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城盯著桃子爹的腿看了幾眼說:「不對,這不是摔的,這是被人敲斷後沒接好造成的。」
「怎麼回事?」桃子盯著自己的父親眼睛問。
「真的是摔的!而且也好得差不多了。」桃子爹忙著將褲腿又放了下來。
「好了,別光站在外面說話,這不是還有客人嗎。」桃子爹趕緊來幫董城和桃子提東西。
「不用了,我來就行了。」董城把東西全挎在肩上,還騰出一隻手來扶桃子爹。
「我沒事。」桃子爹強撐著裝沒事樣,可是他的右腿真的吃不住勁。若不是董城扶著,一定會走得很吃
進了屋,老人忙著要倒茶,桃子把他按住了。
「又沒外人,你就歇著吧。要倒我們自己倒。」
「他是……」桃子爹望了一眼董城問桃子。
「他啊,叫冬瓜……呵呵……錯了,他叫賈冬成,你叫他小賈就成。」桃子的臉突然就些紅,宛如一個熟透了的桃子。
「小賈是吧,你們……」
「朋友。」董城老實答了一句。
「朋友好。」桃子爹的話有點讓人費解,不過他望董城的目光好象有點不一樣了。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其實老丈人也一樣。
「老伯,你這個腳一定得去看看了,要不可能會很麻煩。」董城道。
他其實儘量說委婉了,事實這腿如果不去看鐵定會留下殘疾。
「是啊,必須得去看,聽我的。我這次就把你帶回去。」桃子道。
「去城裡呀,不去不去,去了我也呆不慣。」桃子爹連連搖手。
「你不是早就想去城裡看看嗎?怎麼又不去了?」
「那是以前,現在老了,哪裡都不想去了。」
事實上他非常想出去看看,可是他怕拖累女兒。
「我還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次可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桃子道。
「我媽呢?」
「跟隔壁王大嫂一起趕集去了。」
「一會就該回來了,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不知道該多高興呢。」桃子爹道。
「要不我去找她吧。」桃子道。
「不用,人多你也找不著,走岔了,回頭還得去找你。」桃子爹道。
「出去時還是個黃毛丫頭,回來就成大姑娘了。嘖嘖。」桃子爹有些感慨,兩個嘖嘖就是他無限的感慨。他本想說成漂亮的大姑娘了,可是他是本份人,本份人一般都不當著外人的面稱讚自己的孩子。
幾個人又聊了一陣,桃子爹起身說出去看桃子媽回來沒有,出去的時候可以明顯地看到他右腳很不得力,走起來一拐一拐的。
趁這個功夫,桃子也帶董城參觀了一下她生活了十五六年的家。
家裡真的沒有幾件象樣的東西,不過弄得還蠻幹淨
整潔。對於勤儉持家的人,無論貧富,都能把家弄得很溫馨。
董城還在桃子爹的房子裡看到了不少連環畫,這種連環畫也叫小人書,它可是一代人的記憶。
「你爸還收藏小人書?」董城饒有興趣地翻著這一本本帶著無數人愉快記憶的連環畫冊。
「他哪懂收藏啊,就是年輕的時候喜歡看,看完了捨不得仍,全留下來了。」桃子笑道。
「那真的難為他了,留了這麼多年。」董城道。
沒多久,桃子媽果然回來了。
她還沒進門就喊:「是桃兒回來了吧!」
「媽!」桃子也趕緊起身往門口走去。
很快,倆人就抱在了一塊。
桃子的淚一下就成了決堤之水!
幾年了,多少委屈!多少心酸!更多的是那些割不斷的相思與牽掛!
倆人哭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
「別哭了,他們還沒吃飯呢!」桃子爹是怕把董城晾在一邊不合適。
「就做就做,你們有口福了,我今天趕集買了好些肉呢,做你最愛吃得紅燒肉!」桃子媽抹了一把淚說。
「你就不怕我吃了長胖了呀。」桃子嗲聲道。
在爸媽面前一切都無須掩飾,想嗲就嗲!
「不怕,原來怕,現在不怕了。」桃子媽道。
「為什麼呀?」
「原來怕你找不到婆家呀。」
「媽!」桃子跺了一腳。
「好,不說了,我們去做飯。」桃子媽笑得有點神秘。
「我幫你。」桃子挽著老媽就進了廚房。
「媽,有黑魚沒有呀?」
「沒買,你想吃黑魚?」
「不是,老爹不是腳疼嗎,多吃一點有好處。另外那一個也想吃。」
「你老爹的腿被人打斷都已經二三年了,吃了還能有啥用?我看是女大不中留吧!」桃子媽笑著點了一下桃子的額頭。
「媽!你瞎說什麼呢。」桃子臉一下子就紅了。
不過她馬上就發現媽媽話里的問題。
「等等,你說老爹的腿是被人打斷的?」
「不是,不是,他是工地上摔的。」桃子媽不承認了,她也不想女兒徒擔心。
「媽……你是不是跟爸商量好的。」桃子推了一下媽媽道:「不說實話我走了啊。」
「不都過去了嗎?唉!」桃子媽嘆了一口氣道。
「他們打的?」
桃子媽沒有回答,只是又重重嘆了一口氣。
「報警了嗎?」
「報警管用嗎?不報他出了氣,或許就算了,如果報警,他三天二頭來找你,你受得了嗎?」桃子媽無奈的搖了搖頭。
「難不成讓這些壞人總是逍遙法外。」桃子氣急道。
「要不呢?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桃子媽道。
「你就知道忍忍忍!」桃子不滿道。
「不忍怎麼辦,去跟他打,你打得過他嗎?!」
「就算打得過他,你打得過他手下上百號的混混嗎?」桃子媽道。
桃子沉默了。因為她媽媽說的都是實情。都是現實。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所以說你們到我那去是最好的選擇了。」
「再說吧。」桃子媽滿腹心事道。
……
飯菜很快上桌,並不特別豐盛,但很香。讓人一看就很有食慾。
「好香啊,我得吃三碗。」董城一付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
「想吃你就多吃點。」桃子媽給董城夾了一塊紅燒肉。
「我也要。」桃子鼓著腮幫道。
「這也要爭,好,給你夾一塊。」桃子媽忙著給桃子也夾了一塊。
菜不多,但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比菜更有味的是濃濃的家庭氛圍。
一家人很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所以這頓飯吃出了團圓的滋味。董城很享受這種感覺,桃子一家又何嘗不是如此。
就在董城自個兒去盛第三碗飯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
來人門敲得很響,生怕屋裡面的人聽不見似的。
「誰呀?」桃子問了一聲。
「我呀,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外面的人答道。
桃子爹聽到來人的聲音後,右腳不自覺就抽了一下。
「你到底誰呀?不說不開門啊。」桃子又問了一句。
「桃子妹妹,我是你吳哥,吳笑天呀。」來人道。
「飯都不讓人吃好,太討厭了。」桃子把筷子一甩道。
而桃子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恐。
這個吳笑天對他和他的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自從他送來彩禮,這個噩夢就開始了。
而董城則笑了起來。
他正準備明天去找他呢。沒想到這人一點耐心都沒有,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也好,帳早算晚算都要算,早算早安心!
「你們都坐,我去開門。」董城按住了站起來的桃子爹。
「他可不是那麼好惹的人。」桃子爹還想站起來。他不想自己的准女婿替自己受過,儘管他十分害怕。老實人的想法很簡單,再難再怕,也不能當縮頭烏龜。
「開門,開門,再不開,我可拆門了。」外面的人顯然已失去了耐心。
好大的口氣!
好霸氣的作風!
董城的目光冷了下來。
他走到門前,猛地把門推開了。
吳笑天正敲得帶勁,不防門突然就打開了,他的臉被拍個正著,頓時鼻血橫流。
「意外不?驚喜不?酸爽不!」董城笑眯眯地望著有些懵逼的吳笑天。
「你是誰?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吳笑天捂著鼻子吼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傷了一個不該傷害的人!」董城道。
「老子傷害的人多了,我特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吳笑天退了一步,開始指揮手下人往上沖。
看著手下將董城團團圍了起來,吳笑天露出他標緻性的笑,笑天笑天當然是仰天狂笑。
「剛才只說了前半句,後半句是再多傷幾個又何妨。」
「說得好,多傷幾個又何妨!」董城也哈哈笑了起來。
「你這場面有點大,不過我很喜歡!董城冷眼掃了一圈圍著自己的人道。
「喜歡就好,一會你會很爽!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喲。我特麼就喜歡仗勢欺人。當你暴揍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呢?我知道你拳頭硬,光拳頭硬有用嗎,得有勢力。你打得過十個人,你打得過一百個人嗎?」吳笑天很有耐心地裝著逼。
「你很喜歡裝逼?」董城笑了。
「是,裝逼有錯嗎?」吳笑天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