的安保人員怎麼辦?蕭崢說,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跟他們沒有關係。
月牙高掛。老家主蕭易對蕭崢道:「從今以後,蕭崢,你是蕭家的人,這件事就可以當眾說出來了。我想,無論在江中、還是在寧甘都沒有人會再為難你了。」葉傳英也對肖靜宇說:「靜宇,我和你父親,包括你的小叔和姑媽,也都承認你和蕭崢的婚事了,以後你們可以經常回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蕭崢卻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蕭家的人。我父親蕭榮榮,不會返回家族。我蕭崢也不會。我是組織的人,不會為任何家族謀利益,從今天開始,我與任何家族的利益為敵!」肖靜宇站在蕭崢的旁邊,道:「奶奶、爸爸,今天我和蕭崢回來,本來以為你們真的會為我們的結婚而高興。然而,你們想要傷害蕭崢,把我們拆開。所以,肖家,以後跟我沒有關係了。」
蕭崢朝肖靜宇看著,肖靜宇也看看蕭崢,兩人相視而笑,然後轉過身,朝外走去。李海燕跟了上去。
蕭易在背後喊道:「蕭崢!你要跟你爸爸一樣倔嗎?沒有蕭家,你以為你能走多遠?!」蕭崢沒有說話。
葉傳英望著蕭崢和肖靜宇的背影,卻沒有喊話。她明白蕭崢和肖靜宇心裡想的是什麼?他們只是不想成為家族和家族關係的棋子。肖靜宇從一開始就是如此,她因為不想成為肖家和司馬家族的棋子,所以之前就離開了家族,寧可去安縣這個偏僻縣城,如今她也不想成為蕭家和肖家的棋子,所以和蕭崢一起離開。
翁本初和姚文昌也詫異萬分。蕭老家主從肖家的手裡救了蕭崢的命,也讓蕭崢看到了家族的真正實力,同時也讓肖家接受了蕭崢和肖靜宇結婚的事實,正常人都應該明白「大樹底下好乘涼」這個道理。可蕭崢和肖靜宇卻偏偏不願意回歸家族,他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是翁本初和姚文昌都無法理解的。
外面的車子,在等著蕭崢和肖靜宇。蕭崢、肖靜宇和李海燕上了車,李海燕問道:「肖書記,我們回鏡州嗎?」肖靜宇想了想道:「嗯,回安縣綠水村吧。海燕,你把我和蕭崢送到他家裡,你也回家去看看,你也好久沒回去了。」李海燕跟著肖靜宇當秘書,確實是很少回家,現在有機會,她也想去看看父親,況且蕭崢和肖靜宇是新婚,她住在蕭崢家肯定不合適,就說:「好的。」
在肖家大宅之內,蕭易和葉傳英都很無奈,這個結果是他們沒想到,也不想要的結果。肖家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蕭易就對葉傳英道:「孫子像他老子,太倔,不聽話,我回去了。」葉傳英顯然有些捨不得,她問:「你在杭城住幾天?」蕭易道:「一段時間吧,我住在『江南里』的靜廬,你有空就過來坐坐。」葉傳英的心裡如花開放,但在眾人面前,她只是說:「曉得了。」
蕭易、翁本初、姚文昌就此離開。肖興世陪葉傳英回到了裡屋,他道:「母親,現在我們承認了蕭崢和靜宇的婚事,接下去跟司馬家族那邊怎麼說,卻成了一件棘手的事了!」葉傳英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最好不要把事情弄糟。」肖興世道:「好,我考慮一下。」
蕭崢和肖靜宇回到了綠水村,投入到了綠水村寧靜的夜色當中。蕭榮榮和費青妹已經先於他們回來,沒想到蕭崢和肖靜宇也回家來了。費青妹一眼就看出了蕭崢身上和手臂上的淤青,心疼地問道:「兒子,怎麼回事?」
蕭崢也不隱瞞,將今天晚上在肖靜宇家的遭遇,對倆老說了。費青妹聽了之後,擔心至極,心裡也很惱怒:「肖家怎麼可以這樣!」隨後才意識到,肖靜宇也是肖家的人,「靜宇,我不是說你。」
肖靜宇道:「媽,我知道的,你不用見外。」這是肖靜宇第一次叫費青妹「媽」,費青妹心裡一陣激動,道:「哎,哎!」肖靜宇又轉向了蕭榮榮道:「爸,我和肖家已經斷了關係,以後我也不回去了。這裡以後就是我的家了!」蕭榮榮既為肖靜宇感到心疼,同時也感到高興,道:「好,不回去也好。這裡就是你的家。不過,蕭崢還在援寧,要不我和你媽一起到鏡州去照顧你?蕭崢,你看看這樣好不好?」
不等蕭崢說,肖靜宇道:「不用的。爸媽,你們已經住慣了綠水村,到城市裡住著應該也不習慣。我現在鳳凰酒店住著也蠻好的。」費青妹道:「可你一個人,又是大肚子,太辛苦了。」肖靜宇道:「媽,海燕會照顧我,她現在也住在酒店,就在我的隔壁房間。」蕭榮榮道:「這不行,酒店裡的東西,天天吃會膩,也不健康。我和你媽在綠水村也沒什麼大事,我們去鏡州給你做飯。住的話,在酒店舒服就住在那裡。我們在旁邊的小區,租個房子,每天給你們送早、晚飯。」
肖靜宇道:「這樣太麻煩你們了。而且,你們在鄉村習慣了,城裡的房子對你們來說可能太拘束,住不慣怎麼辦?」費青妹卻笑笑說:「不麻煩的。你就聽你爸的吧,這輩子我最幸福的事,就是在懷孕的時候蕭榮榮是陪在我旁邊的。可現在蕭崢援寧,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鏡州辛苦。我們肯定要在你身邊的。」肖靜宇心頭一暖。
蕭崢也道:「靜宇,那就聽爸媽的吧?讓他們到鏡州照顧你,否則他們不放心。我呢,一有空就回來。」肖靜宇點點頭,雖然蕭崢還要援寧,可蕭榮榮和費青妹的體恤,還是讓她感受到一種不曾有過的家庭的溫暖。
這個事定下來之後,蕭崢說:「老媽,我和靜宇都還沒有吃飯。你給我們隨便做一點東西吃吧。」費青妹一聽,自責道:「哎,真是的,我只顧跟你們說話,都忘記問你們吃飯了沒有?」肖靜宇道:「媽,我想吃一個綠水村的青菜。」費青妹笑道:「這還不容易嗎?我馬上做。榮榮,你去秀水民宿看看,他們說不定有本雞湯,我們自己家裡做來不及。還有米飯,也帶點來。」蕭榮榮說:「我這就去。」
費青妹就開始洗菜、炒青菜。蕭榮榮去了十來分鐘,也就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個大湯盆,裡面盛著黃澄澄的雞湯,後面還跟著一位服務員,端著小黃魚,還打了米飯過來。費青妹也很快就將青菜炒出來了,端到了桌上。蕭榮榮拿出一瓶白酒,說要跟蕭崢喝一杯。
蕭崢說,自己在寶源承諾過,只要那邊不脫貧、自己不喝酒,所以只能蕭榮榮一個人喝了。蕭榮榮看看兒子,笑著說:「你還真是有決心。老爸相信你能把這個事情辦成。」費青妹道:「這是肯定的嘛,我也相信。」蕭崢一笑道:「餓死了,先不跟你們說了,靜宇,我們吃飯了。」肖靜宇也道:「我也餓了。」
這雞還真是在竹林里放養的雞,喝上一口湯,那股子鮮美的味道,真是讓人通體舒泰,好像整個的氣都通了一般。還有這地里的青菜梗,咬下去,裡面的汁液浸潤了舌頭。肖靜宇道:「這裡的雞、青菜,外面就是吃不到。」費青妹道:「以後每個禮拜,我都給你做本雞、本鴨湯喝。」肖靜宇笑道:「看來,我要有口福了。」大家一起笑著,吃著,溫馨的氛圍,在這個小平屋裡,顯得那麼平凡,又那麼的珍貴。
吃完晚飯,蕭崢和肖靜宇一同上樓,穿過陽台,可以通到前面平房的頂上。
這是一個晴天,夜晚,沒有看到月亮,反而就能看到蒼穹中無數的星海。肖靜宇依靠在蕭崢的身上,蕭崢從後面摟著嬌妻,兩人一起仰望星河。肖靜宇道:「聽人說,地上有一個人,天空中就有一顆對應的星。人去了,星也便隕落了。」蕭崢笑笑說:「我們啊,還不到說隕落的時候,肚子裡這個小傢伙出來,天空裡要多一顆星星了。」
肖靜宇忍不住用手放在小腹上。蕭崢也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又在她的耳邊問道:「有了這個小傢伙,我們是不是都不能那個了?」蕭崢這方面的生活真的比較缺乏。
肖靜宇笑著說:「可以是可以,就是要注意一些,輕一些。」蕭崢心頭一陣高興:「真的嘛?那我們趕緊回房間吧。今天,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