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站在一旁的太子聽到玄帝的話,眼神微微一亮,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寧宸微微皺眉,退位的事玄帝病重的時候的確說過。
當時他以為玄帝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竟然來真的?
不過玄帝的確太累了,他也想讓玄帝好好休息休息!
而且,退位這種事,他無權插手。
寧宸俯身,道:「父皇,此事事關重大,兒臣尊重父皇一切決定。
父皇若是願意放下大玄江山,兒臣就陪你走遍大玄十八州!」
玄帝笑呵呵地說道:「怎麼,你當朕捨不得這大玄江山啊?朕數次歷經生死,早就想明白了,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當年,先皇將大玄交到朕手上,朕當時很意外,因為朕並非先皇最優秀的兒子...這些年,為了大玄,朕殫精竭慮,不敢有一絲懈怠,怕辜負了先皇。
如今,大玄興盛,國泰民安,也算是對得起先皇,對得起列祖列宗...朕年紀大了,該歇息歇息,好好享享清福了。
以後這大玄,就交給你們兄弟!」
太子撲通跪倒在地,惶恐道:「父皇正值壯年,大玄離不開您...兒臣才疏學淺,並無治國之能,請父皇收回成命!」
玄帝看著他,「這是你的真心話?」
太子急忙道:「兒臣字字真心!」
玄帝笑了起來,「行了吧,知道自己要當皇帝了,心裡都樂開花了吧?要是朕這個時候反悔,估計你能恨朕一輩子。」
太子臉色發白,額頭冷汗唰地冒了出來,惶恐道:「兒臣不敢!」
玄帝拍了拍龍椅扶手,「天下人都想坐這把椅子,殊不知這把椅子是枷鎖,是牢籠,是重如山嶽的責任。
朕這一生勤勤懇懇,不敢有一絲懈怠...如今,是時候卸下這千斤重擔了!
等老四和高力國七公主完婚,朕就頒布禪位詔書。」
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寧宸,「臭小子,朕退位後,你說咱們第一站去哪兒比較好?」
寧宸想了想,道:「去靈州...靈州人傑地靈,風景秀美,而且還有好吃的美食,如羊湯夾餅,簡直就是神仙美味。」
「好,那咱們就先去靈州,到時候把陳老將軍也帶上...」玄帝滿臉嚮往,但說到陳老將軍的時候,眼神變得黯然,思索了片刻,緩緩站起身,指著龍案上的奏摺對太子說道:「你來批覆!」
太子急忙道:「兒臣遵旨!」
玄帝看向寧宸,「走,陪朕去探望老將軍!」
......
第二天,上午,寧宸來到皇宮。
給玄帝請安後,找到澹臺青月。
「小澹子,走,陪我去個地方!」
澹臺青月猶豫了一下,微微頷首。
雖然不情願,但她沒有資格拒絕。
整個西涼的存亡都握在寧宸手裡,縱使她是武學之最,也得聽命於人...這就是權勢的可怕之處。
寧宸在宮裡有騎乘之權,可澹臺青月沒有。
兩人來到外面,寧宸翻身上馬,然後朝澹臺青月伸出手,「上來!」
澹臺青月搖頭,「不用,我跟得上。」
「你能跑得過馬?」
練出那道氣,會讓人的速度變得很快,但不可能長時間爆發。
澹臺青月道:「放心,跟得上!」
寧宸嘴角沁起一抹壞笑,「那我下次騎著你行不行?」
澹臺青月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寧宸笑道:「放心,我雖然饞你的身子,但這一年我要禁慾,所以你大可放心!」
澹臺青月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露出明顯的信息,那就是不放心。
「走吧!」
寧宸可以放慢了馬速,跟澹臺青月走出皇宮。
到了宮外,讓守衛給澹臺青月找了一匹馬。
兩人縱馬,來到一處宅院前。
澹臺青月怔了怔,因為這裡是囚禁她西涼太子的地方。
西涼現在是大玄的臣國,所以西涼太子相對於其他質子要自由得多,但還是有諸多限制...但對於一國太子來說,這就是囚禁。
澹臺青月看向寧宸,「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寧宸笑道:「你們西涼太子要回家了,你不得送送他?」
澹臺青月清冷的眸子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寧宸聳聳肩,「我答應過,只要陛下煥發生機,我就釋放一批西涼人和西涼太子...本王向來一言九鼎!」
澹臺青月怔怔地看著寧宸,「謝謝!」
寧宸是個陰險腹黑,精於算計的人...但不得不承認,他也是個守誠信的人。
寧宸笑了笑,道:「進去吧!」
兩人進到宅院。
西涼太子都已經做好了回家的準備。
「見過王爺!」
西涼太子看到寧宸後,恭敬行禮。
他是西涼太子,但也是寧宸的俘虜。
寧宸點了點頭,「都準備好了?」
西涼太子微微點頭,眼神帶著激動與期盼,那是對故土的嚮往。
寧宸道:「恭喜你恢復自由,當然也希望你回到西涼後珍惜這份自由...本王希望下次去西涼是一個人去做客。」
西涼太子點頭,「王爺放心,我明白!」
寧宸的意思很明白,回去以後老實點,不然下次還率領千軍萬馬征伐西涼。
「行了,你們聊吧,本王四處轉轉!」
寧宸轉身離開了,留下西涼太子和澹臺青月。
寧宸一路轉到後院的魚池旁,問下人要來一小碗魚食,魚食灑落,數十條錦鯉爭食,水花四濺。
一碗魚食投餵完,澹臺青月走了過來。
「聊完了?」
澹臺青月點頭。
寧宸將手裡的魚食空碗交給旁邊的侍女,扭頭看著澹臺青月,「其實你也可以離開...本王當初的承諾依舊有效。」
當時為了讓澹臺青月給玄帝溫養身體,他答應只要玄帝康復,澹臺青月隨時可以離開。
澹臺青月微微搖頭。
寧宸嘴角微揚,「怎麼,捨不得我?」
寧宸釋放了一批西涼人和西涼太子,這讓澹臺青月心情大好,聽到寧宸的話,竟是罕見地翻了個白眼。
「你想多了,我留下是為了其他西涼人...我一定要將他們送回家。」
寧宸不爽地撇撇嘴,說道:「你要說是捨不得我才不走的,說不定我還會釋放一批西涼人。」
「其實,我就是捨不得你!」
寧宸看著她,給了她一個鄙視的眼神,「你還真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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